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美兰欣慰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很好。
她手里的两支绩优股,已经开始主动创造价值了。
这笔投资,千值万值。
柴房里,顾建国和陈小兰将主屋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像是被泡进了又酸又涩的柠檬水里,五味杂陈。
“听见了没?人家又要去发大财了!”陈小兰的语气酸得倒牙,“她这一走,这家里就是那两个小崽子当家!以后,咱们还得看两个小屁孩的脸色过日子!”
顾建国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力。
“那能咋办?咱没那个脑子,也没那个胆子。”
今天,他算是彻底看明白了。
他们和大哥大嫂一家,早就不是活在一个天底下的人了。
搞定了家里最重要的两个人,赵美兰的“南下计划”已是箭在弦上。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院子里就站满了被她叫醒的顾家人。
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我要去一趟鹏城,短则半月,长则一月。”
赵美兰站在院子中央,晨光勾勒出她冷硬的侧脸,声音不大,却砸在每个人心上。
“我走之后,这个家的规矩,重立。”
顾建国和陈小兰瑟缩在墙角,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们。
赵美兰的目光第一个落在丈夫顾建军身上。
“老顾,服装店你全权负责,但每天的流水,一分一厘,晚上必须全部上交。”
“交给谁?”顾建军下意识问。
赵美兰的视线转向林深。
“交给林深。”赵美兰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他是这个家的代总经理,财务总管。你有意见?”
她的眼神扫过去,顾建军把所有的话都吞了回去。
“没……没意见。”
赵美兰不再理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崭新的账本和一支钢笔,径直走向林深。
那姿态,不像是在递东西,更像是在举行某种权力交接的仪式。
“财务账本。从今天起,家里所有的进项和支出,你记。”
“书店、服装店,是进项。”
“买菜、日用,是支出。”
她顿了顿,视线如针,刺向角落里的顾建国夫妇。
“还有,给他们俩发工钱,也从你手里过。”
“每天晚上,你爸把营业额交给你,你点清数目,签上你的名字,这事才算完。”
这哪里是账本。
这分明是一把尚方宝剑,一道滚烫的王命。
林深握住账本,入手的分量让他指尖都有些发麻。
他要管的不仅是钱,还有他的父亲,他的亲叔叔和婶婶。
赵美兰这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拒绝的念头刚冒出来,就被赵美兰的眼神死死钉住。
那双眼睛里没有命令,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宣告:我相信你,别让我失望。
“……我知道了。”
林深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却无比清晰。
他接下了。
这是考验,也是他唯一能踏上她那艘战船的船票。
接着,赵美兰看向晚秋。
“晚秋,你的任务最重。”
女孩的腰背立刻挺得笔直。
“第一,学习。我回来要看到你的成绩单。”
“第二,管书店。新书上架、分类,你帮你哥。”
赵美兰的手指向院子里正追着老母鸡撒欢的顾卫国。
“第三,管好他。教他认字,监督作业。他敢不听话,你记下来,我回来一起算总账。”
“嗯!”晚秋重重点头,小小的脸庞上满是与有荣焉的郑重。
最后,赵美兰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顾建国和陈小兰身上。
两人浑身一僵。
“你们俩,活儿照旧,出去卖衣服。什么时候把那两件样衣卖掉,什么时候再来找我要新货。”
“卖不掉,一分钱提成都没有。”
陈小兰的脸垮成了苦瓜。在厂门口站了两天,脸都丢尽了,衣服还是没人买。
“晚上回来,去书店帮忙,擦书扫地,有活干活。”
赵美兰的嘴角勾起冷峭的弧度。
“林深,我再给你一个权力。”
“他们俩,干活但凡有半点不尽心,你直接扣工钱,一天一块。”
“什么时候工钱扣光了,就让他们卷铺盖滚。”
“啊?!”陈小兰和顾建国彻底傻眼。
让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管他们的工钱?说扣就扣?
这简直是把他们的脸面摁在地上踩!
陈小兰一口气堵在胸口,刚想炸毛,却迎上了两道视线。
一道,是赵美兰冰窟般的眼神。
另一道,是来自新任“代总经理”林深的,那小子手里握着账本,表情竟也和他妈一样,冷得没有半点人情味。
她懂了。
在这个家,赵美兰是皇帝。
而林深,就是她亲手立下的太子爷!
得罪太子爷,比得罪皇帝的下场更惨!
“……听见了。”陈小兰是从牙缝里把这三个字挤出来的。
所有事情安排完毕。
赵美兰转身进屋,再出来时,肩上多了一个简单的布包。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从锁死的抽屉里,拿出一叠厚得惊人的大团结,毫不避讳地塞进贴身的内兜。
那是这个家所有的现金流。
是她此行的全部赌注。
她用这个动作告诉所有人,她不是在开玩笑,她是在赌命。
“我走了。”
没有一句多余的告别,她背着布包,脊背挺直,大步走向院门。
顾建军、晚秋和林深默默跟在后面。
巷子口,晨雾弥漫。
赵美兰停步,回头,只看着林深。
“家里,交给你了。”
林深没有出声,只是用尽全力,点了一下头。
赵美兰的目光转向晚秋时,才融化了一丝,变得柔软。
“照顾好自己,好好学习。”
最后,她看向顾建军,终究是叹了口气:“我不在,你撑着点。别跟孩子置气,也别由着你弟他们。咱们家能不能翻身,就看我这一趟了。”
顾建军一个七尺男人,眼眶竟红了,说不出话,只能拼命点头。
赵美兰不再停留,决然转身。
她的背影,在清晨的薄雾中,孤单,却又像一杆刺破苍穹的标枪。
直到那道身影彻底消失,三人才收回目光。
“走吧,回家。”顾建军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你们妈……太不容易了。”
林深的手,死死攥着那本账册。
他看着巷口的方向,赵美兰那决绝的背影仿佛烙印在了他的视网膜上。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她狠起来,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
可她又敢把整个家业,把这份足以压垮任何人的信任,砸在他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继子身上。
他看不懂她。
但他知道,从接过账本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不是旁观者了。
他是这个家的代总经理。
他得替她,守好这一切。
而另一头,柴房里。
陈小兰一屁股坐进草堆,胸口剧烈起伏,气得脸色发青。
“欺人太甚!她赵美兰怎么敢!让个小杂种管我们的死活!”
顾建国蹲在地上,满脸憋屈和颓丧:“小点声!你还没看明白吗?这个家,早就没我们俩的位置了!我们就是给她家打长工的!”
“我不管!我咽不下这口气!”
陈小兰的眼珠子恶狠狠地一转,一个毒计涌上心头。
“她不是让那小子管钱吗?”
“好啊!”
她咬牙切齿地低吼。
“我偏要让他知道,这钱,有多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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