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继续向着贫民窟深处行进。越是往里走,周遭的环境就越是触目惊心。破败的棚屋挤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劣质源石燃料、垃圾腐烂和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气味。衣衫褴褛的人们用麻木或警惕的眼神看着他们这几个“外来者”。博士一边走,一边左右张望,切实地感受到了龙门核心区的繁华与这片区域的破败之间,那宛如天堑般的差距,这完全是两个世界。
根据事先获得的情报,他们需要先与一支早些时候潜入此地、建立临时医疗点的罗德岛小队会合。阿米娅领头走在前面,小心地辨认着方向,博士和顾炎跟在后面。
与博士那充满观察与感慨的状态不同,顾炎看似在随意地打量着周围,实则大部分心神都沉浸在了意识世界里,正对着被强行拉来“上课”的黑蛇虚影,滔滔不绝地讲解着《资本论》与《共产论》的核心差异,以及民主制度在泰拉这种特殊社会环境下的可行性。
黑蛇起初还试图用祂那套古老的、基于力量与阴谋的统治逻辑进行反驳,但每次都被顾炎用一些祂闻所未闻、却听起来异常犀利的名言给怼了回去,诸如“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枪杆子里出政权”等等。几次下来,黑蛇虽然内心极度不认同,却也不得不暂时闭上嘴,听得异常认真,试图理解这套完全陌生的、试图从根本上颠覆祂认知的理论体系。
就在这“一个敢讲,一个被迫听”的诡异氛围中,三人经过了一颗早已枯萎、只剩下扭曲枝干的老树。然而,就在这枯树的根部,一样东西瞬间吸引了顾炎和博士的目光——
那是一根天然笔直、质地坚实的枯枝,长度约莫一米二,最绝的是,在靠近顶端的位置,对称地生长着两根形状、大小、位置都几乎完全一致的短分枝,整体造型活脱脱就是一柄天然形成的“十字剑” !而且比例协调,仿佛经过大师精心设计一般。
几乎是同一时间,顾炎和博士的眼睛都亮了!
顾炎最先反应过来,大喊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发现宝藏的惊喜:
“尚方宝剑!”
他如同脱缰的野狗,猛地就朝着那根枯枝冲了过去!
博士慢了半拍,但反应极快,眼看顾炎就要得手,他情急之下,竟然一个标准的战术飞扑,双手死死抱住了顾炎正要发力的小腿!
“噗通!”顾炎猝不及防,直接被绊了个狗啃泥。
博士趁机灵活地翻身而起,脸上带着胜利在望的奸笑,朝着“尚方宝剑”猛冲过去。
“卧槽!博士你玩阴的!”顾炎趴在地上,眼看博士就要抢先,顿时急了。他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和公平竞争了,心念一动——
“子弹时间”,启动!
周围的一切在顾炎眼中瞬间慢了下来。他利索地爬起身,在博士那如同慢动作般的奔跑姿态中,闲庭信步般地走到枯树旁,弯腰,伸手,轻松地将那柄“尚方宝剑”捞在了手中。
解除“子弹时间”。
博士刚刚冲到树下,手伸到一半,就看到“尚方宝剑”已经落入了顾炎之手。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伸出的手无力地垂下,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双眼无神,一副梦想破灭、彻底燃尽了的模样,直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嘴里还发出无意义的“啊啊……”声。
直到这时,走在前面带路的阿米娅才听到动静,疑惑地回过头,就看到顾炎正得意洋洋地挥舞着一根树枝,而博士则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
“博士!顾炎先生!你、你们在干什么呀?”阿米娅赶紧小跑过来,看着眼前这莫名其妙的场景,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她先是扶起灰头土脸的顾炎,又去安慰心灵受到重创的博士。
“博士,只是一根树枝而已……”阿米娅试图安抚。
“那不是普通的树枝!那是尚方宝剑!”博士和顾炎异口同声地反驳。
阿米娅:“……” 她感觉自己和这两位成年人之间,似乎存在着巨大的代沟。
在阿米娅的调解主要是制止了顾炎的持续炫耀和博士的持续沮丧,三人再次上路,继续前往汇合点。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顾炎一路上都紧紧攥着那根“尚方宝剑”,兴致勃勃地左右挥舞,时不时用剑尖去横扫路边顽强生长的小花小草,嘴里还配合着发出“咻咻”的破空声,玩得不亦乐乎。
他这个幼稚的行为,立刻被意识空间里憋了一肚子火和疑问的黑蛇抓住了把柄。
“哼!幼稚!可笑!手持一根朽木,便以为自己是仗剑天涯的侠客了吗?汝之心智,与蒙童何异?!” 黑蛇的嘲讽如同毒蛇吐信,接连不断。
顾炎正玩得开心,毫不在乎地在意识里回了一句:
“你懂个屁!你一个连性别都没有、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古董,当然不懂得这玩意对我们男生的吸引力到底有多高!这可是刻在dNA里的浪漫!”
说完,他懒得再跟黑蛇废话,直接在意识空间里用意念捏出了一台老式录音机,按下播放键,开始循环播放《资本论》的核心要点录音,将黑蛇的喋喋不休彻底淹没在“劳动价值论”、“剩余价值”等宏大叙事的海洋里。
黑蛇:“……” 祂感觉自己迟早有一天,不是被顾炎气死,就是被这些聒噪的理论给逼疯。
顾炎则继续挥舞着他的“尚方宝剑”,在这片充满苦难与挣扎的贫民窟里,开辟着属于他自己的一份微不足道、却真实存在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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