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慌慌忙忙收拾好东西,晴川负责向太后报告:“太后,您的衣服基本上都收拾好了,冬装、夏装、貂裘、褂子都齐了。还有凤钗和您最喜欢的那套点翠头面也都带着了,剩下的我都装在箱子里让人用马车先一步运走了。还有陛下和皇后的东西也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马上就可以出发。”
贾真坐在寝殿中,焦急万分。
“皇后呢?她去哪儿了?”
“回太后,皇后娘娘刚刚在闹别扭,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宫人们拿她没办法,只能由着她,要不您去劝劝她吧,我们也不好把她绑去。”
贾真一拍椅子扶手,无奈道:“这孩子真是的,这种时候还在耍性子。备轿,我去看看。”
刚准备前往皇后居住的凤鸾殿,刚刚躺在榻上看话本的木衍突然弹起来说:“母后您这是去哪儿?”
“去找皇后。听说她不愿意离开皇宫,我去劝劝她。”
“母后,您可得快点回来。”
贾真坐着轿子来到凤鸾殿门口,一排排宫女太监站在门口不知所措,里面传来李潇潇的喊声:“我不走!我可是皇后!我是一国之母!我不能走!”
宫人们见太后驾临,纷纷跪下行礼。
“怎么回事?”贾真问。
“皇后娘娘说临阵脱逃不是君子所为,也不是明君所为,她要和天子共守江山,还说要是魑疆打到京城,她就以身殉国。”
贾真感叹道:“没想到一向唯利是图的李大人居然养出了那么一个大义凛然的女儿,真是令人唏嘘。可惜她生在李家,若是生在其他世家,或许能闯出一番成就,可她现在只是一个巩固家族势力的工具——和我一样。”
接着,她说:“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劝劝她。”
贾真缓缓走进殿内,李潇潇寝室的门被她从里面锁上,贾真透过窗户纸往里看,李潇潇坐在床上低着头小声啜泣。
听到外面的动静,李潇潇问:“是谁在外面?”
“是我。”
“太后,您是来劝我的吗?那您可以回去了,我是不会走的。”
“你为何不愿走?”
“我是皇后,我理应留下,我可不想后世背负骂名。璃国四百年江山社稷,哪怕是在我这一代亡了,我也得死的壮烈些。”
“可你留在这儿有什么用呢?”
“我、我不管,我就是要留下。我知道我不能派上什么用场,可只要我还在,大家就会有信心。”
“唉,多好的孩子,可惜嫁给了木衍这个不懂得珍惜的家伙。”
惋惜归惋惜,贾真此行的目的是劝李潇潇跟他们一起走。
“潇潇,跟我们一起走吧,整个璃国都已经被陈国公及手下党羽架空了,他们都是些见利忘义之人,根本不会为了家国大义奉献自己的生命。你还不知道吗?京城有权有势的人基本上都拖家带口的跑光了。今天早上,我差人去陈国府看看,结果发现陈国公带着家里亲眷和丫鬟小厮全都跑了,还有府上那些值钱的玩意儿也一样不留的全部带走。你爹说不定也已经抛下你逃命去了。”
说到父亲,李潇潇伤感起来,她觉得父亲确实能做出这种事情,她这时也才十三四岁,知道父母抛弃自己后怎么能不伤心难过。平时跟亲戚家孩子这么说也只是开玩笑,可即使是玩笑,也有小孩真的被吓哭,可见这事对于李潇潇来说有多痛心。
过了一会儿,李潇潇把门打开,弱弱地说:“好吧,我跟你们一起走。”
在向南逃窜的道路上,贾真、木衍和李潇潇所乘坐的马车可谓是极尽奢华。那马车通体由红木打造而成,车身上镶嵌着耀眼的金色装饰,显得华贵无比。而拉车的马匹更是上等良驹,毛色光亮,肌肉线条流畅,奔跑起来如疾风般迅猛。
这样的排场,哪里像是在逃亡啊!简直就是一次悠闲的春游之旅。路人看到他们如此招摇地赶路,恐怕都会心生疑惑:这究竟是怎样一群人呢?为何在如此紧张的局势下,还能如此从容不迫地享受这等豪华待遇呢?
