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梓涵回来的第三天，苏念的宫缩突然变得频繁起来。护士扶着她坐下，她还攥着手里的药剂配方，指尖在“血心草提纯比例”那行字上反复摩挲。
“苏医生，您都这样了，就别琢磨药了。”小护士急得直跺脚，“首领要是看见您还在碰这些，又该发脾气了。”
苏念喘着气笑了笑，把配方纸叠好塞进枕头下：“最后一点了……黑风寨那边带回的俘虏里，有几个感染了新型病毒，普通抑制剂没用，得调整配方。”她摸了摸硬邦邦的肚子，那里的小家伙正不安分地踢着，“等他出来前，总得把这药弄出来，不然我不放心。”
正说着，傅梓涵推门进来，手里端着刚炖好的燕窝粥。看到苏念额头上的冷汗，他脸色一沉，把碗往桌上一放：“又在看药的事？”
“就看了两眼。”苏念想坐起来，却被他按住。他的手掌覆在她的肚子上，感受着里面强烈的胎动，眉头拧得更紧：“医生说你随时可能生，还敢瞎折腾？那些药有科研部的人盯着，轮不到你拼命。”
“可那病毒变异得快……”
“我让他们暂停人体试验，等你生完再说。”傅梓涵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却还是放柔了动作，舀起一勺燕窝吹凉，“张嘴。”
苏念乖乖咽下，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轻声说：“梓涵，我总觉得……这药可能和孩子有关。”她指的是提纯血心草时， 偶然发现的一种能增强胎儿免疫力的活性成分，“要是能成，以后宝宝就不怕病毒了。”
傅梓涵的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他放下勺子，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我知道你想护着他，但你得先护好自己。你要是垮了，我和宝宝怎么办？”
夜里，苏念被假性宫缩折腾的疼得睡不着，悄悄摸出枕头下的配方纸。月光透过窗户照在纸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批注都是她这些天的心血。傅梓涵的呼吸声在身边均匀起伏，她知道他没睡——他总这样，只要她稍有动静，就会立刻醒过来。
“还疼？”他果然睁开眼，伸手替她按揉腰侧。
“有点，这假性宫缩难受的紧。”苏念把纸递给他，“你看这里，是不是把冰蓝花的比例调低些更好？它寒性太重，怕伤着……”
话没说完，就被他用一个吻堵了回去。傅梓涵的吻很轻，带着他掌心的温度，一点点抚平她的焦虑。“睡吧。”他拿过配方纸放在床头柜最里面，“明天我让科研部的人按你的思路试，有结果就告诉你。”傅梓涵的大手在苏念的肚子上，一下一下的抚摸，安抚着肚子。
苏念知道他是在哄她，却还是点了点头。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宫缩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些。
第二天清晨，苏念刚醒就听到外面传来欢呼声。她撑着身子坐起来，看见傅梓涵拿着一张报告单走进来，眼里带着罕见的激动：“成了！科研部按你改的配方试了，新型抑制剂能压制病毒活性，而且……”他顿了顿，声音发颤，“对胎儿的安全性测试也过了。”
苏念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摸着肚子，那里的小家伙像是听懂了，轻轻踢了她一下，像是在道谢。
“你看，我们的宝宝也是个福星。”傅梓涵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把她拥进怀里，“现在，能不能安心等着他出来了？”
苏念点头，把脸埋在他胸口，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窗外的阳光正好，新基地的塔楼顶上，不知何时已经播下了花种，正等着春风吹过，破土而出。
她知道，属于他们的新生，和这片土地的新生，都快要来了。苏念点点头，指尖轻轻划过报告单上的数据曲线，眼底还带着未褪的泪光，却漾起笑意：“这次能抑制多久？”
傅梓涵顺势坐在床边，将报告单往她面前推了推，指尖点在“病毒活性监测”那栏：“科研部说，比之前的抑制剂强三倍，至少能稳定一个月。”他顿了顿，看着她瞬间亮起来的眼睛，补充道，“他们还发现，这种药剂里的活性成分能附着在细胞上，像是给免疫系统加了层保护膜，就算效力过了，病毒反扑的速度也会慢很多。”
苏念的手指在“保护膜”三个字上反复摩挲，忽然笑出声，肚子里的宝宝像是被她的情绪感染，轻轻踹了踹她的掌心。“太好了……”她低头看着隆起的小腹，声音软得像棉花，“这样我们的宝宝出生后，就不用总担心病毒了。”
“不止宝宝。”傅梓涵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熨贴着她微凉的指尖，“等批量生产后，就能给基地所有人用上。到时候，我们甚至能组织人手去清理外围的辐射区，说不定还能找回更多种子和物资。”他的目光望向窗外，那里的天空蓝得透亮，“你看，好日子真的在来了。”
苏念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新基地的操场上，孩子们正在追逐打闹，医疗站的护士们晾晒的草药随风摆动，远处的田地里，有人正弯腰种下新收的谷种。阳光落在每个人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再也看不到往日的惶恐和绝望。
她忽然觉得小腹一阵发紧，比之前的宫缩更强烈些。傅梓涵立刻察觉到她的异样，紧张地扶住她：“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
苏念忍着疼，却笑得更欢了：“别急……可能是宝宝也在为这好消息高兴呢。”她握紧傅梓涵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汗意，轻声说，“你看，他好像在催我们快点准备，好早点看看这满是希望的世界。”
傅梓涵连忙按响床头的呼叫铃，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和期待：“护士！护士！念念要生了！”
走廊里很快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阳光透过窗户漫进房间，落在苏念含笑的脸上，落在傅梓涵紧张却温柔的眼眸里，也落在那纸记录着新生希望的报告单上。
属于他们的新生，真的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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