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春天来得晚，四月了，院子里的冻土才刚刚化开。这天早晨，刘大姐扛着锄头来敲门：晚书，走，开荒去！
林晚书正在给女儿喂早饭，闻言愣住了：开荒？
对啊，刘大姐爽朗地笑着，咱们家属院后面有片荒地，开出来种菜，夏天就不用买菜了。
林晚书从没种过地，但看着刘大姐热情的样子，还是决定试试。她给安安穿上厚实的外套，带着两个孩子跟着刘大姐出了门。
荒地就在家属院后面，面积不小，但长满了杂草。已经有几个军属在干活了，见到林晚书都热情地打招呼。
这是新来的周参谋长爱人，刘大姐向大家介绍，以后就跟咱们一块儿种地了。
一个叫王嫂的军属递给林晚书一把小锄头：先从边上开始，把草除了。
林晚书学着别人的样子蹲下身，笨拙地挥舞着锄头。周轩兴奋地在一旁帮忙拔草，小安安坐在铺好的毯子上，好奇地看着妈妈干活。
妈妈，我们在种什么呀？周轩问。
种菜，林晚书擦擦汗，等夏天来了，我们就能吃自己种的蔬菜了。
刘大姐走过来指导：手要这样握，腰要直，不然一会儿就酸了。
在林晚书费劲地除草时，周轩已经和隔壁李嫂的儿子小军玩到了一起。两个小男孩比赛谁拔的草多，干得热火朝天。
中午回家时，林晚书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周凛川回来看到她满手的水泡，心疼得直皱眉。
怎么去干这种活？需要什么菜我去买。
不一样的，林晚书让他看自己手上的水泡，这是自己劳动的成果。而且...
她压低声音：刘大姐说，这片菜地是家属院的情报中心，我想多了解些情况。
周凛川明白了妻子的用意，轻轻给她涂药：那也别太累着。
第二天，林晚书又去了菜地。这次她带了赵秀兰寄来的菜籽，还有自己做的葱油饼分给大家。
这是南方的小油菜籽，她向大家介绍，我小姨寄来的，说特别好吃。
军属们都很感兴趣，围着问怎么种。林晚书按照赵秀兰在信里教的方法，仔细讲解播种的要点。
晚书懂得真多，王嫂称赞道，不愧是文化人。
林晚书不好意思地笑了：都是我小姨教的。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荒地很快变成了整齐的菜畦。林晚书分到了一小块地，她按照赵秀兰的指导，种上了小油菜、菠菜和韭菜。
周轩每天放学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菜地：妈妈，小油菜发芽了！
确实，嫩绿的小苗破土而出，在春风中轻轻摇曳。林晚书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这天施肥时，刘大姐和林晚书闲聊起来。
听说周参谋长以前立过特等功？刘大姐一边撒肥料一边问。
林晚书点点头：都是为了救战友。
真是个好人，刘大姐感叹，咱们这儿的张副旅长也是，上次演习为了救新兵，自己摔伤了腿。
通过这样的闲聊，林晚书渐渐了解了军区很多情况。哪个干部能力强，哪个家属需要帮助，她都默默记在心里。
一个月后，菜地已经郁郁葱葱。林晚书种的小油菜可以采摘了，她特意多摘了些，分给邻居们。
尝尝我种的小油菜，她挨家挨户地送，第一次种，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李嫂尝了一口就赞不绝口：真嫩！比市场上买的好吃多了！
周凛川下班回来，看见桌上清炒的小油菜，惊讶地问：这真是你种的？
当然，林晚书得意地说，轩轩可以作证。
周轩用力点头：我和妈妈一起种的！
晚饭时，一家人吃着自家种的蔬菜，都觉得格外香甜。小安安也吃了好几口菜泥，咿咿呀呀地表示好吃。
随着菜园里的作物越来越多，军属们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大家经常交换种植心得，互相品尝收获，菜园成了联络感情的纽带。
林晚书还在菜园边上种了几棵向日葵，她说：等夏天来了，金灿灿的向日葵开着，多好看。
周轩每天负责给向日葵浇水，认真地记着生长日记：今天向日葵长高了两厘米...
这天傍晚，周凛川来到菜园，看见妻子正在给西红柿搭架子。夕阳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额角的汗珠闪闪发光。
我来吧。他接过妻子手中的竹竿。
林晚书看着丈夫熟练的动作，惊讶地问：你也会这个？
在部队农场劳动过，周凛川一边固定竹竿一边说，没想到我夫人也成了种菜能手。
入乡随俗嘛。林晚书笑了。
夫妻俩并肩劳作，直到夕阳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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