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黑石镇城外已响起此起彼伏的铁锹撞击声。杨岩芯踩着湿滑的冻土，手里攥着昨夜画好的防御体系图，图上用红、蓝、黑三色笔分别标注着火力点、掩体与障碍物的位置，密密麻麻的标注延伸至城外五百步的范围。林羽带着二十名队员正在南门外侧丈量距离，见杨岩芯走来，立刻迎上去：“杨先生，按您的要求，五百步的标记线已经画好了，现在就等您定火力点的位置！”
杨岩芯蹲下身，用树枝在地上画出南门的轮廓：“火力点要形成‘三层交叉网’：第一层是城外三百步的前沿火力点，用掷炮和轻机枪，负责远程压制；第二层是城墙的主火力点，重机枪和铜炮搭配，打垮敌军冲锋；第三层是城内的预备火力点，防止敌军突破后纵深渗透。” 他在图上圈出三个点，“南门东西两侧各设一个前沿掷炮阵地，中间留两个轻机枪巢，间距五十步，能互相掩护。”
苏妙音此时带着两名探报赶来，手里拿着蛮兵武器参数表：“杨先生，根据俘虏供述，蛮兵的九二式铜炮射程六百步，重机枪有效射程八百步，咱们的前沿火力点得往后退二十步，避开他们的首轮炮击。”
“调整到三百二十步！” 杨岩芯立刻修正，“掷炮阵地挖在土坡后，用柴草伪装，只留射击口；轻机枪巢要半地下式，射手趴着射击，减少暴露面积。” 他转头对林羽，“让队员们挖的时候注意，射击口朝向要呈三十度角，形成交叉火力，不管蛮兵从哪个方向冲来，都能被覆盖。”
一、火力点：交叉覆盖的致命网
前沿火力点的挖掘比预想中更棘手。城南的土层下全是碎石，铁锹下去只溅起火星，几名队员累得直喘气：“杨先生，这土太硬了，挖不动半地下的机枪巢啊！”
杨岩芯蹲下身摸了摸土层，突然看向赵老栓带来的铁匠队：“赵师傅，把蛮兵的钢轨截成一米长的钢钎，烧红后夯进土里，再用炸药松动碎石！” 赵老栓立刻照办，两名铁匠抬着烧红的钢钎，用大锤夯进地面，杨岩芯亲自装填炸药，只听 “轰” 的一声闷响，碎石飞溅，土层果然松动了。
“挖的时候呈‘V’字形！” 杨岩芯跳进刚炸开的坑，示范着挖掘，“前窄后宽，射手在后面操作，射击口用钢板挡着，只留十厘米的缝隙架枪管。” 队员们依样画葫芦，不到一个时辰，两个轻机枪巢就挖好了，里面铺着干草，侧面还留了存放弹药的小坑。
掷炮阵地的伪装则交给了民夫队。百姓们抱着刚割的茅草，在炮位上方搭起尖顶草棚，草棚外侧糊上混了草木灰的黄泥，与周围的土坡融为一体。“再在草棚周围种上几棵枯树，蛮兵的侦察机来了也看不出来。” 杨岩芯指挥着民夫调整枯树位置，确保从远处看与荒地别无二致。
城墙主火力点的改造重点在 “交叉互补”。杨岩芯将三门重机枪分别架在南门缺口的左、中、右三个拐角，中间的机枪对准正前方，两侧的机枪呈四十五度角向外倾斜：“这样不管蛮兵从正面冲，还是从两翼包抄，都能被机枪火力压制。” 他又让队员在机枪旁搭起木质弹药架，每架堆满二十个弹鼓，“打起来不用跑远取弹药，换弹鼓只需三秒钟。”
最关键的是炮兵隐蔽阵地。孙老炮带着炮兵班在城墙内侧挖了半地下式炮位，炮口通过墙洞对准城外三百五十步的预定目标。“杨先生，墙洞留小了，铜炮的炮管伸不出去！” 一名炮兵喊道。杨岩芯量了量炮管直径，让队员用錾子拓宽墙洞，边缘用铁皮加固：“拓宽到两尺，炮管能转动，既能打正面，又能打侧翼，打完立刻缩回，防止被蛮兵的反炮火力锁定。”
