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露希尔拿着那份能让她做一个月噩梦的“磐石”预算表,悲壮地去找凯尔希“申请”了。而顾炎,则被她暂时“放养”在第七工坊,美其名曰“熟悉环境,从基础工作做起”。
顾炎乐得清闲。他深知“磐石”计划急不来,那玩意儿是个吞金巨兽,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主要是凯尔希点头和预算到位)。眼下,他有一个更迫切、更实际的需求——一件真正适合他现在能力和战斗风格的主战武器。
那杆老掉牙的长铳已经彻底报废,当成纪念品挂在工坊墙上了。他需要一件能应对中近距离冲突,既能彰显他“工程师”身份,又足够凶猛致命的家伙。
他的选择是——链锯剑。
但不是战锤世界里阿斯塔特修士们挥舞的那种对于凡人来说的巨型双手凶器。顾炎根据自己的体型和单兵作战需求,重新设计了比例和结构,使其能够被强壮的战士单手持握和挥动。它更短,更精悍,但锯齿的咆哮和撕裂的效率绝不会打折。
说干就干。他利用工坊的终端权限(可露希尔倒是没在这方面限制他),调出了巴别塔材料库的清单,眼睛像扫描仪一样飞速掠过那些令人流口水的名词。
“高韧性合金钢,用于锯齿和传动结构……嗯,这个仓库里有库存边角料,申请一点应该没问题。”
“高效能小型源石马达,作为动力核心……嘶,这功率和尺寸要求,得从精密仪器备件里抠了,得想个理由……”
“d32钢……呃,还是算了,用这玩意儿做第一把测试品,可露希尔会真的杀了我。”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血魔主管举着账单追杀他的场景。
(“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得想办法从血魔资本家的指缝里抠点好东西出来。”) 他一边盘算着,一边开始绘制详细的设计图。他将链锯剑的动力传动系统设计得极其紧凑高效,确保单手持握下的重心平衡。锯齿的倾角和长度也经过精心计算,力求在撕裂性和操控性之间找到最佳平衡。
绘制完图纸,他开始了在巴别塔的日常“副业”——在工坊里到处“捡垃圾”。
可露希尔的第七工坊别的不多,就是报废和待维修的设备零件多。顾炎拿着个工具箱,这里拆一个报废动力锤的减震阀,那边卸一个老旧通讯器里还能用的微型轴承,甚至从一个准备返厂大修的无人机底盘上,淘换到了一个性能相当不错的小型液压泵。
(“废物利用,节能环保,我真是巴别塔好员工。”)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把淘来的宝贝擦干净,分门别类放好。
几天后,当可露希尔顶着一对黑眼圈,像是被凯尔希和预算表联手蹂躏了八百遍一样飘回工坊时,她看到顾炎正蹲在一个工作台前,对着一个已经初具雏形的金属结构忙活着。
那东西看起来像是一把剑的框架,但结构异常复杂,内部充满了精密的传动机构和卡槽。
“哟,回来啦,主管。”顾炎头也没抬,手里拿着一个精密的校准器,正在调试着什么,“‘磐石’有戏吗?”
可露希尔有气无力地摆摆手,瘫倒在旁边的椅子上:“别提了……凯尔希那个女人……她居然真的让mon3tr把预算表给……给撕了!物理意义上的!她说除非我把至纯源石当饭吃能拉出d32钢来,否则就别做这个梦……”
(“果然……”) 顾炎毫不意外,甚至有点想笑。
“那你这是在鼓捣什么?”可露希尔好奇地凑过来,看着工作台上那件充满机械美感的造物,“新的传感节点?不像啊……这结构……近战武器?”
