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国首都,温特斯家族庄园,书房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只余书桌上一盏古董台灯晕开昏黄的光圈,将房间切割成明暗两半。
空气凝滞,弥漫着雪松木与陈旧纸张的气息,以及一种无声的、即将爆裂的低气压。
瑞恩·温特斯,平日里那个金发耀眼、举止优雅如精灵王子的青年,此刻正微微垂着头,站在书桌的阴影里。
他惯常挂着的、混合着傲慢与玩味的笑容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近乎乖顺的紧绷。
书桌后,与他有着一模一样容颜的克劳德·温特斯端坐着。
他指尖夹着一份未看完的文件,姿态看似松弛,但那双与瑞恩如出一辙的冰蓝色眼眸里,却翻涌着足以冻结灵魂的风暴。
“所以,”
克劳德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一样刺入空气,
“你去年那次所谓的‘短期出差’,不仅把自己的脑子丢在了那个东方国度,连带着,把我那份从未动用过的、多余的‘感情’,也一并慷慨地馈赠出去了,是吗?”
瑞恩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出声。
他知道,任何辩解在此刻都是火上浇油。
这该死的共感!自出生起便紧密相连的灵魂,共享着喜怒哀乐,甚至共享着……这莫名其妙、汹涌而至的“爱意”。
他当初只是对那个叫时苒的女孩惊鸿一瞥,心脏失控的悸动如同海啸,不仅淹没了他自己,也通过那无形的纽带,精准地、强制性地传递给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克劳德。
克劳德将文件随手丢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惊心。
他缓缓站起身,绕过书桌,走到瑞恩面前。兄弟二人身高相仿,面容一致,但气质却截然不同。瑞恩是外放的傲慢,而克劳德,是内敛的、深不见底的冰冷。
“我亲爱的弟弟,”
克劳德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丝丝扭曲的嘲弄,
“早知道你的一次心动,代价是如此昂贵,当年父亲考验你时,我就不该多事把你从枪口下捞回来。让你当时就死了,或许对我而言,更清净些。”
他对突然爱上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这件事本身,并无太多抵触。感情于他而言本是冗余,既然出现了,接收便是。
就像电脑被动接收了一段无法删除的病毒程序,虽然麻烦,但总有处理的办法。
但是——瑞恩这个废物,他做了什么?!
他把他们深爱的、视若珍宝的、光是想起就让他心脏柔软蜷缩的女人,给弄丢了!
不是短暂的失去联系,是彻底的、杳无音信的消失。
如同人间蒸发。
而这份失去带来的痛苦,通过共感,无时无刻不在凌迟着克劳德。那不是简单的难过,是一种彻心彻肺的空洞,伴随着酸涩的、尖锐的疼痛,日夜不休,让他烦躁得想要摧毁些什么,想要用鲜血和哀嚎来填补那份因她离去而留下的、巨大的、嘶吼着的空白。
瑞恩这个蠢货!平生仅有一次的优柔寡断,那份可笑的、生怕“强制手段会逼疯她”的所谓“体贴”,让他们兄弟二人整整痛不欲生了半年!
那个平日里恶劣到以玩弄人心为乐的家伙,偏偏在最重要的时刻,对那个女人心软了!
他该死。
克劳德冰冷地注视着垂首的弟弟,心中再次确认了这个结论。
哦,那个女人……
克劳德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远。
他通过瑞恩的传递,无数次看过她的照片。
很普通,是的,丢进人海便难以寻觅。
可他就是莫名的……喜欢。
越看越喜欢。
那眉眼间的羞涩与内敛,那眼神中偶尔闪过的、小动物般的惊慌与纯然,都像是最精准的钥匙,轻而易举地撬开了他冰封的心防,在里面筑了巢。
他想,如果她穿着最严实、最普通的衣服,仅仅是一个模糊的背影出现在他视野里,他也一定能瞬间认出来。
那是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感应,比共感更原始,更不容置疑。
所以,瑞恩更该死了。
他怎么能弄丢克劳德的新娘?(他单方面认定的,我不同意,读者也不同意)
他怎么能让他们的“光源”消失?
废物。
冰冷的怒意再次攀升。
克劳德不再看瑞恩那张让他心烦意乱的脸,转身走回书桌后。
“家族里那些不安分的蛆虫,最近蹦跶得有些碍眼了。”
克劳德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仿佛刚才那几乎要择人而噬的暴戾只是幻觉,
“你去处理干净。用你最‘擅长’的方式。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一只,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这是惩罚,也是流放。让他去沾染那些肮脏的血腥,去面对那些丑陋的嘴脸,以此提醒他犯下的、不可饶恕的错误。
瑞恩沉默地颔首,没有提出任何异议,转身离开了书房。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兄弟二人之间那诡异而紧绷的气氛。
书房内重归寂静。
克劳德坐回椅子里,却没有再去碰那些文件。
他抬手,轻轻按在自己左胸的位置。那里,心脏正不受控制地传来一阵阵绵密而熟悉的抽痛,混合着无尽的思念。
这感觉,一半来自他自己,一半来自刚刚离去的瑞恩。
他们都在想她。
想得发狂。
早知道自己就不看她的照片和视频了。
不,早知道他就自己去了。
克劳德闭上眼,靠在椅背上,黑暗中,仿佛又看到了那双让他灵魂震颤的、纯粹的眼睛。
找到她。
必须找到她。
这一次,不会再有任何心软,不会再有任何犹豫。
他的新娘,该回到她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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