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盆里的火苗轻轻跳跃,将周凛川刚毅的侧脸镀上一层暖色。
他被林晚书那句“是因为你买的”说得心头滚烫,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份直白的心意。
倒是林晚书,看着他微红的耳根和闪烁的眼神,笑着先开了口,打破了这静谧中带着些许暧昧的气氛:“说起来,周副军长,你今天在供销社可是出了大风头。那位大姐打趣你是来‘进货’的时候,我瞧你耳朵尖都快红得滴血了,面上还强装镇定,可把我乐坏了。”
周凛川闻言,战术性地清了清嗓子,目光游移到炭火上,试图挽回一点威严:“……群众说笑而已。”
“哦?只是说笑吗?”林晚书故意逗他,身子往前倾了倾,歪着头看他躲闪的眼睛,“那我怎么觉着,要不是我拦着,你真能把人家柜台搬空呢?先是围巾手套,又是雪花膏头油,连帽子都盯上了。周凛川同志,你这‘乱花钱’的毛病,可得好好批评批评。”
周凛川被她逼得没法,转过头来,对上她戏谑的目光,语气带着点无奈的认真:“没乱花。你手冻着了,围巾手套用得着。冬天干燥,脸和头发也得护着。”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以前……没顾上这些。现在,想给你好的。”
这朴实无华的话,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来得动人。林晚书心里一酸又一甜,收起了玩笑的神色,柔声道:“我知道你的心。可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了,日子得细水长流地过。孩子们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你得给我这个管家婆留点余地,是不是?”
周凛川看着她温柔的眼眸,点了点头:“嗯,你管着,我放心。”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该花的,还得花。”
“知道啦!”林晚书被他这固执逗笑,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掌,“以后啊,我缺什么自己会买,您就别亲自去‘扫荡’了,成不?我怕下次再去,人家售货员大姐该不认识别的顾客,只认得你了。”
周凛川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唇角微微牵动了一下,低低“嗯”了一声,算是勉强同意了。
这时,里屋传来周轩迷迷糊糊带着睡意的声音:“妈妈……喝水……”
林晚书刚要起身,周凛川却按住了她的手:“我去。”他动作利落地起身,倒了杯温水,走进里屋。
林晚书听着里面传来他低沉温和的声音:“慢点喝。”以及儿子咕咚咕咚喝水后满足的喟叹,还有周凛川给他掖被角的细微声响,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柔。
周凛川很快回来,重新坐下,说道:“睡了。”
“这孩子,白天玩疯了。”林晚书说着,重新拿起毛线针,“这帽子我得赶紧织出来,不然某些人总惦记着买新的。”
周凛川知道她在打趣自己,也不反驳,只是看着她灵巧的手指穿梭在枣红色的毛线间,忽然问道:“你的冻疮,还痒吗?”
林晚书抬起手看了看:“好多了,你买的药膏挺管用,加上屋里暖和,不怎么痒了。”她晃了晃手,“你看,消肿了不少。”
周凛川仔细看了看,确实比之前好了很多,眉头舒展了些:“那就好。以后沾凉水的活儿,等我回来。”
“知道啦,”林晚书心里暖洋洋的,嘴上却道,“周副军长,您这管得也太宽了,连洗菜洗碗都要包办?那我这个随军家属岂不是太失职了?”
“不失职。”周凛川看着她,眼神认真,“你照顾好孩子们,把这个家打理得这么好,就是最大的功劳。”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沉甸甸的分量。林晚书知道,这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她不再玩笑,轻声应道:“嗯,我们一起把这个家打理好。”
夜渐深,炭火也弱了下去。 林晚书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放下了织了一半的帽子。
“困了?去睡吧。”周凛川见状说道。
“等等,”林晚书想起件事,“马上元旦了,咱们是不是得准备点东西?虽说是在部队,简单庆祝一下也好。我想着,包点饺子,再给孩子们做件新罩衣?”
周凛川对这类家务事向来没什么意见:“你决定就好。需要买什么,告诉我。”
“也没什么特别要买的,肉和菜服务社应该能有,面粉咱家还有。”林晚书规划着,“就是轩轩一直念叨着想放鞭炮,你看……”
周凛川沉吟了一下:“鞭炮危险。我看看能不能找到那种拿在手里的小烟花,安全些。”
“那也行!他肯定高兴!”林晚书笑道,随即又想起,“对了,要不要请刘大姐他们家一起来吃顿饭?咱们刚来这边,刘大姐帮了不少忙。”
“可以。你安排。”周凛川点头。
两人又低声商量了些元旦安排的细节,大多是林晚书在说,周凛川在听,偶尔点头或补充一句。
橘色的炭火光映着他们靠在一起的身影,在墙壁上投下温暖而亲密的剪影。
最后,炭火只剩下一点余烬。 周凛川率先站起身,然后向林晚书伸出手:“不早了,睡吧。”
林晚书将手放入他温暖干燥的掌心,借力站起来,笑道:“好,睡觉。明天还得早起,给咱们‘越冬指挥部’的同志们做早饭呢!”
周凛川被她这说法逗得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握着她的手却没有松开,而是就着这个姿势,牵着她,一起走向里屋,走向他们温暖而安稳的梦乡。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首长,你的手铐掉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