城内的预备火力点则设在十字街口的民房里。杨岩芯让队员在房墙上凿出射击孔，外面用木板遮挡，木板上画着砖墙图案，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每个民房驻两名射手，配一挺轻机枪，万一城墙失守，就依托民房打巷战。” 他特意叮嘱，“射击孔不要对着街道正中央，要斜着开，防止被敌军正面击中。”
正午时分，三层火力点全部布置完毕。杨岩芯登上鼓楼用望远镜观察，只见城外的轻机枪巢与掷炮阵地隐蔽在荒坡中，城墙的重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前方，城内的预备火力点与民房融为一体，整个防御网如同一张潜伏的巨网，只等蛮兵撞上来。
二、掩体：抗冲击的生存堡垒
火力点搭建的同时，掩体的改造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杨岩芯带着测绘队员沿着城墙巡视，每走五十步就停下标记：“这里挖一个单兵掩体，那里挖一个指挥掩体，炮兵掩体要挨着炮位建。”
单兵掩体的标准是 “深三尺、宽两尺、长四尺”，呈梯形结构，顶部用原木覆盖，再压上沙袋。“梯形结构能分散炮弹冲击波，原木要选碗口粗的，至少铺三层。” 杨岩芯踩了踩刚建好的掩体顶部，确认稳固后，让队员在掩体侧面挖了一个供进出的小通道，“通道要拐个弯，防止流弹直射进去。”
指挥掩体则设在南门城楼的地下室，原本是储存粮食的地窖，杨岩芯让队员拓宽后，用青砖加固四壁，顶部架上钢轨，再铺半米厚的土层。“这里能容纳十个人，放一张指挥桌，墙上挂舆图，既能观察战况，又能躲避炮击。” 他特意让苏妙音在掩体里安装了简易通讯线，直通各个火力点，“不用跑上跑下传令，电话里一句话的事。”
最费功夫的是炮兵掩体。由于铜炮发射时后坐力大，掩体必须能承受巨大冲击。杨岩芯让队员挖了一个丈宽、两丈长的大坑，底部铺三层钢板，钢板上垫上厚厚的橡胶（从蛮兵卡车轮胎上拆的），铜炮架在橡胶上，周围用沙袋堆成半弧形。“这样发射时后坐力被橡胶和沙袋吸收，掩体不会塌，炮位也不会偏移。” 孙老炮试射了一发空包弹，掩体果然稳如磐石，炮位只向后挪了两寸。
民夫队还自发加建了 “伤员急救掩体”。在城墙内侧每隔一百步，就挖一个浅坑，里面铺着棉被，放着急救包和水壶，由一名医士值守。“杨先生，这样伤员不用抬到城里，在这儿就能紧急处理，省了不少时间。” 医士李大夫一边整理急救包一边说。杨岩芯点头赞许：“再在掩体周围插些红十字旗，让队员知道哪里能救伤。”
下午突降小雨，杨岩芯发现部分掩体开始渗水。他立刻让队员在掩体底部挖排水渠，渠底铺碎石，将水引到城外的反坦克壕里。“再在掩体顶部盖一层油布，用油泥封边，防止雨水渗进来泡坏弹药。” 百姓们家里的油布都拿了出来，很快就把所有掩体盖得严严实实。
三、障碍物：多层次的死亡陷阱
障碍物的布置遵循 “远中近结合” 的原则，从城外五百步一直延伸到城墙根，形成五道防线。杨岩芯站在城外的土坡上，用望远镜测距：“五百步处设第一道绊索雷，四百步挖反坦克壕，三百步架鹿砦，两百步埋地雷阵，一百步拉铁丝网。”