马车上,木衍看着看着书,突然就暴躁起来,抱怨道:“这个国师真是的,死就死了,要是打不过魑疆,大不了主动求和,割几座城池给他们不就行了,他倒好,直接坏了规矩,把修士也拉进来,这下可怎么是好。我听说书先生说,十几年前修真界的正魔两派才打了一架,当时黄沙漫天、乌云密布,整个天上电闪雷鸣,死了好多人。这样的话,到时候打起来不会把我的皇宫打烂吧。要是皇宫被打烂了,那我以后住哪儿啊。 ”
贾真说:“行了,你安静些吧,国师也是为璃国着想,只是他一时冲动。”
马车走了一个时辰,他们来到京城附近的广源镇。晴川撩开帘子对里面的人说:“陛下、太后、皇后,咱们到了广源镇,下来走动走动喝口水歇歇吧。”
他们刚刚下了马车,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一群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乞丐就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些乞丐们端着残破不堪的碗,双膝跪地,不停地向他们磕头,嘴里还不停地乞求着:“各位大人,行行好吧,给点吃的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贾真和李潇潇都吓了一大跳,两人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相比之下,木衍倒是显得颇为淡定,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嫌弃和不耐烦,冷漠地说道:“让开让开,别挡着朕……哦不,本公子的路。”
贾真看着这些乞丐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她注意到这些人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脸上布满了污垢,指甲里也全是黑乎乎的泥垢,而且一个个都瘦得皮包骨头,脸颊深深地凹陷下去。这样的景象让贾真心疼不已,她轻轻地拍了拍木衍的肩膀,示意他对这些乞丐们友善一些。
木衍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听从了贾真的建议。贾真随即转身对晴川吩咐道:“晴川,去镇上的包子铺买些馒头和花卷回来,分给这些可怜的人们。”晴川应了一声,便快步朝着镇上走去。
李潇潇不禁感叹:“他们真可怜啊······”
在等待的时候,他们找了一家茶馆坐下喝茶。简陋的木桌子显然用了很久,桌角都不圆润了,有许多刺,把李潇潇的袖子勾了几根丝出来。桌上摆着的杯子也是普通土窑里烧的,釉上的都不均匀,深一块浅一块,有几个杯子杯口处还缺了一个小口。
木衍拿起一个杯子细细端详,然后为难地说:“这玩意儿是拿来喝水的?估计前面有人用过了,我才不要和其他人用一个杯子。小六,你快去把我的冰裂青釉瓷杯拿来,再拿两个官窑的彩蝶白瓷杯给母亲和潇潇用。”
茶博士把茶壶提过来给他们加水,木衍只喝了一口就皱起眉:“喝着怪怪的,感觉不好喝也不难喝,算了,就这样吧。”
贾真尝了尝,这茶倒是今年的新茶,就是叶子一般,炒茶的工艺也一般,这水不太好,估计是井水,喝着有一股土腥味。
“唉,出了宫真是处处都不习惯······”
晴川已经把吃食都分给了那些乞丐,拿到食物后,他们都缩回小巷子里默默地啃食。离开时,贾真又看了他们一眼,哀叹道:“人生真是煎熬······”
又往南走了一百里,来到庐州,先前贾真他们还在广源镇上喝茶修整的时候就派人骑着快马去通知庐州刺史命其准备接驾。
一下马车,贾真便感受到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氛扑面而来。他定睛一看,只见庐州刺史身着华丽的礼服,正带领着一群手下官员,整齐划一地站在那里,恭恭敬敬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贾真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一座名为香兰苑的别院。据他所知,这座别院乃是景帝时期所建,当时景帝南巡至庐州,便下令在此处兴建一座行宫,以供其休憩之用。然而,自那以后,这座别院便一直闲置无人居住。
此次木衍等人前来庐州,庐州刺史得知消息后,急忙派遣人手前来将这里打扫得一尘不染。贾真迈步走进香兰苑,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花坛里的花朵。这些花朵虽然鲜艳欲滴,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它们显然是今天才刚刚种下的,周围一圈的泥土还带着明显的新土气息。
再看那假山池子里的水,也是清澈透明,宛如一面镜子,显然也是今天新换的。贾真心中暗自感叹,这庐州刺史为了迎接他们,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走进屋内,贾真更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各种家具摆放得整整齐齐,尤其是那些红木制成的桌椅,虽然看上去有些陈旧,但依然透露出一种古朴典雅的气息。不过,由于太久没有进行刷油保养,这些红木家具的表面都显得有些暗淡无光。
贾真看了看,说道:“突然来庐州,一定把你吓坏了。能弄成这样很不错了,也是难为你了。”
庐州刺史说:“太后哪里话,三位驾临庐州是小臣及庐州百姓的荣幸,您只管住着,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目前这屋里基本的东西都备齐了,若是缺了什么,就跟我说,我立马给您安排。”
“好,你有心了。”
“那——我带三位去看看各自的屋子。”
贾真跟着杜司马去了香兰苑西面的屋子,李潇潇跟着姜长史去了南面的屋子,木衍跟着刘刺史去了东面的屋子。
走进房间,贾真闻到淡淡的沉香味,桌上摆放着嵌铜丝狮钮铜盖炉,后面衣架上挂着五毒纹黑色云锦广袖衫。贾真拿起一边衣角摩挲两下,这确实是云锦。
梳妆台上是木质带镜梳妆奁,拉开小抽屉,里面放着一把翡翠梳和一面画珐琅掌镜。梳妆台上还有一整套金牡丹纹头面,及一支穿珍珠石榴簪首。就连凳子也是青花缠枝莲纹镂空双钱鼓钉四方瓷绣墩。旁边架子上还摆着一个掐丝珐琅牡丹花鎏双螭活环耳瓶。
为了迎接圣驾,这位庐州刺史可谓是煞费苦心,不仅耗费了大量的精力,更是不惜血本地花费了巨额钱财。
这些物品无论是质地、工艺还是价值,都堪称极品,随便拿出一件,都足以让普通人家过上十年丰衣足食的生活。然而,对于皇族来说,这不过是他们日常生活中的寻常之物罢了。
即使是在逃亡途中,皇族们依然保持着他们的高贵与奢华。他们的饮食起居,依旧是常人难以企及的奢侈享受。与平民百姓在逃亡时所面临的风餐露宿、饥寒交迫相比,皇族的生活简直是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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