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迎亲队伍,没有喧闹的宴席,甚至连鞭炮声都没有。
林晚书离开林家那天,天空是灰蒙蒙的。只有一个周凛川派来的勤务兵小刘,开着一辆绿色的吉普车来接她。
临走那天清晨,林晚书拎着小小的行李包站在门口。
王彩凤到底没忍住,在门口堵着,皮笑肉不笑地说:“嫁过去机灵点,好好伺候人家父子,别让人家觉得我们林家没家教!以后发达了,别忘了拉扯你弟弟!”
林建国站在她身后,嘴唇蠕动了半天,最终只干巴巴地说了句:“……好好的,受了委屈……就回来。”最后几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
王彩凤还做了最后的努力: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赵主任那边......
林晚书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叫她,从今天起,我们两清了。
她转身下楼,听见王彩凤在身后气急败坏地喊:白眼狼!以后别哭着回来!
林建国追到楼梯口,往她手里塞了个布包:晚书......这里面是二十块钱,你......你拿着......
林晚书看着父亲斑白的鬓角,最终还是接过了布包:爸,保重。
走出筒子楼,初春的风还带着寒意,却已经能闻到泥土复苏的气息。楼下那棵老柳树抽出了嫩绿的新芽,在风中轻轻摇曳。
林晚书回头看了眼这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然后坚定地转过身。
拎着自己那个小小的、洗得发白的行李包,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应一声,径直上了车。车门关上的瞬间,将那个所谓的“家”彻底隔绝在外。
吉普车驶出熟悉的、充斥着鸡毛蒜皮的街道,穿过渐渐热闹起来的城区,开往郊外的师部大院。
路两旁的农田和树木飞速后退,像是将她不堪的过去狠狠抛弃,碾碎在车轮之下。
车子在大院门口经过哨兵严格的检查后,缓缓驶入。林晚书透过车窗,好奇而谨慎地打量着这个她未来要生活的地方。
一排排整齐的苏式二层小楼,灰墙红瓦,楼间距很宽,路边是挺拔的白杨树,光秃秃的枝桠指向天空,带着一种肃穆的气息。
偶尔有穿着军装或朴素便装的人走过,目光都会在这辆陌生的吉普车和她这个生面孔上停留片刻。
车子在其中一栋位置稍僻静的小楼前停下。勤务兵小刘帮她拎着行李,引她走上二楼,打开了一扇漆成深绿色的木门。
“林同志,这就是周师长的家,您请进。钥匙给您。”小刘态度恭敬,带着对首长家属的天然尊重。
房子很宽敞,客厅、卧室、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但里面空荡荡,冷清清,家具都是部队配发的,深色的木头,规整,结实,却缺乏生活气息,带着一股单身汉宿舍的冷硬。唯一的亮色,是卧室床上铺着的一套崭新的、印着大红牡丹花的床单被罩,鲜艳得有些突兀。
“周师长交代了,您先休息。有什么需要,随时到隔壁楼找我。”小刘放下行李,交代了几句水电灶具的使用,便敬礼离开了。
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林晚书一个人,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她走到客厅中央,环顾着这个陌生、冰冷,却将成为她“家”的地方。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那个男人冷冽又陌生的气息。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带着早春寒意的风涌进来,吹动了她额前的碎发,也带来了楼下孩子们玩耍的嬉笑声。
几个正在院子里跳皮筋的小孩和几个站着闲聊的家属,闻声都好奇地朝楼上张望,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
林晚书默默地与那些目光对视了一瞬,然后,轻轻地,关上了窗。
也将那些探究、好奇、或许还有审视的视线,暂时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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