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从竹帘的缝隙里漏进来，落在姜小芽脚边的地板上，像一串碎掉的金叶子。她坐在矮凳上，手里的乾坤袋被捏得皱巴巴的，像是随时会从里面掉出什么不该掉的东西。
白芷站在窗边，铜镜贴在胸口，镜面在阳光下泛着微弱的银光，像是刚被谁擦过。
墨言靠在门框上，银发在风里轻轻晃着，袖口的二维码纹丝不动，像是绣死在布料里。
气氛安静得能听见锅底火苗噼啪炸开的细响。
姜小芽忽然抬头：“你们还记得我梦里那个厨房吗？”
白芷眼神一动，没说话。
墨言轻声应了句：“记得。”
“那不是梦。”姜小芽说，“是道观的一部分。”
白芷的睫毛颤了颤，像是被风吹的。
墨言皱眉：“你怎么确定？”
姜小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手点开系统界面。
LoGo裂痕更深了，像是一道随时会断开的缝隙，缝隙里还隐隐透出一点光，像是谁在门后点着灯。
她调出“情绪读取”功能，指尖在界面上滑动，调出白芷梦境中“厨房”片段的情绪波动图谱。
画面一亮，一串数字跳出来，情绪值稳定得不像假的。
姜小芽指着那串数字：“这不是幻觉，是真实的记忆。”
墨言走近几步，盯着那串数字看了几秒，低声说：“那就说明，道观……还在。”
“而且它在等我。”姜小芽补充。
白芷终于开口，声音有点哑：“你怎么知道它在等你？”
姜小芽没说话，只是调出系统记录的第124章洛清寒留下的对话片段。
那条记录还在，灰蒙蒙的，像一段被尘封的录像。
她点开，洛清寒的声音响起：“你以为我真是来搞破坏的？其实我在等某个蠢货把积分浪完。”
画面一转，是姜小芽吃泡面的画面。
她关掉记录，抬头：“他不是来搞破坏的，是在等我。”
白芷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墨言看着她，眼神里多了点东西：“你打算怎么做？”
姜小芽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找地方。”
“道观的位置？”墨言问。
“妖域边境。”她语气很稳，“我记得洛清寒提到过一次，说那里有个废墟，灵气很乱，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
白芷眼神微动：“你确定是那里？”
“不确定。”姜小芽笑了笑，“但我得试试。”
墨言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指尖在空中划出一道符纹。
符纹亮起，化作一道淡蓝色的光，在三人之间流转。
他低声说：“这是天道规则残留的气息，我能感觉到，它和你梦里的道观有共鸣。”
姜小芽点头：“那就更确定了。”
她转身走到桌边，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张地图，铺在桌上。
地图上标注着妖域边境的一片区域，那片地方被墨线圈着，写着两个字：禁区。
她手指点在那圈墨线上：“从这里开始。”
白芷看着那圈墨线，眼神有点复杂：“你确定要带我一起去？”
姜小芽回头：“你不是也梦见过那里吗？”
白芷没说话。
她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铜镜，镜面映出她右眼贴着的那片亮片，闪着微弱的光。
姜小芽又调出系统界面，这次是“异能开发屋”。
她试着激活“时间暂停”功能。
系统界面晃了一下，像是被风吹皱的湖面。
下一秒，世界仿佛静止了一瞬。
姜小芽眨了眨眼。
在那0.1秒的暂停里，她在系统界面上看到了一行字：
道观是钥匙，也是门。
她没告诉他们。
她只是把地图折好，塞进乾坤袋，抬头：“准备一下。”
墨言点头：“我去找点符纸。”
白芷看着她，忽然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里真的是你前世生活的地方，那你现在……还是你吗？”
姜小芽愣了一下。
她没立刻回答，而是低头看着锅里那块炸鸡。
油泡还在咕嘟咕嘟地冒，香气也还在。
她伸手，把炸鸡捞出来，放进竹篮里。
“我就是我。”她轻声说，“不管前世是谁，我就是我。”
她转身，推开门。
阳光扑面而来，带着清晨特有的凉意。
墨言跟了出去。
白芷站在原地，看了眼手里的铜镜，轻轻合上。
她也走出去。
院子外的风忽然大了。
树叶哗啦啦响了一阵，像是有人在走动。
姜小芽没听见。
她只是看着前方，眼神很亮。
像是已经看到了那座道观。
那扇门。
那把钥匙。
——她不知道门后是什么。
但她知道，她必须打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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