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腰,晨光熹微,薄雾如纱。东方暮与东方舞姐妹二人的身影在缭绕的雾气中穿梭交错,剑光与术法的辉光将周遭映照得流光溢彩。
东方暮手持长剑,身法灵动如风,剑招却凌厉异常,每一式都蕴含着凝练的杀意,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丝毫冗余。她的剑路,隐隐透出一股寒冰般的决绝与盛夏暴雨般的迅猛,与易风所知的、源自萧寒夜的“夏日剑法”与“冬日剑法”的精髓极为神似。
易风看着看着,忍不住挪了挪身子,凑到身边静坐观战的何凌旁边,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疑惑问道:“老姐,暮丫头这剑术……是你教的?我怎么越看越觉得,这路子跟寒夜那家伙的‘夏冬’双剑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对四季剑法太熟悉了,春秋二剑是他所创,重在守御与变化,而夏冬二剑则是萧寒夜另辟蹊径,专攻杀伐与绝对领域,剑意截然不同。他曾听寒夜感叹,若易风有朝一日能真正悟透夏冬剑意,便能触及所谓的“剑心”本质,可惜易风志不在此,对那玄之又玄的“剑道”各类领域始终隔了一层。
何凌依旧是一副万年不化的冰山模样,连眼神都没动一下,只是淡淡反问:“你觉得,我会用剑?”她的声音清冷,听不出情绪。
易风立刻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会不会!”他这位姐姐最精通的是拳脚,再不齐就是镰刀,剑这种兵器,在她手里怕是还不如一根烧火棍顺手。他下意识将目光转向场中另一道更引人注目的身影——东方舞。
晨光下,东方舞那头水晶般剔透的发丝折射出七彩光晕,随着她优雅迅捷的施法动作,各种元素能量如同被她驯服的精灵,化作绚烂的火焰、流转的水波、坚韧的藤蔓、闪耀的雷光,在她周身交织成一幅动态的、充满生命力的画卷。她的战斗风格华丽而高效,仿佛不是在厮杀,而是在进行一场艺术的创作。
“比起纠结暮丫头的剑法跟谁学的,”何凌微微偏头,视线似乎透过晨雾落在东方舞身上,语气平缓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你不觉得,那只小凤凰自从对你表明心迹之后,实力的进步……快得有些不合常理了吗?”
她顿了顿,继续道,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短短十八天。她不仅跳过了所有前置积累,直接掌握了连许多神族都需苦修才能触及门槛的‘领域术’,更惊人的是,她竟然将你独有的‘终日领域’进行了自我化的改造。分明没有领悟‘终日’的概念神髓,却硬是能凭借某种方式,凭空架构出领域的雏形。易风,你不觉得,这已经不是‘天才’二字可以简单概括的吗?”
易风闻言,挠了挠头。关于这点,他其实也暗自惊讶过,但出于对东方舞的信任和某种程度的“护短”,他早已自行找到了解释:“这个啊……我之前问过她。她说她哪懂什么概念力,不过是取巧,感应并调动了弥散在空间里、我残留的那些概念力碎片罢了。我在附近的时候,她才能模拟出个七八分像样的‘终日领域’,要是离我远了,或者我刻意收敛气息,她那领域就漏洞百出,维持不了多久的。” 他说着,还带着点“看,就是这样,没什么大不了”的语气。
“取巧?感应并调动概念力碎片?” 何凌重复着这几个字,猛地转过头,那双仿佛能洞悉万物规律的眼眸第一次锐利地盯住了易风。她伸出纤细却异常有力的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死死掐住了易风的脸颊,力道之大,让易风瞬间痛呼出声。
“疼疼疼疼!老姐你轻点!”
何凌却丝毫不为所动,声音冷得像冰:“你耳朵是装饰吗?还是脑子被那只小凤凰的彩虹屁给糊住了?!就算退一万步,真如她所说,只是调动你残留的力量——你觉得,一个凡灵,一个连神格都未曾凝聚的凤凰,能够‘感知’到无形无质、唯有触及规则本源方能稍微窥探的‘概念之力’,并且还能如臂使指地‘调用’它?!”
易风被掐得龇牙咧嘴,又觉得何凌的话有些小题大做,嘟囔着反驳:“万、万一呢?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凤凰族里出个百年、不,万年难遇的绝世天才,也不是不可能吧?”
“天才?”何凌的眼神在这一刻锋利得几乎要割开空气,她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每个字都带着千钧重量,“易风,你忘记历史了吗?你忘记记载中,每一次有这等‘不合常理’的、能够以凡灵之身触及甚至撬动概念规则的存在出现后,紧接着发生的都是什么了吗?!”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间,看到了尸山血海、法则崩坏的景象:
“堕神之战!虚空大举入侵! 哪一次,不是险些导致世界根基动摇、万灵濒临灭绝的滔天浩劫?!这种异常的天赋,从来不是吉兆,往往是更大风暴来临前,最诡异、最危险的先兆!”
何凌的话,如同一声惊雷,在易风耳边炸响,让他脸上的嬉笑瞬间僵住,连脸颊上的疼痛都暂时忘记了。历史的沉重与残酷,伴随着何凌冰冷的语调,再次清晰地压上他的心头。他看向场中那个光芒四射、仿佛集天地灵秀于一身的东方舞,眼神中第一次染上了难以言喻的复杂与忧虑。
晨光依旧明媚,山风依旧轻柔,但在这祥和的凤凰山腰,一股无声的寒意,已悄然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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