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右手掌心里的玻璃片边缘硌着皮肤,左臂还护着女儿。她呼吸很浅,体温偏低。白炽灯照得仓库像冰窖,头顶水泥梁上吊着几根铁链,晃都不晃。
班主任站在二楼控制台前,引爆器屏幕闪了下,倒计时停在00:14。她没动,手指悬在侧键上方,像是在等什么信号。
我低头看了眼脚边的水泥地。刚才踹通风口时震裂了一块,碎片散在墙角,其中一片被灯光照出细长反光。就是它。
系统界面无声弹出:【目标结构分析完成】。绿色字符标出引爆器背面三组线路——电源主回路走左侧,信号接收嵌在右缝,中间那条是备用触发线。民用遥控改装,外壳接合处有手工打磨痕迹。
我慢慢站直,右腿故意一沉,身子歪了半寸。冲锋衣袖口蹭过脸颊,把汗抹掉。
“你老婆当年接电话的时候,”我说,“背景里有婴儿哭。”
她眼皮跳了一下。
“周三下午三点,儿童医院呼吸科走廊尽头,有个穿粉色外套的小女孩坐着吸雾。”我往前半步,“你每次送她进去,都在门口停留十七秒。够拍一张清晰的脸。”
她拇指往下一压。
我没等她按到底。
手腕一抖,玻璃片飞出去,划破空气发出极轻的“嗤”声。正中引爆器背面接缝,切入两毫米深。线路断开瞬间,屏幕黑了。
啪。
倒计时冻结。
她猛地抓起引爆器翻过来,看清断口后抬头看我,眼神第一次乱了。
“你不是冲赵卫国来的。”我说,“你是被逼的。”
她冷笑:“你觉得我会怕死?”
“你不怕死。”我从地上又摸起一块碎片,比指甲盖大点,“但你在乎那个孩子能不能活到下周三。”
她喉咙动了动。
我往前走一步,把她逼到栏杆死角。身后传来轻微布料摩擦声——我把女儿挪到了配电箱后面,靠墙放稳。那里有凸起的水泥墩,能挡流弹。
“告诉我她在哪。”我说。
“你救不了她。”她声音低下去,“就算你现在找到门,也打不开锁。密码每天变,关联心跳频率。”
“b区地下夹层。”我不接她的话,“通风井往下六米,门上有红色叉号。是不是?”
她猛地抬头。
“你女儿画叉的习惯是从哪儿学的?”我盯着她眼睛,“是不是每次打针前,护士都会让她在同意书上画个叉?”
她嘴唇颤了一下。
就在这时,系统突然弹窗:【次级引爆源激活,加密频率锁定】。
新倒计时浮现在视野中央——00:59。
来源不明。
我立刻蹲下身,耳朵贴地。地面传来的震动变了。之前是仿生装置的微电机运转,现在是低频脉冲,间隔三秒一次,像水泵在抽水。
水管?
我抬头看向仓库顶部横贯的粗铁管。锈迹斑斑,接口处裹着防水胶带。一根往下斜穿进墙内,消失在东侧墙体深处。
“排水系统改造成压力引爆装置。”我说,“一旦水流中断或超压,就会触发。”
她没否认。
“你耳后的贴膜下面,是不是也有植入物?”我问,“跟陈雪身上的一样?远程监控用的?”
她终于开口:“他们给我女儿打了药。每周一次,维持神经活性。停了就会脑萎缩。”
“所以你也得听话。”
“我不是为自己。”她说,“我是为了让医生按时给她用药。”
“那你应该知道门禁密码怎么破解。”
“不能说。”她摇头,“说了她们会立刻终止治疗。”
我站起身,走到控制台下方,仰头看她。
“你有没有想过,”我说,“为什么偏偏是你来守这里?一个老师,懂什么爆破、监控、军用通讯协议?”
她沉默。
“因为你熟悉她。”我指了指自己怀里女儿的方向,“你知道她怕黑,知道她画画解压,知道她紧张时会咬笔帽。这些信息,只有天天看着她的人才清楚。”
她闭上眼。
“你是被选中的监视者。”我说,“不是杀手,是观察员。”
她睁开眼,声音哑了:“上周五,她数学考了满分。我在办公室改卷子的时候,手一直在抖。我想冲出去抱她,可我不能。”
“现在你能。”
“代价是她的命。”
我伸手从背包侧袋掏出战术手电,拧开底盖,取出里面藏着的信号干扰芯片。这是七天签到凑出来的玩意,能短暂阻断特定频段的无线传输。
“你只要告诉我一件事。”我说,“那扇门上的叉号,是红蜡笔画的,还是记号笔?”
她愣住。
“如果是红蜡笔,说明她刚画过。”我盯着她,“如果是记号笔,那就是你们伪造的标记。”
她嘴唇动了动:“……是红蜡笔。”
我点头。
把干扰芯片塞回手电,重新装好。然后从腰间抽出最后一把飞刀,轻轻放在控制台台阶上。
“我不杀你。”我说,“但你要记住,下次再听见孩子哭,别再按下按钮。”
我转身朝东墙走。那边有扇小铁门,半开,露出后面的管道井。井口直径六十公分,垂直向下,内壁结着湿滑青苔。
系统提示:【检测到生物热源波动,深度约六米,心率68,律动正常】。
是她。
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班主任仍站在栏杆边,手里攥着失效的引爆器。她没看我,而是低头盯着自己的手腕,像是在数脉搏。
我扯下冲锋衣内衬的防弹纤维布条,缠在鞋底防滑。然后单膝跪地,把女儿背起来,用背包带绑紧。她脑袋靠在我肩上,一动不动。
井口黑得看不见底。
我一手扶墙,一脚踩进管道。身体缓缓下沉,背部贴着冰冷铁壁。下滑两米后,听见头顶“咔哒”一声——小铁门自动关上了。
黑暗扑面而来。
我摸出夜视仪戴上。绿色视野里,井壁布满横向肋条,像是老式排水管的加强筋。往下五米左右,有个t型岔口,左侧通道倾斜向下,右侧堵死了。
系统提示:【前方三米处发现金属门框,表面有新鲜划痕】。
到了。
我落地站稳,放下女儿靠墙坐着。从口袋里摸出那支红蜡笔——从她书包里捡回来的,断口还在。
蹲下身,在门边水泥地上画了个叉。
一秒。
两秒。
没有警报。
我伸手推门。生锈铰链吱呀作响,门开了条缝。里面有风,带着霉味和一丝淡淡的氨水气。
正是之前闻到的味道。
我正要抬腿进去,系统突然震动:【倒计时剩余00:12,次级引爆源功率上升】。
同时,脚下传来细微震动。
不是来自门内。
是头顶。
整根排水管开始共振,像是有高压水流正在逼近。
我猛地回头。
井口方向传来金属扭曲的“嘎——”声。
上面有人在手动关闭主阀?还是……启动加压?
我抱起女儿往门里退了半步。
就在这一刻,门缝里飘出一张纸。
很小,折成三角。
我接住,展开。
是半张作业纸,边缘烧焦。上面用红蜡笔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叉,旁边写着一行字:
“爸爸,我怕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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