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茄炒蛋的香气还绕着客厅的吊灯转,苏清媛抱着膝盖坐在陆泽宇家的布艺沙发上,指尖蹭过速写本的亚麻封面——那是她上个月在老街文创店淘的,纸页间还藏着桂花香。她刚帮着洗完碗,袖口卷到小臂,水珠顺着腕骨滑进棉质裙摆,在暖黄灯光下渗开个淡灰色的圆。陆泽宇坐在对面地毯上,腿上摊着半本没看完的《人类简史》,手里攥着罐冰可乐——刚才被苏清媛念叨“碳酸饮料伤胃”,但他还是偷偷留了一口,此刻正用吸管慢悠悠嘬着,听她讲最近的麻烦。
“画廊昨天发了合同过来。”苏清媛翻开速写本,露出幅铅笔画:老街青石板缝里的三叶草,挑着糖担子的阿婆倚在启明斋的木门槛上,锔瓷店的铜铃在风里晃出条虚线,“他们说要我签独家,以后只画乙女游戏的角色立绘。说我现在画的‘老巷子’‘旧手艺’太‘小众’,卖不动周边。”
陆泽宇的吸管顿了顿,可乐在罐里撞出轻响。他想起上周在老街晃悠时的场景:糖担子前围满举着手机拍“复古感”的年轻人,却没几个人往启明斋里看——那扇掉漆的木门后,周老头正戴着老花镜敲锔钉,铜粉飘在阳光里,像撒了把碎金。苏清媛的画里有温度,像把老街的风、糖稀的甜、锔瓷的铜味都揉进了纸里,可市场偏要把这份温度冻成流水线的“软萌脸”。
他无意识地转起桌上的钢笔——那是大学毕业时林枫送的,笔帽上刻着歪歪扭扭的“搞钱”,现在倒成了思考的道具。“我前阵子学python的时候,逛过几个文创平台。”他说,手指在地毯上画了个圈,“有个叫‘旧时光’的,专门推人文类作品,比如把老绣片做成笔记本封面,把锔瓷纹样印在帆布袋上——粉丝都是愿意为‘故事’买单的人。”
苏清媛的眼睛亮起来,膝头的速写本“哗啦”翻到下一页,露出幅未完成的彩稿:启明斋的橱窗里,一只修复过的青花瓷碗映着夕阳,碗身上的金锔纹像开了朵莲花,花瓣尖上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铜粉。“你是说……他们会要这种?”她的声音轻轻的,像怕碰碎了什么易碎的东西,指尖不自觉揪住了裙摆的流苏。
陆泽宇赶紧爬起来翻电脑——那台旧笔记本是他辞职前用年终奖买的,键盘上还留着以前加班时沾的咖啡渍。他熟练地输入网址,屏幕上跳出“旧时光文创”的首页:背景是老邮局的绿漆门,轮播图里是用剪纸做的书签、印着年画的保温杯,还有幅熟悉的插画——正是苏清媛画的老街梧桐树。
“你看,他们首页上个月刚推过类似的作品。”陆泽宇用鼠标点了点那张插画,作者栏写着“阿竹”,底下评论区全是“想起外婆家的老街”“想把这幅画做成窗帘”的留言,“要不你把速写本里的画整理一下,发份邮件过去?就算没回应,也比签那种‘把灵魂卖给市场’的合同强。”
苏清媛凑过去看,发梢扫过陆泽宇的手背,带着淡淡的松木香——那是她常用的香薰,像把深山里的风揉进了发丝里。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屏幕上的梧桐树:“其实我昨天晚上还在想,是不是该妥协……毕竟房租下个月要涨,画廊给的底薪是我现在的三倍。”
陆泽宇的手指顿了顿,突然想起上周面板弹出的提示:“生活状态趋于固化,建议进行社会性连接以提升优化效率。”原来不是要他去学什么新技能,而是要他帮眼前这个人守住她的“不妥协”。“但你画这些的时候,眼睛在发光啊。”他说,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飞了停在窗台上的麻雀,“上次我在老街看到你画启明斋,你蹲在门口三个小时,连奶茶凉了都没发现——那种认真,比任何市场数据都值钱。”
苏清媛愣住了。她想起那天的场景:风里飘着锔瓷的铜粉味,周老头敲钉子的声音像在敲她的心跳,阳光穿过梧桐叶洒在速写本上,把纸页染成了暖金色。她当时没注意到,有个穿连帽衫的男生站在巷口,手里攥着根没吃完的油条,看了她整整二十分钟。
