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帮的风波平息后，默宴大厦终于迎来正式开业。铜锣湾街头张灯结彩，舞狮队在锣鼓声中翻腾跳跃，整条街都弥漫着喜庆的气氛。
陈总，剪彩仪式马上开始。秘书小声提醒。
陈默站在大厦顶层，俯视着楼下喧闹的人群。五年时间，他从一个夜市摊贩变成餐饮集团掌门人，这一切恍如梦境。
阿细呢？他忽然问。
秘书愣了一下：苏总在楼下招呼客人，需要请她上来吗？
陈默摇头，整了整西装领带：我下去找她。
楼下宴会厅里，小结巴穿着一身香槟色礼服，正手忙脚乱地指挥着现场布置。
灯光再调亮一点！音响测试好了吗？哎呀这个花篮摆错位置了！
陈默站在门口，静静看着她忙碌的身影。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晕。不知从何时起，那个偷车的小太妹已经蜕变成干练的职场女性，唯有偶尔着急时才会冒出的口吃，还留着当年的影子。
看什么呢？小结巴注意到他的目光，脸微微发红。
看你。陈默走近，很自然地帮她理了理有些歪斜的项链，今天很漂亮。
小结巴耳根都红了：少、少来这套！赶紧准备剪彩，何家姐弟都快到了。
剪彩仪式很成功。在媒体闪光灯的包围下，陈默与何超琼、何猷龙共同剪断红绸，宣告默宴集团正式起航。
恭喜。何超琼与陈默握手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下一步有什么计划？
先把香港的生意稳住。陈默微笑，然后...或许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何超琼挑眉：终于开窍了？
当晚庆功宴，陈默被灌得微醺。小结巴扶着他上车时，他忽然说：去铜锣湾夜市。
现在？你都喝成这样了...
就想去看看。
夜市依旧热闹非凡。五年过去，摊贩换了一茬又一茬，唯有那股熟悉的烟火气不曾改变。
老板，两份碗仔翅！陈默在一个相熟的摊位前坐下。
老板娘认出他们，惊喜道：哎呀！这不是小默和阿细吗？好久不见啦！现在都是大老板了！
陈默笑道：再大的老板，也忘不了阿姨的碗仔翅。
热腾腾的碗仔翅端上来，陈默和小结巴并肩坐着，就像五年前那样。
还记得吗？陈默轻声说，你第一次帮我收摊那晚，我们也在这里吃宵夜。
小结巴低头搅动着碗里的汤汁：怎么不记得。那天我还偷了你的烤串...
不是偷，是明抢。陈默纠正，还理直气壮地说我帮你干活，吃你几串烤串怎么了
两人相视而笑。
夜风拂过，带来烤串的香气和市井的喧嚣。在这熟悉的氛围里，时间仿佛倒流回最初的日子。
阿细。陈默忽然放下勺子，有件事，我想了很久...
他的话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何猷龙在电话那头大呼小叫：你们跑哪去了？第二场都开始了！快快快，就等你们了！
小结巴松了口气，又有些失落：走吧，别让大家等急了。
接下来的几天，陈默一直想找机会把话说开，却总被各种事情打断。不是突然的会议，就是紧急的商务洽谈，仿佛老天在故意捉弄他。
转机出现在一个雨天。
陈默从澳门考察回来，飞机因暴雨延误。到家时已是深夜，却发现小结巴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茶几上放着凉透的饭菜，显然是在等他。
他轻轻给她盖上毯子，她却醒了。
你回来啦...她揉着眼睛，吃饭了吗？我去热菜...
别忙了。陈默按住她，我在飞机上吃过了。
窗外雨声淅沥，客厅里只开着一盏暖黄的落地灯。气氛忽然变得微妙起来。
阿细，我...陈默深吸一口气。
你先听我说！小结巴同时开口。
两人都愣住了。
你先说。陈默道。
不，你先说。
推让间，小结巴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水杯。水洒了一地，她慌忙起身：我去拿抹布...
陈默拉住她的手腕：别管了。
他的手掌很烫，小结巴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话。
其实我想说...陈默的声音在雨声中格外清晰，这五年来，我最庆幸的事，就是那天在夜市遇见你。
小结巴怔怔地看着他。
从铜锣湾的小摊，到今天的默宴大厦，每一步都有你在我身边。陈默继续说，我开始贪心了，不想只和你做合作伙伴。
客厅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你...你喝醉了吧？小结巴结结巴巴地说。
我很清醒。陈默握紧她的手，苏阿细，我...
我愿意！小结巴突然打断他。
这次换陈默愣住了：我还没说完...
