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傍晚。
在周文渊的引荐下,陆远来到了位于江城滨江景观区深处的一处私人会所。
会所掩映在一片葱郁的竹林之后,白墙黛瓦,造型古朴,门楣上悬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上书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听潮轩。
与墨云轩那种市井烟火气不同,听潮轩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与高雅。
门口并无迎宾,只有两尊沉默的石狮,以及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如同涟漪般荡漾的灵气波动,显然设有常人难以察觉的阵法。
陆远今日换上了一身素净的便装,气质内敛。
他并未使用【匿踪斗篷】,在这种地方过度的隐藏反而显得可疑。
他手中拿着周文渊给他的那张素色名帖,上面只有一个墨迹勾勒的潮汐图案和一个引字。
他刚走到门前丈许范围,那无形的阵法似乎被触动,空气中泛起细微的波纹。
一个穿着青色长衫、面容清癯、眼神平和的中年人如同凭空出现般,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门内,对他微微拱手。
“阁下有何贵干?”
中年人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视。
陆远将名帖递上:
“受友人所引,特来拜会,听闻听潮轩乃风雅之地,欲求一观。”
中年人接过名帖,目光在上面扫过,又仔细打量了陆远一番,尤其是在他腰间那看似普通、实则内蕴灵光的白玉佩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原来是周老板引荐的朋友。”
中年人将名帖收起,脸上露出一丝程式化的微笑,“听潮轩确有规矩,新人首次,需备薄礼一件,以作清赏。不知阁下……”
陆远会意,从怀中取出那枚如意云头白玉佩,并未直接递过去,而是托在掌心,任由对方观看。
玉佩在傍晚的天光下,散发着温润柔和的白色光晕,那股纯净的祝愿与思念之意自然而然地弥漫开来,仿佛能涤荡人心的浮躁。
中年人目光一凝,脸上的随意收敛了几分。他并未用手去碰触玉佩,只是凝神观察了片刻,点了点头:
“玉质温润,灵性自生,更难得的是这一缕‘纯念,历经岁月而不散,反而愈发澄澈。此物,可入清赏之列。”
他侧身让开通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阁下,请随我来。”
陆远心中微定,将玉佩收回,迈步走进了听潮轩。
入门之后,景象豁然开朗。
外面看是白墙黛瓦的古典建筑,内部却别有洞天。
回廊曲折,假山流水,灵气氤氲,比之外界浓郁了数倍不止。
偶尔能看到一些穿着各异、但气息都不凡的人影在廊间漫步或于亭中品茗,彼此之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低声交谈。
中年人引着陆远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处临水的雅阁。
阁内布置清雅,燃着淡淡的檀香,墙上挂着几幅意境深远的山水古画,博古架上摆放的器物虽不多,但件件灵光内蕴,显然都不是凡品。
“阁下请在此稍候,品茶自便。稍后自有执事前来接待。”
中年人说完,便躬身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陆远在临窗的紫檀木椅上坐下,并未去动桌上的茶具。
他目光扫过雅阁内的陈设,心中暗惊。这里随便一件摆设,放在外面恐怕都是能让周文渊那种级别的古玩商眼红的宝贝,在这里却只是寻常装饰。
这听潮轩的底蕴,果然深不可测。
他的精神力悄然蔓延,感知着周围的动静。
能隐约听到远处其他雅阁传来的、模糊的交谈声,内容多涉及古物鉴赏、风水气运,甚至偶尔能捕捉到灵气、阵法、秘境等词汇,但都语焉不详。
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雅阁的门被轻轻推开。
一位穿着月白色旗袍、身姿婀娜、气质清冷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看起来二十七八的年纪,容貌极美,但眉宇间带着一股疏离感,一双杏眼清澈如水,却又仿佛能洞悉人心。
“让贵客久等了。”
女子声音清脆,如同玉磬轻击,她走到陆远对面坐下,目光平静地看向他,“我是听潮轩的执事,姓苏,单名一个‘雨’字。听闻阁下有一枚灵玉,欲作‘清赏’?”
“苏执事。”陆远微微颔首,再次将那枚白玉佩取出,放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
苏雨的目光落在玉佩上,这一次,她观察得更加仔细,甚至伸出纤长白皙的食指,隔着寸许距离,轻轻虚点玉佩,感受着其中流淌的灵性与意蕴。
片刻后,她收回手指,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玉是好玉,意是纯意。更难得的是,此玉曾伴主人历经生死,见证情缘,其中蕴含的‘念’已近乎‘道’,于温养神魂、澄澈心镜颇有裨益。不知阁下,是欲转让,还是仅作鉴赏?”
“仅作鉴赏,此乃故人之物,不便转让。”陆远摇头。
苏雨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意外:
“既然如此,此玉已通过清赏。阁下获得听潮轩临时会员资格,可在此停留至子时,参与今晚的小集。这是您的信物。”
她取出一枚巴掌大小、触手温凉的白色玉牌,上面刻着与门外匾额相似的潮汐纹路,递给陆远。
“多谢苏执事。”
陆远接过玉牌,入手便知不是凡玉,内部蕴含着微弱的聚灵阵法。
“小集将在戌时于观澜堂开始,届时凭此玉牌入场即可。”
苏雨站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她脚步微顿,似是无意间问道:“阁下这枚玉佩,灵性纯粹,不知原主……可是姓陈?”
陆远心中猛地一震!她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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