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小寒的酷寒与共熬的暖汤
小寒这天，青风村的风像刀子似的刮着，卷着地上的碎雪，打在脸上生疼。天刚蒙蒙亮，田埂上的积雪就冻成了冰壳，踩上去“咯吱”作响，连祠堂前的石狮子都被冻得结了层白霜，像披了件冰铠甲。两界田的冬小麦被雪和能量毯裹得严严实实，只有能量毯边缘透出的微光，证明着雪下的生机。
我和父亲在育苗棚里检查温度计，棚里的温度比外面高了二十多度，暖土上已经冒出了细小的绿芽，是明年要种的春菜苗。“这芽儿金贵，”父亲用手轻轻拂过芽尖，“温度低一度就可能冻死，得把取暖器再调高点。”我赶紧去拧能量阀，橘红色的光从散热片里涌出来，棚里的暖意又浓了几分。
星璃带着几个妇女在村里的公共厨房熬“小寒暖汤”，一口巨大的铜锅里，翻滚着两生稻、甜晶麦、红枣、枸杞，还有异界的“暖身根”和“补能果”，汤面上浮着厚厚的油花，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香气顺着烟囱飘出去，在冷空气中凝成一团团白雾。“这汤得熬足三个时辰，”星璃用长勺搅着锅底，“把食材的劲儿都熬出来，喝一碗能暖一整天。”
母亲和岳母在给村里的老人做“护膝”，用人界的棉布缝成厚实的套子，里面塞着异界的“柔绒草”，摸上去像棉花似的，却比棉花更保暖。“老人们膝盖怕凉，”母亲把缝好的护膝叠整齐，“戴上这个，在屋里走动也舒坦。”
秦老汉顶着寒风在村口的“共享仓库”里清点物资，仓库里堆着过冬的炭火、能量晶、棉衣和药品，都是各家凑出来的。“李婶家的炭不多了，记着送两筐过去，”秦老汉在本子上画着记号，“王大爷的能量取暖器坏了，让星璃她阿爸去看看。”他呼出的白气刚到嘴边就散了，眉毛上结着层白霜，像长了两撇白胡子。
孩子们在公共厨房的灶边烤红薯，把红薯埋在灶膛的余烬里，时不时扒开灰看看熟了没。小胖墩的红薯烤裂了皮，流出来的糖汁在灰里结了层硬壳，他吹着烫得直搓手，却舍不得放下；阿羽则用能量控制温度，烤出来的红薯又软又甜，还带着股焦香，引得孩子们都围着他要。
中午，暖汤熬好了，村民们端着碗在公共厨房里排起了队。星璃给每个人盛汤，碗里的汤冒着热气，撒上点葱花和异界的“香晶粉”，喝一口，从喉咙暖到肚子里，连骨头缝里都透着热乎。“这汤里的暖身根真管用，”王奶奶喝着汤说，“我这老寒腿都不怎么疼了。”
父亲和星璃的阿爸在检修村里的供暖管道，管道里的热水混着能量液，能循环到各家的暖气片里。“这节管道冻裂了，”父亲用棉布裹着漏水的地方，“得换段新的，不然热量都跑光了。”星璃的阿爸则在旁边调试能量泵，让热水和能量液的比例更合适，“这样供暖效率能提高三成，还省能量晶。”
星璃拿出《两界农事录》，在暖汤的热气里记录：“小寒暖汤配方：两生稻五斤、甜晶麦三斤、暖身根半斤、补能果十个……护膝制作：棉布三尺、柔绒草一斤……”她忽然抬头看见灶边的孩子们在抢最后一块烤红薯，赶紧从筐里又拿了几个递过去：“慢点吃，还有呢。”
下午，风小了些，太阳从云层里露了露脸，给雪地镀上了层淡淡的金光。我们掀开冬麦上的雪和能量毯，让麦苗透透气，阳光照在翠绿的叶尖上，雪珠在叶尖闪烁，像撒了把碎钻。“这麦苗精神着呢，”父亲用手拂去叶上的雪，“等过了这阵冷，就能长得更快了。”
星璃则带着人给公共厨房的烟囱加了个“节能罩”，用人界的铁皮和异界的能量板做的，能把烟囱里的余热收集起来，用来加热厨房的水缸。“这样烧火的时候，水缸里的水也能变温，省得再烧热水洗碗，”星璃拍着节能罩说，“一点热量都不浪费。”
傍晚，酷寒又浓了些，公共厨房的灯亮得像颗太阳，里面挤满了烤火、聊天的人。大家围着炭火盆，喝着剩下的暖汤，听秦老汉讲“小寒熬冬”的故事，说以前的人到了小寒，就守着炉火不出去，一家人凑在一起讲故事，等开春。“现在比以前强多了，”秦老汉说，“有暖汤，有暖气，还有这么多人一起熬冬，再冷的天也不觉得难熬。”
我望着窗外的酷寒，再看看屋里的暖意，忽然明白，所谓的小寒酷寒，从来不是无法逾越的难关，而是这共熬的暖汤——你熬汤暖身，我做护膝防寒；你检修管道，我分享物资；你讲故事解闷，我添柴加火，像这炉火与暖汤，用彼此的温度对抗酷寒，让每一个人都在最冷的日子里，感受到家的温暖。
夜色渐深，公共厨房的灯还亮着，暖汤的香气和人们的笑声混在一起，飘出窗外，在酷寒的夜里织成一张温暖的网。我们的坚持，就像这锅熬不完的暖汤，在小寒的酷寒里，慢慢熬出了日子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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