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还在远处响着,我左手贴在周婉宁后背,能感觉到她的呼吸越来越浅。右腿的旧伤突然抽了一下,我没动,只是把怀里的人往胸口压了压。她嘴角有血,睫毛上落了灰,一滴泪挂在眼角,没掉下来。
就在这时候,天黑了。
不是乌云遮住太阳,是整个世界瞬间断电。路灯、信号灯、对面楼顶狙击手头盔上的红外瞄准点,全灭了。连风都停了,瓦片上的灰烬悬在半空,一粒不动。我的手机屏幕彻底黑下去,U盘贴在胸口也没了温度。系统界面本来浮着一行字【检测到高密度情感神经信号,解锁记忆权限层级2】,现在只剩最后几个像素点闪烁两下,消失了。
只有那行新文字还在:
【可进行时空标记】
我抬头看巷口,刚才炸飞的蜡笔画残片停在空中,焦边卷曲,像被无形的手捏住。对面楼顶那个被我打晕的杀手,身体还保持着前倾姿势,刀尖离地三公分,一缕血从鼻孔飘出来,悬成细线。
这不是Emp那么简单。普通电磁脉冲只会烧电路,不会让时间停。
我低头看周婉宁。她的胸膛几乎没有起伏,那滴泪还在眼角,晶莹发亮。我忽然想起七天前第一次触发“战场回溯”功能时,系统弹出的规则说明——标记必须基于“不可逆的情感节点”。当时我不懂什么意思,现在明白了。
十年前边境任务,队友替我挡枪,倒下的时候喊了句“别管我”。我没听,冲过去拖他,结果第二波火力扫过来,两个人一起中弹。他死在我背上,最后一口气喷在我脖子上。
那时候我救不了他。
现在这个人在我怀里,我还活着。
我抬起右手,指尖朝她眼角那滴泪伸过去。动作很慢,怕碰碎什么。手指抖得厉害,不是因为紧张,是肌肉萎缩的后遗症又犯了。退伍十年,植物人躺了十年,能站起来已经是奇迹,这种时候还能动,算我命硬。
指尖碰到那滴泪的瞬间,系统那行字闪了一下:
【确认标记对象:周婉宁】
我没犹豫,轻轻一抹,把泪擦掉了。
世界猛地一震。
灰烬落下,风重新吹起来,警笛声从远变近。我听见对面楼顶有金属撞击声,应该是那个杀手醒了,开始动弹。我的手机屏幕跳了一下,重新亮起,信号格空着,但系统界面回来了。
【时空标记完成】
【锚点锁定:2024年6月17日 07:38 老城区c7屋顶】
【后续行动建议:撤离或等待支援】
我没看建议。这种时候没人会来支援。赵卫国的人随时可能包围这片区域,班主任那边说不定已经在调监控找我们位置。我抱着周婉宁往烟囱后面缩了缩,她手指突然动了一下,勾住我冲锋衣的拉链头。
她没醒,但手抓得很紧。
我低头看她胸前绷带,血已经浸透大半,再不处理会失血过多。背包里还有最后一支抗毒血清原型剂,是昨晚签到拿到的,本来准备给她用,但现在不敢随便打针。谁知道赵卫国在她体内埋了什么陷阱。
我摸出战术手电,打开强光模式照她瞳孔。左眼收缩正常,右眼反应迟缓。脑供血不足,得尽快送医。可医院全是他们的人,校医室、社区诊所、甚至急救车调度中心,都有可能被渗透。
我靠墙坐下,把她头搁在我膝盖上。远处传来脚步声,不是一个人。我屏住呼吸,右手摸到腰间匕首。来的是敌是友,现在分不清。
脚步声停在巷口。
有人弯腰捡起了那张蜡笔画残片。
我眯眼望去,是个穿灰色套装的女人,戴黑框眼镜。是陈雪的班主任。
她盯着画看了两秒,然后抬头看向屋顶,目光直直落在我身上。
我没动。她也站着不动。风吹起她额前一缕头发,露出左边太阳穴位置有个小红点——那是微型监听器的植入痕迹,爆破专家常用的那种。
她右手慢慢抬起来,指向我这边,嘴唇动了动。
我没读唇语的习惯,但这次看懂了。
她说:“你逃不掉。”
我左手收紧,护住周婉宁后颈。她呼吸又弱了一点,体温在下降。我脱下冲锋衣盖在她身上,动作尽量轻。班主任还在下面站着,没叫人,也没走。
她像是在等什么。
我摸到背包侧袋里的U盘,拿出来看了一眼。黑色,指甲盖大小,表面有划痕。这是从第二个杀手身上搜出来的,里面可能有赵卫国的数据库入口。但现在没法查,所有电子设备都在Emp后瘫痪,连最基础的读卡器都用不了。
我把它塞进贴身口袋,靠近心脏的位置。
班主任忽然转身走了,脚步很快,消失在巷子拐角。
我松了口气,但没放松警惕。她来得太巧,像是知道我们会在这里。更奇怪的是她没动手,也没报警。按理说这种级别的情报员,看到目标受伤应该立刻上报才对。
除非……她不是来抓我们的。
我低头看周婉宁。她眉头皱了一下,像是做了噩梦。我用手掌轻轻搓她手臂取暖,低声说:“撑住。”
她手指又动了,这次攥住了我手腕。
我看着巷口那片灰烬被风吹散,残破的蜡笔画翻了个身,落在污水沟边缘。画里那个穿军装的男人,一只手举着枪,另一只手伸向小女孩。
和陈雪每次画的一样。
我低声道:“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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