不管你要说什么，我都愿意！小结巴眼圈发红，从你让我来帮忙那天起，我就在等这句话。等了五年，你再不说，我都要变成老姑婆了！
陈默笑了，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花：那...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废话！小结巴扑进他怀里，你以为我这五年为什么不交男朋友？就是在等你这个木头开窍！
雨越下越大，却盖不住客厅里幸福的笑声。
第二天，陈默牵着小结巴的手出现在公司时，所有人都露出终于等到这一天的表情。
山鸡更是直接送来一个大红包：早就该在一起了！你们再磨蹭下去，我儿子都要谈恋爱了！
何猷龙打趣道：要不要我赞助婚礼？包下整个澳门威尼斯人！
少来！小结巴瞪他，我们要办就在铜锣湾办，摆他个一百桌流水席！
一片欢声笑语中，只有何超琼注意到陈默眼中一闪而过的忧虑。
怎么了？她私下问，好事将近，怎么反而心事重重？
陈默看着远处和小秘书说笑的小结巴，轻声道：越是珍贵的东西，越怕失去。
何超琼了然：因为那个的短信？
陈默点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现在有了软肋。
然而，沉浸在幸福中的小结巴并没有察觉这些暗流涌动。她忙着规划未来，甚至连蜜月地点都选好了。
去云南怎么样？她兴致勃勃地翻着旅游手册，正好去看看我们的食材基地，顺便旅游。
好，都听你的。陈默宠溺地笑。
但命运总爱开玩笑。就在他们确认关系的第二周，意外发生了。
那是个普通的周二，小结巴去浅水湾考察一个新项目。回程时，她的座驾在盘山公路上被一辆货车逼停。
苏小姐，我们老板想见你。几个彪形大汉围住她的车。
小结巴强装镇定：你们老板是谁？
去了就知道。
就在僵持时，一辆黑色摩托车呼啸而至。骑手一身皮衣，摘下头盔露出一张英气十足的脸。
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子，要不要脸？
小结巴惊喜道：十三妹！
十三妹甩了甩短发：阿细，上车。
大汉们想阻拦，十三妹已经发动摩托，载着小结巴冲出重围。
抱紧了！十三妹在风中大喊，姐带你体验一下什么叫速度与激情！
摩托车在盘山公路上飞驰，身后是紧追不舍的货车。小结巴紧紧抱着十三妹的腰，心跳如擂鼓。
坐稳了！十三妹突然一个急转弯，拐进一条小巷。货车来不及刹车，直直冲向前方。
摩托车在小巷中穿梭，很快甩掉了追兵。
没事吧？十三妹停下车，关切地问。
小结巴脸色发白，却强撑着笑容：没、没事...就是腿有点软。
十三妹大笑：习惯就好！当年我带着浩南哥从九龙城寨杀出来，比这刺激多了！
陈默闻讯赶来时，小结巴正捧着一杯热茶，手还在微微发抖。
对不起...她小声道，我给你添麻烦了。
陈默紧紧抱住她：傻瓜，该道歉的是我。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有些人，不给点教训是不行了。
当晚，陈默独自来到廉政公署。李文斌看到他，并不意外。
为了苏小姐的事？
饕餮的所有资料。陈默语气冰冷，现在就要。
李文斌递过一个文件夹：正好，我们也有事要找你帮忙。
文件夹里是一张照片——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气质儒雅。
饕餮的新任话事人，魏东明。李文斌说，表面是慈善家，实际上掌控着庞大的地下网络。
陈默眯起眼睛：他在打默宴的主意？
不止。李文斌意味深长，他的目标是你，陈默。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你背后的餐饮帝国。
回到家时，已是深夜。小结巴还在等他，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陈默轻轻抱起她，她却醒了。
你回来啦...她揉着眼睛，事情处理完了？
陈默把她搂在怀里，以后让十三妹给你当保镖好不好？
不用吧...
必须用。陈默语气坚定，我不能让你再出事。
小结巴抬头看他：是不是有麻烦了？
能解决。陈默吻了吻她的额头，只要你平安，我什么都不怕。
窗外，香港的夜景依旧璀璨。但在这片繁华之下，暗流正在涌动。
陈默知道，从他选择走上这条路起，就注定无法过平凡的生活。但现在，他有了必须守护的人。
等这件事结束，我们就结婚。他在小结巴耳边轻声说。
小结巴在他怀里蹭了蹭：你说的，不许反悔。
不反悔。陈默微笑，我要让全香港的人都来做客，把铜锣湾摆满酒席。
那得多少桌啊...
越多越好。陈默搂紧她，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苏阿细是我陈默的太太。
月光温柔地洒进客厅，将相拥的身影拉长。
暴风雨即将来临，但至少此刻，他们是幸福的。
而这份幸福，值得用一切去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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