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永宁宫偏殿的窗棂上凝着一层薄霜。相玥伏在案几上,指尖抚过那盆枯死的兰草——昨夜识破鹤顶红后,她彻夜未眠,此刻眼底泛着青影,却比往日多了几分锐气。
“殿下,皇夫宫里的翠儿来了,说送新熬的雪莲羹。”李嬷嬷掀开帘子,声音压得极低。
相玥抬眸,正对上翠儿捧着食盒笑盈盈的脸。那姑娘生得唇红齿白,鬓边簪着朵新鲜的绒花,与这冷宫格格不入。
“皇夫娘娘惦记殿下体弱,特命奴婢送来这雪莲羹。雪莲是西域贡品,用牛乳慢炖了两个时辰,最是滋补。”翠儿掀开食盒盖子,一股甜腻的香气瞬间溢满屋子。
相玥垂眸看向碗中——乳白的羹汤上浮着几粒金丝蜜枣,表面凝着一层薄薄的油花,看似无害。可她记得昨夜谢无妄潜入偏殿时说的话:“皇夫昨日召见了御膳房总管,今早又派心腹去了太医院。”
“放下吧。”相玥轻声道,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发间的玉簪。
翠儿却站着不动,眼眶忽然红了:“殿下可是嫌奴婢手笨?娘娘说,若您不喝,便是不给她面子……”说着竟跪下来,额头抵着冰凉的地砖,“求殿下成全奴婢这一遭!”
李嬷嬷慌了神,忙去扶她:“姑娘这是做什么?殿下从不为难下人……”
“嬷嬷别管。”相玥打断她,目光落在翠儿微微颤抖的肩头,“既是皇夫心意,本宫自然要领。”她端起碗,凑到唇边,却突然“哎呀”一声——
玉簪从她发间滑落,“当啷”一声掉进羹汤里。
“殿下!”李嬷嬷惊呼。
相玥却不慌不忙,用玉簪在碗里轻轻搅动。簪身沾着的羹汤很快泛起细密的泡沫,而簪头那点碧绿,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蒙上一层灰黑!
“这……这是……”翠儿脸色煞白,连连后退,“奴婢不知!奴婢只是奉命送羹……”
“翠儿。”相玥的声音冷得像冰,“本宫问你,这羹汤,是你亲手熬的,还是御膳房做的?”
“是……是御膳房林总管亲手熬的!奴婢只负责送来……”
“好一个林总管。”相玥冷笑,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手帕上赫然染上血丝,“快!扶本宫去见陛下!本宫要亲自问问皇夫——”她话音未落,突然软倒在地。
——
御书房内,女帝摔了茶盏。
“查!给朕彻查御膳房!”女帝的龙袍下摆扫落一地奏折,她盯着跪在地上的翠儿,眼神像淬了毒的刀,“若静嘉有个三长两短,朕要你全家陪葬!”
皇夫被传召时,正坐在凤仪宫修剪一盆红梅。他穿着织金锦裙,鬓边的赤金凤钗随着动作微微颤动,神色从容得仿佛只是在等一位晚辈。
“臣妾参见陛下。”皇夫行礼时,袖中滑出一张符纸,悄无声息落在女帝脚边。
女帝瞥了一眼,冷笑:“皇夫倒是雅致,这时候还有心思供奉送子观音?”
皇夫抬眸,眼圈泛红:“臣妾听闻静嘉皇女中毒,心中惶恐,正求神明保佑她平安。若她有个好歹,臣妾……臣妾也活不成了!”说着竟掩面哭起来,“陛下明鉴!臣妾虽无子,却从未害过皇嗣!那雪莲羹是臣妾亲手挑的料,绝无问题啊!”
“有没有问题,查了才知道。”女帝一脚踢开那张符纸,符纸上用朱砂画着诡异的符咒,中间写着“相玥”二字。
这时,太医院正提着药箱冲进来,扑通跪地:“陛下!静嘉殿下中的不是鹤顶红,是比鹤顶红厉害十倍的‘牵机散’!此毒无色无味,混在滋补品中,连老臣都差点没察觉!”
皇夫脸色骤变:“牵机散?这不是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阮昭仪就是死于牵机散。”女帝的声音冷得像冰,“皇夫,你还有什么话说?”
皇夫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镇定下来:“陛下!臣妾冤枉!阮昭仪之死早有定论,是他自身体弱!况且牵机散早已失传,臣妾从何得来?”
“失传?”女帝从袖中抽出一封信,摔在皇夫脸上,“那这是什么?”
信是御膳房林总管写的,上面清楚写着:“皇夫娘娘吩咐的牵机散,已混入雪莲羹。事成之后,求娘娘保小人全家周全。”
皇夫看着那熟悉的笔迹,身子晃了晃:“这……这是栽赃!是有人要陷害臣妾!”
“是不是栽赃,朕自有办法查。”女帝转身就走,“来人!把皇夫打入冷宫!凤仪宫上下,一个不许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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