“嗯,一点小爱好,做来防身。”顾炎轻描淡写地说,“链锯剑。单兵手持版。”
“链锯……剑?”可露希尔眨了眨眼,似乎在想象那是什么东西,“听起来……挺吵的。等等!你用的什么材料?是不是动了我仓库里那批新到的……”
“绝对没有!”顾炎立刻否认,指着旁边一堆拆得七零八落的废弃零件,“都是用这些报废件改的。看,这个传动齿轮是从那个坏了的动力拳套上拆的,这个轴承是旧通讯器里的,这个外壳是用报废装甲板的边角料切割打磨的……”
可露希尔仔细看了看那些零件,又看了看顾炎手上那件完成度已经很高、做工甚至称得上精湛的武器胚子,脸上的表情从怀疑慢慢变成了惊讶。
“你……你小子……有点东西啊?”她拿起一个加工好的零件,看着上面手工打磨的痕迹和严丝合缝的接口,“用这些垃圾都能拼出这么个玩意儿?这手艺快赶上老师傅了。”
(“开玩笑,前世模型佬的手搓功底,加上这辈子荒野求生的打磨,可不是白给的。”) 顾炎心里有点小得意。
“还差最关键的锯齿和高效源石马达。”顾炎顺势说道,“仓库里那点高韧钢边角料和b-12型微型马达……你看……”
可露希尔看了看那件即将成型、看起来就很有趣的武器,又想了想那被凯尔希撕碎的、令人绝望的“磐石”预算表,一种“搞不起大的搞个小的玩玩也不错”的心态占据了上风。
“……行吧行吧!批给你了!”她大手一挥,像是在施舍百万巨款,“就当给你这个‘危险分子’发点玩具,免得你闲得慌又去搞什么大新闻!”
(“万岁!血魔资本家终于拔毛了!”)
材料到位,顾炎的工作进度一日千里。他几乎泡在了工坊里,对每一个细节精益求精。锯齿的淬火打磨,动力传输的契合调试,握柄的防滑处理……他像是在雕琢一件艺术品。
几天后,一把充满了工业暴力美学的武器,静静地躺在了工作台上。
它的长度等同于一把稍长的军刀,足以单手持握。剑身厚重,一侧是锋利无比的固定开刃,另一侧则是可活动的、闪烁着寒芒的合金锯齿。剑柄后方是紧凑的动力模块和启动开关。整体线条凌厉,充满了力量感。
顾炎拿起它,掂量了一下,重心完美。他深吸一口气,拇指按下了启动开关。
“嗡——!!!嗤嗤嗤嗤——!!!”
一阵低沉而充满力量的轰鸣瞬间充斥了整个工坊!紧接着是令人牙酸的高速锯齿撕裂空气的尖啸!剑身一侧的锯齿链条以一种可怕的速度疯狂转动,带起的风吹动了顾炎的头发,甚至让不远处工作台上的轻小零件都微微震动起来!(机魂大悦!!!)
强大的后坐力透过剑柄传来,但完全在顾炎的可控范围内。他甚至能感受到锯齿高速旋转时产生的轻微振动,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感握在他的手中。
“哇靠!!!”可露希尔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噪音吓了一跳,手里的游戏机差点掉地上,“你这玩意儿动静也太大了吧?!比源石铳响多了!”
其他工坊的技术人员也纷纷好奇地探头望过来,被这把咆哮的凶器惊呆了。
顾炎关闭了链锯,令人不安的轰鸣声戛然而止,只剩下空气中淡淡的机油味和源石能量残留的微弱臭氧味。
“不错。”顾炎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了来到巴别塔后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声音够大,够劲。就是耗能有点高,得配几个备用能源棒。”
可露希尔围着他转了两圈,眼睛放光:“好东西啊!这要是砍在军事委员会那帮疯狗身上……啧啧啧!对了,起名了没?”
顾炎想了想。
“就叫它……‘狼嚎’吧。”
既有鲁珀族的特征,又形象地描述了它启动时的声音。
“好名字!”可露希尔搓着手,显然又打起了新主意,“这设计图……能量产吗?给我们安保部队配一批?肯定带劲!”
顾炎瞥了她一眼:“主管,先说好,这玩意儿的成本,虽然比‘磐石’那是九牛一毛,但也……”
可露希尔兴奋的表情瞬间垮掉了一半:“……行了行了,知道了!先……先给我做一把玩玩!预算……从我游戏经费里扣!”
(“看来血魔资本家也有为爱好上头的时候。”)
拥有了“狼嚎”的顾炎,感觉自己在这危机四伏的巴别塔,总算有了一点实实在在的安全感。但他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他看向工坊角落里一个被帆布盖着的、一人多高的东西——那是他下一步的计划。利用工坊的设备和材料,他已经开始悄悄为自己打造一套基础的辅助外骨骼框架,旨在更好地支撑和发挥他那不稳定的“子弹时间”能力,以及应对“狼嚎”的后坐力。
他的工程师之路,才刚刚开始。而他的目光,已经投向了如何利用现有资源,一步步地将脑海中的蓝图,变为现实中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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