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除夕的烟火与共守的岁
除夕这天，青风村的雪停了，阳光透过薄云洒下来，把雪地照得发亮。家家户户的门框上都插着松枝和驱寒枝，红福字旁边缀着星光草编的星星，人界的年味混着异界的暖意，在空气里酿成了特别的香。
我家的院子里早就忙活开了。父亲和秦老汉在贴春联，两人踩着梯子，为了“福”字该正着贴还是倒着贴争得面红耳赤；母亲和白衣女子在厨房剁肉馅，准备包两界饺子——一半是人界的白菜猪肉馅，一半是异界的星草晶米馅，面皮也特意和了两生稻的面粉，一半白一半泛着微光。
“你看这面皮，多劲道。”母亲擀着皮，笑着说，“加了晶米粉，煮出来透亮，像玉做的似的。”
白衣女子正用能量塑形，把星草馅团成圆圆的小球，指尖的能量让馅料泛着淡淡的光：“我阿娘说，岁末吃圆馅，来年日子才能团团圆圆。”
孩子们在院子里放小鞭炮，人界的“小窜天猴”“啪”地一声冲上天空，炸开个小火星；异界的“光响炮”则喷出彩色的光带，在雪地上画出弯弯的弧线。小胖墩捂着耳朵尖叫，长翅膀的异界幼崽却追着光带跑，翅膀拍得“扑棱棱”响。
中午时分，异界的朋友们陆续来了。影鸦族长老带来了腌制的荧光鱼，鱼鳞在阳光下闪着银辉；翼兽族的使者扛着一大块烤兽肉，肉香混着异界香料的味，引得孩子们围着他转；星轨智者则提着个陶罐，里面是异界的“岁末酿”，据说喝了能驱散一年的疲惫。
父亲把烤兽肉架在院子里的火塘上，秦老汉负责添柴，两人时不时撒点人界的孜然和异界的香料，肉油滴在火上，“滋滋”作响，香气飘出老远。白衣女子教异界的伙伴们包饺子，翼兽族的使者笨手笨脚，包出来的饺子不是露馅就是歪歪扭扭，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要这样捏边。”她耐心地示范，指尖捏过面皮，留下淡淡的光痕，“像这样，把福气都包进去。”
我站在旁边看着，忽然觉得，所谓的“团圆”，从来不是血缘的羁绊，而是这些来自不同世界的人，愿意围在同一个火塘边，为了一锅饺子、一块烤肉，笑得像群孩子。
傍晚时分，年夜饭终于上桌了。长长的条桌摆在堂屋，中间是一大盆两界饺子，白的像雪，亮的像星；旁边是烤兽肉、荧光鱼、两生稻米饭，还有母亲炖的鸡汤，里面飘着异界的“灵菇”，汤面上泛着层淡淡的金光。
秦老汉举起酒杯，高声道：“今儿个咱不聊别的，就为这两界凑在一起的日子，干杯！”
“干杯！”所有人都举起杯子，人界的米酒和异界的岁末酿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像在为这特别的除夕喝彩。
母亲给每个人夹了个两界饺子：“都尝尝，白菜馅的鲜，星草馅的甜，凑在一起才够味。”
我咬了口星草晶米馅的饺子，清甜中带着谷物的香，果然像白衣女子说的那样，满口都是团圆的味。她坐在我旁边，正小口吃着烤兽肉，嘴角沾了点油，像只偷吃东西的小兽，我递过手帕，她接过去时，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手，两人都红了脸，又忍不住偷偷笑。
窗外渐渐暗下来，父亲和异界使者一起去放烟花。人界的“大牡丹”在夜空炸开，层层叠叠的花瓣映红了半边天；异界的“星雨瀑”则喷出无数光点，像真的有星星从天上掉下来，落在雪地上，闪闪烁烁，许久才熄灭。
孩子们追着烟花跑，嘴里喊着“过年啦”，声音在寂静的雪夜里传得很远。我和白衣女子站在廊下，看着夜空中绽放的烟火，她忽然从袖中摸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用流萤蜜冻成的莲花，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
“给你的岁末礼。”她把盒子递给我，“我阿娘说，用岁末的第一滴流萤蜜做的冻，能留住一整年的甜。”
我摸出怀里的礼物——是块用两生稻的秸秆编的小篮子，里面装着母亲做的芝麻酥，篮子的把手处刻着半朵莲，正好能和她的牵星佩配上。“这个给你，装点心正好。”
她接过篮子，指尖拂过刻痕，眼里的光比烟花还亮：“等会儿守岁，我们一起去连心桥看星雨吧？我阿爸说，岁末的星雨最灵，许愿能成真。”
“好。”
守岁时，大家围坐在炉边，说着这一年的趣事。秦老汉讲他第一次喝异界浆果酒的糗事，喝多了抱着树桩认亲；影鸦族长老说他学写人界字的经历，把“福”字写成了“祸”，闹了大笑话；母亲则说起我小时候偷喝米酒，醉倒在晒谷场的傻样，引得孩子们笑个不停。
时钟敲响十二下时，新年来了。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鞭炮声，连心桥方向亮起一片璀璨的光——是异界的星雨开始了。我们跑到院子里，看着无数光点从夜空落下，像场温暖的雨，落在身上暖暖的，带着流萤蜜的甜香。
“快许愿！”白衣女子拉着我的手，眼里的星雨比天上的还亮。
我闭上眼睛，听着身边的欢笑声、鞭炮声、星雨落下的“沙沙”声，心里只有一个愿望：愿这样的日子，能一直一直过下去。
睁开眼时，正对上她的目光。星雨落在她的发梢、睫毛上，像撒了把碎钻，她的嘴角弯着，眼里盛着整个星空。我忽然明白，所谓的幸福，就是此刻的烟火，此刻的星雨，此刻身边的人，还有这份跨越了边界的，共守的岁月。
新的一年，开始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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