第一道绊索雷由侦察兵负责布置。队员们将细铁丝拉在两棵枯树之间，铁丝离地半尺，连接着陶罐雷的引信。“铁丝要涂成黑色，和杂草一个颜色，蛮兵的尖兵很容易绊到。” 杨岩芯蹲下身调整铁丝高度，“每个绊索雷间隔十米，形成横向封锁线，只要有人触发，周围的人都会警惕，正好暴露目标。”
反坦克壕是第二道核心防线，宽一丈二、深八尺，之前已经挖好，现在要做的是强化反步兵功能。杨岩芯让队员在壕沟底部埋三排尖刺，尖刺朝上，间距两尺，顶部涂着黑漆防锈。“再在壕沟内侧挖斜坡，铺上湿泥，蛮兵想爬上来就会滑倒，正好掉进尖刺堆里。” 他还让民夫在壕沟上架起可升降的木板桥，平时收起，己方人员通行时放下，防止被蛮兵利用。
第三道鹿砦用的是蛮兵留下的断枪和树干。队员们将树干削成丈长的木矛，顶端绑上刺刀，呈三十度角斜插在地上，密密麻麻如同刺猬。“鹿砦要交错排列，形成两道，中间留两米宽的间隙，里面埋上陶罐雷。” 杨岩芯示范着插木矛，“木矛要深插三尺，防止蛮兵轻易推倒，顶部的刺刀要朝向敌军冲锋的方向。”
第四道地雷阵是防御的重中之重。杨岩芯将地雷分成三类：最外层是触发式陶罐雷，中间是延时地雷，内层是遥控地雷。“触发雷炸先锋，延时雷炸后续部队，遥控雷专门炸铁壳车。” 他用树枝在地上画出地雷位置，“每平方米埋三枚，呈三角形分布，不留死角。” 队员们埋雷时，杨岩芯特意在雷区边缘插了隐蔽的标记杆，防止己方人员误入。
最后一道铁丝网拉在城墙根下，高两米，用铁丝拧成麻花状，上面挂满罐头盒和碎玻璃。“铁丝网要拉三道，间距一米，形成迷宫，蛮兵想爬过去，要么被铁丝网挂住，要么碰响罐头盒暴露位置。” 杨岩芯让队员在铁丝网内侧挖了浅沟，沟里埋着尖刺，“就算他们剪开铁丝网，跳下来也会被尖刺扎伤。”
傍晚时分，整个防御体系终于构建完成。从城外五百步到城墙根，五道障碍物层层递进，三层火力点交叉覆盖，各类掩体星罗棋布，宛如一座固若金汤的堡垒。百姓们站在城墙上，看着这密密麻麻的防御工事，原本紧张的脸上多了几分安心：“有杨先生在，蛮兵肯定打不进来！”
杨岩芯却没有放松，他带着林羽和孙老炮逐一检查：“反坦克壕的排水渠有点浅，下雨会积水，得加深；机枪巢的射击口太宽，容易被流弹击中，用钢板挡一下；地雷阵的标记杆太明显，换用枯树枝。”
就在此时，城外传来一声枪响，了望哨的红布条突然升起 —— 蛮兵的先头侦察队来了。杨岩芯立刻登上城墙，用望远镜望去，三名蛮兵骑着马，正在三百步外窥探。“别开枪，让他们看。” 杨岩芯按住想射击的队员，嘴角勾起冷冽的弧度，“让佐藤看看咱们的防御，吓吓他也好。”
三名蛮兵看了片刻，掉转马头疾驰而去。杨岩芯知道，真正的大战不远了。他转头看向身后的队员和百姓，所有人的眼神都透着坚定。这道用血肉与智慧筑起的防御体系，不仅是抵挡蛮兵的屏障，更是守护家园的信念 —— 明天，这里将是蛮兵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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