她掏出手机,打开邮件界面,把速写本里的画一张一张拍下来。陆泽宇凑过去帮她调整角度,肩膀不小心碰到她的,两人都不约而同往后缩了缩,空气里突然漫开股淡淡的尴尬,又很快被苏清媛的笑冲散——她咬着下唇,指尖在屏幕上敲出“旧时光文创编辑部收”,附件里是十张插画,每张都带着老街的温度:清晨的豆浆摊、午后的竹椅阵、傍晚的糖稀香,还有启明斋门口那只总在打盹的猫。
邮件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陆泽宇的面板突然跳出来:【良性互动:帮助他人坚守创作初心,获得学习积分+200,健康点数+50,生活基金+1000】。他扫了一眼,没放在心上——比起这些数字,苏清媛眼里的光更让他心动。那道光像把钥匙,轻轻打开了他心里某扇尘封的门:原来帮别人守住什么,比自己躺在沙发上刷剧更让人开心。
江边的风裹着晚春的槐花香吹过来时,苏清媛的长发飘到陆泽宇脸上。他们沿着滨江步道走,脚下的木板发出吱呀的响,远处的摩天轮正慢慢转着,把城市的灯光揉成碎金洒在江面上。苏清媛抱着速写本,指尖摸着脖子上的银吊坠——那是妈妈送的,形状像只眼睛,据说能“看见看不见的东西”。此刻她望着陆泽宇的侧脸,突然觉得他身上有层柔和的光晕,像把老街的阳光都裹在了里面。
“谢谢你。”她轻声说,“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会签那份合同,然后慢慢忘记自己为什么学插画。”
陆泽宇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石子掉进江里,溅起个小水花。他想起上周林枫打电话时说的“你现在这样跟废人有什么区别”,可现在他觉得,所谓的“有用”从来不是赚多少钱,而是能帮身边的人守住他们的热爱。“应该我谢你才对。”他说,“以前我觉得躺平就是终极目标,可今天看你发邮件时的样子——比我拿到江景公寓钥匙那天还开心。”
苏清媛笑了,笑声像江边的风,轻轻挠着陆泽宇的耳尖。她蹲下来,用指尖蘸着江水,在石凳上画了棵小梧桐树——和她速写本里的一模一样,树洞里还画了只缩成球的猫。“那我们拉钩。”她抬头,眼睛里映着江灯,像落了两颗星星,“以后我画老街的故事,你帮我找能懂的人。”
陆泽宇蹲下来,用食指在梧桐树旁边加了个小可乐罐——罐身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笑脸,罐口飘着缕“热气”。“成交。”他说,指尖碰到苏清媛的,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可嘴角的笑却越扬越高。
晚风里传来远处咖啡店的钢琴声,陆泽宇望着苏清媛的侧脸,突然觉得江景公寓的落地窗前的夜景也没那么好看了——比夜景更美的,是身边这个人眼里的光,是她画里的老街,是他们一起守住的、关于“热爱”的小事。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旧钢笔,想起面板里的奖励,又想起苏清媛刚才的笑容。原来“躺赢”从来不是终点,而是起点——起点之后,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帮一个插画师守住她的初心,帮一个老匠人守住他的手艺,帮自己守住心里那点刚刚萌芽的、关于“活着”的热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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