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逸扫了眼林正天,说道:“我从不陷害无辜之人。”
这句话暗藏深意,曹逸不陷害无辜者,但林正天借天狗食日之异象,指称沈晨夕为灾星,那他就不是无辜者。
“皇上,这定是有人栽赃,臣绝无谋反之念……”林正天还想解释。
赵擎拍案而起:“够了,林正天,你身为御史,不思为国效力,却想着谋逆,真是枉费了朕对你的信任,有什么话,去牢里跟玄衣卫说吧。”
林正天闻言,顿时瘫倒在地。
赵擎是不会将这件事情认认真真查下去的,否则,当年的安国公也不会如此轻易被构陷,落得满门被杀的下场。
只要他以为真相已经水落石出,那便算终结了。
玄衣卫审讯犯人的地牢,终年不见天日。潮湿的石壁上爬满了滑溜溜的青苔,空气中弥漫着十分难闻的腐臭气味。
林正天被剥去官服,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囚衣。
“林大人,落在我的手里,感觉滋味如何?”曹逸走进地牢,目光锁定在林正天的身上,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
林正天抬起头,花白的胡须因为愤怒而颤抖,他高声叫道:“曹逸,你竟敢构陷朝廷命官,我要面见陛下,谋逆的人是你,是你!”
曹逸突然揪住林正天的衣领:“面见陛下,怎么,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御史大人?你现在只是个企图造反的阶下囚而已,陛下不会再听你胡言乱语了。”
“那龙纹石分明是你栽赃,曹逸,我跟你没完!”林正天挣扎着,镣铐哗啦作响。
曹逸松开手,对身旁的玄衣卫使了个眼色:“看来,林大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们先让林大人活动一下筋骨,这些天,他做那么多事,也累了。”
两名壮汉上前,将林正天按在刑架上,将两条胳膊绑起来,然后用浸了盐水的皮鞭狠狠地抽打。
鞭子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每一下都在林正天身上留下长长的血痕。
林正天惨叫阵阵,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停。”曹逸抬手示意:“林大人骨头倒是挺硬,换烙铁。”
烧红的烙铁从炭盆中取出,发出“滋滋滋”的声响,林正天瞳孔收缩,露出恐惧之色。当滚烫的烙铁贴上他胸口时,皮肉烧焦的气味瞬间散发出来。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起,林正天忍受不住,昏死过去。
“大人,再这样下去,恐怕……”一名玄衣卫低声提醒。
曹逸拍了拍手:“我自有分寸,若非他得罪不该得罪之人,我也懒得在这里跟他消磨光阴。”
含玉殿内,沈晨夕正在为赵擎倒茶。
自从林正天被下狱之后,朝中指称沈晨夕为灾星,要求皇帝处置的声音暂时平息,但沈晨夕知道,朝中还有很多大臣对她不满,除去一个,只是拿掉一枚棋子,并不是赢了整盘棋,稍有不慎,对手就会反杀。
“爱妃,朕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赵擎握住沈晨夕的手。
沈晨夕抬头:“陛下请讲。”
“过几日,朕打算前往南山举行皇家狩猎,你也随朕一同前往。”赵擎笑了笑:“那些老顽固不是说你是灾星吗,那朕就让他们看看,朕最宠爱的妃子是如何为朕带来福运的。”
沈晨夕脸上露出欣喜之色:“陛下厚爱,臣妾感激不尽,只是臣妾从未参加过狩猎,怕会给陛下丢脸。”
赵擎道:“朕会安排人教你骑马,你就拿着弓箭,随便玩玩,又不是真要你射中什么猎物,你就当是出去散散心。”
沈晨夕抿嘴一笑:“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只要陪在朕身边就好。”赵擎温柔地注视着沈晨夕:“好好准备,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内务司。”
两人闲聊片刻,赵擎便起身离去,他还要去准备狩猎的其他事宜。
“恭送陛下。”沈晨夕目送赵擎离开,脸上娇甜的笑容渐渐消失。
白桃走到沈晨夕身边,说:“主子,皇上对您可真是不一般,之前随他出宫狩猎的,都是嫔位以上的娘娘,从没有贵人陪皇上出宫狩猎的。”
沈晨夕轻叹:“可惜,有些事,永远没有改变的机会。”
白桃不知沈晨夕所说的有些事是什么,她只觉得沈晨夕并不爱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
承乾宫。
喜鹃面向容妃开口:“娘娘,奴婢有要事禀报。”
容妃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什么事啊,说吧。”
“奴婢听闻,皇上要带沈贵人参加皇家狩猎。”喜鹃一字一句地说着,每个字仿佛有着千斤分量。
容妃的眼睛忽然增大:“什么,皇上竟要带她一起去狩猎,这个祸害,皇上都快被她迷得分不清黑白了,林御史被下狱,本宫又少了枚大棋,当初就该早些把她掐死!”
喜鹃压低声音道:“娘娘,她之所以得宠,无非是仗着那张狐媚脸和装模作样的柔弱姿态,皇上见惯了宫中的大家闺秀,突然遇到这么个会装可怜的,自然觉得新鲜。”
容妃冷哼一声:“本宫当然知道,只是这宫里的女人,就数她最特别,没有新的女子入宫,皇上的目光怕是很难转移。”
“娘娘,若能找到一个比她更特别的女子,夺走她的宠爱,那她的好日子不就到头了嘛。”喜鹃灵光乍现,想出办法来。
容妃眯起眼睛:“你是说……”
“民间女子什么样的没有,只要是精通取悦男人的手段,就能找来献给皇上,皇上一旦有了新欢,那沈贵人便得意不了多久。”喜鹃道。
容妃沉思片刻:“你这主意倒是不错,但本宫又不能亲自出宫,去哪里找女人给皇上?”
喜鹃道:“娘娘,内务司的王总管不是被皇上罚去刷恭桶了嘛,您找个理由,让他混出宫去,把这件事情办好,日后还有机会夺回总管的位置。”
容妃眼前一亮。
如今,后宫之中,她的权势仍然很大,许多太监都会听她的话,把王喜善弄出宫去,不让皇帝知道,也并非难事。
喜鹃按容妃的吩咐把王喜善叫了出来。
这个曾经在内务司春风得意的大太监,现在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人也消瘦许多。
“娘娘,奴才过得好苦啊!”王喜善想起在内务司呼风唤雨的那段日子,再对比现在,心中感慨万千。
“你若想重回内务司,眼下便有个机会。”容妃喝了口茶:“过几日,皇上会带着沈贵人出宫狩猎,到时候,本宫会安排你出宫,你在宫外找一名能让皇上感兴趣的女子,事成之后,重重有赏。”
王喜善立即叩头:“娘娘大恩,奴才必当以死相报!”
容妃狠声念叨:“沈夕夕,本宫倒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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