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掩体内,空气仿佛凝固了。油灯的光晕在每个人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将那枚躺在粗糙木桌上的黑色碎片衬托得愈发诡异。
云月漓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冷而滞涩,如同触摸一块被绝对零度冻结的死亡。她尝试着调动体内那 nascent 的“心钥”之力,一丝微不可察的、带着探寻意味的波动,如同轻柔的触须,缓缓探向碎片内部。
没有预想中的记忆残留,没有能量轨迹的回馈,甚至没有通常物质应有的、微弱的“存在印记”。反馈回来的,是一片极致的、吞噬一切的“虚无”。那并非空无一物,而是一种 actively 拒绝、抹除一切信息的恶意空腔。她的感知力在触及那片虚无的瞬间,竟像是要被其拉扯、吞噬进去一般,让她本能地一阵心悸,迅速收回了力量。
然而,就在这短暂的接触中,她腰间悬挂的星辉长枪,却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几不可闻的嗡鸣。枪身上流淌的星辉似乎紊乱了一刹那,与那碎片之间产生了一种极其短暂却尖锐的排斥反应。
“怎么样?”石玲迫不及待地问,她紧盯着云月漓瞬间苍白的脸色。
云月漓松开碎片,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摇了摇头:“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片……冰冷的虚无。但是,”她顿了顿,指向星辉长枪,“它似乎对这东西有反应,很排斥。”
秦锋的眉头锁得更紧:“‘瞳’的东西,果然邪门。他们在这个时候派侦察兵靠近,目的绝不单纯。”他看向云月漓,“是为了确认你们的生死和状态?还是为了你手中的这柄长枪?或者……”他的目光扫过昏睡的林焰儿,“另有所图?”
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惧。“瞳”组织如同隐藏在深水下的巨兽,仅仅露出的一片鳞甲,就已让人感到刺骨的寒意。
“必须搞清楚他们想干什么!”石玲语气坚决,“不能坐等着他们找上门来。”
秦锋沉吟道:“我会加派巡逻队,扩大警戒范围,并对流民区进行更严格的排查。但对方显然是高手,普通的士兵很难发现他们的踪迹。”他看向云月漓和石玲,“在特使抵达之前,我们或许可以主动出击,尝试抓住他们的尾巴。但这很危险。”
云月漓看着桌上那枚碎片,又看了看床上气息微弱的林焰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被动等待,从来不是她的风格,尤其是在同伴需要她的时候。“我们需要情报。关于‘瞳’,关于焰儿的伤,关于帝国可能的动向……留在这里,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是夜,月隐星稀,寒风呼啸,为铁壁城的废墟更添几分肃杀。
两道身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穿梭在崩塌的墙体与扭曲的金属骨架之间。云月漓和石玲决定趁夜外出侦查,目标正是发现“瞳”组织碎片的流民聚集区边缘。秦锋则坐镇指挥所,一方面协调军力进行明面上的搜寻,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需要静养的林焰儿。
云月漓换上了一身深色的便装,银发用兜帽小心遮掩,星辉长枪被她用特殊的布料包裹,敛去了所有光芒。她的“心钥”之力处于一种半激活的感知状态,如同一个无形的雷达,扫描着周围环境的“情绪”和“印记”。废墟中弥漫的绝望与悲伤如同浓稠的雾气,不断试图侵蚀她的心神,但她努力保持着灵台的清明,专注于寻找那些不和谐的、充满恶意与冰冷的“异样感”。
石玲则如同一位经验丰富的猎人,她的动作看似沉重,落地时却异常轻盈。她没有依赖复杂的能量感知,而是凭借多年战场厮杀磨砺出的直觉,观察着地面细微的痕迹、空气中残留的陌生气息,以及黑暗中任何不自然的声响。
“这边。”石玲突然蹲下身,指着一段半塌的墙根处。那里,一片浮土上有一个几乎难以辨认的、不同于帝国军靴或流民破烂鞋子的脚印,脚尖指向城外荒原的方向,步伐间距显示出主人拥有良好的体能和训练素养。
云月漓集中精神,指尖轻轻拂过那个脚印所在的区域。心钥之力荡漾开去,这一次,她捕捉到了一丝极其淡薄,却与那黑色碎片同源的、冰冷而虚无的残留“印记”。
“是他们留下的痕迹,很淡,但方向没错。”云月漓低声道,浅紫色的眼眸在夜色中闪烁着微光。
两人循着这断断续续、几乎随时会消散的线索,如同追踪着幽灵的足迹,逐渐离开了流民聚集区的范围,深入到更加荒凉、破坏也更加彻底的城郊结合地带。这里曾是蚀月兽潮冲击最猛烈的区域,地面像是被翻过来一般,布满了巨大的爪痕和能量冲击坑。
线索在一处相对完整的、似乎是某个贵族别苑地下酒窖的入口处消失了。入口被几块故意堆放的巨石半掩着,若非刻意寻找,极易忽略。
石玲和云月漓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警惕。石玲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在前面开路,巨大的塔盾已悄无声息地握在手中,散发出沉稳的土黄色微光。云月漓紧随其后,星辉长枪上的布料被揭开,柔和却坚定的星辉流淌出来,驱散了入口处的部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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