虽然陈皮杀伐血腥却也重情重义，他这个师傅说的话他一直都有听的。
非要说，也还是他这个做师傅的没教好。
“是呀，爷爷怕不是在院墙边听悄悄话呢。”卿卿笑着说道。
二月红也跟着笑了，“那倒确实像他会做出来的事情。”
两人闲聊了几句，二月红疲态先出。
管家出声打断，“二爷，该休息了。”
卿卿仍旧是笑着，“那太师爷要好好休息哦，卿卿下次再来看你。”
二月红面庞干瘦的好似那树皮，“卿卿，人生在世不过须臾百年，不要太难过了。”
卿卿顿了顿，“太师爷，我会记住的。”
二月红微微摇头，被人搀扶着离开，他说的不是现在的卿卿，也不是自己的死亡。
他这个年纪是能感受到自己大限将至，更何况他身体一向很好无病无灾。
卿卿回到自家，陈皮一直在院子里等着呢。
“怎么样了？”陈皮神态正常，好似不过随口一问。
卿卿有些难过，“大限将至，不是都说红府的这位二爷已经百岁高龄。”
陈皮喝茶的手顿了顿，“今年102岁了。”
是师娘离开的第47年，是红家孩子移居国外的第53年。
最大的那个孩子也有70了，甚至是孩子都已经三代了。
陈皮看着卿卿，一时间有些感慨，说实话，他有时候也特别想带着卿卿出国去。
卿卿就安静的坐着，陪着陈皮。
京城的冬天很冷，屋外的树木都只剩光秃秃的树枝，还堆积了雪在上面。
陈皮的情绪内敛，卿卿什么都看不出来。
九门会议如期举行，卿卿也去新月饭店凑了个热闹。
不过她不参与会议就是了。
“卿卿，你也来啦！”霍秀秀再次见到卿卿很是开心。
陈皮看了眼霍仙姑，视线再转到霍秀秀身上，冷笑一声，看着霍仙姑，“荒唐。”
霍仙姑神色不变，当年的事情确实闹得难看。
“去玩吧。”霍仙姑揉了揉霍秀秀的脑袋，也进去了会议室。
解雨臣看见两人只是微微点头也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的大门关上，卿卿数了一下，好像说老六绝后已经没了，但是为什么红府也没有人来呢？
“红家的怎么没人来？”卿卿问向霍秀秀。
霍秀秀叹息一声，“小花哥哥就是了。”
“他？可他不是解家的吗？就算是红家的弟子，但这也不太符合规矩吧？”卿卿微微蹙眉。
霍秀秀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红府的后代早早移居，我都没见过呢。”
卿卿不再说话，只是觉得有些违和。
“尹老板？你怎么还亲自来了？”霍秀秀好奇的看向尹南风。
卿卿倒是不认识这人。
“我叫尹南风，是新月饭店的老板，我的姑姑尹新月就是曾经张大佛爷的妻子。”尹南风笑着自我介绍，落落大方。
卿卿挂起营业笑容，“你好，陈卿卿，陈家三代。”
“我知道你，陈卿卿，在京北的荣誉榜一，最年轻的博士后。”尹南风笑着说道。
“说起来，我只是比你大两届，但是你却跟我同一个时间毕业。”
霍秀秀羡慕的看着两人，“你们都好厉害，这就毕业了吗？”
卿卿笑着，人畜无害，“还好啦，我都只是学个数学，秀秀还要学这么多别的，慢一点也很正常了。”
“倒是尹老板，还没从京北毕业就已经把新月饭店管理这么好，很厉害呢。”
尹南风笑容不变，“卿卿小姐过誉了，既然认识过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请慢用。”
尹南风转身离开，面上的笑容直接落下。
卿卿看着关闭的房门低声骂了一句，“扑该仔。”
还新月饭店的老板，这么沉不住气就直接上来试探她，好笑。
霍秀秀拍了拍卿卿的手臂，指着外面的听奴，“新月饭店是百年老饭店了，底蕴深厚。”
霍秀秀关上窗子，指了指耳朵。
卿卿轻笑一声，“嗯，知道了。”
她本来就心情不是很好，那个尹南风还莫名其妙的上来试探，还好她识趣的早早离开。
两人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一个多小时过去，九门会议结束。
两人都各自回去找家长了。
被陈皮领着回家，九门应该是没什么大事，陈皮看着就不是很在意的模样。
原本九门会议结束陈皮就该回去了。
但是他却是只口不提，隔壁的二月红状态越来越差了。
卿卿每天都会被陈皮赶着过去看看。
约莫一周后，红府的几个子孙回来了，二月红也是到了极限，再撑不住。
卿卿穿着单薄只是披了一件袍子，从屋内出来，看着陈皮站在院子里，看向隔壁灯火通明很是喧闹的红府。
卿卿拿了件外袍披在陈皮身上，“你干嘛不去看看他。”
“我都看见了，红府的那几个年纪老的都认识你，他们还跟你打招呼呢。”
二月红早就不怪陈皮，或者根本就没有怪过陈皮，只是当时形势所迫罢了。
是陈皮自己总是钻牛角尖。
“不必了，人的一生随时都会终结，不过早晚的事。”陈皮想起过往的那些。
二月红不喜欢争斗，他只愿和丫头白首不相离。
“他如今的归宿也算合他的愿，没有争斗，很是平和，他只是要去见师娘了。”
陈皮知道他们归宿都是不一样的，他一定是会死在路上。
九门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那是他们早就选择好的路。
卿卿无话可说，她能做的，只是陪着陈皮度过一段悲伤的离别。
天光乍现，太阳升起，今天是个难得的艳阳天气。
隔壁的哭嚎声响起，白帆挂起，上门的人络绎不绝。
卿卿看着陈皮，他就一直站在门外看着。
或许有九门的人认出来了陈皮，但都因为陈皮那冷冽的态度给杀了回去，不敢上来搭话。
“卿卿，去悼念一下吧。”
陈皮声音平淡没什么起伏，卿卿有些担忧，却还是点头应下。
走进红府领了白色的菊花上前。
二月红的遗体被打理的很好，看起来很精神，一点都不像死去的人。
卿卿拜了拜，本想走，但看了眼门外的陈皮。
选择再次摆了三拜，‘代吾亲祖祭拜。’
鲜花放下，才发现站在边上的是解雨臣，对方的眉眼间透出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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