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轨号”的货舱里堆着半箱星麦秸秆。林野正用胶带把秸秆捆成架子,星尘落在他发梢,像撒了把碎糖。阿影蹲在旁边打磨块陨石,石面被磨得光滑如镜,倒映出两人忙碌的影子——这是他们要搭的“星轨中转站”底座,刚才路过的小行星邮戳旁,星图上突然弹出个闪烁的“锚点”图标,像在说“就选这里”。
“再钉根横木!”林野举着星晶制成的钉子喊,秸秆架子晃了晃,挂在上面的星轨邮戳盒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阿影把陨石底座推到架子下,突然发现石面的倒影里,无数光团正从四面八方涌来,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最前面的是那封画着笑脸的信封,信封上的回音字迹已经褪色,却多了圈新的光晕,像被什么东西滋养过。
“它们知道我们在搭中转站。”阿影指尖划过石面,倒影里的光团突然散开,在底座周围拼出个环形,恰好能放下秸秆架子,“这是…在帮我们选址?”
林野低头看,自己脚边不知何时多了片干枯的星麦叶,叶脉里嵌着细碎的星尘,指向架子的东南角。他把邮戳盒挂在那个位置,盒子刚碰到秸秆,周围的光团就集体亮起,像串被点燃的灯笼。“老日志说,星轨的锚点得有‘活物’镇着。”他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邻居奶奶给的星麦种子,“把这个埋进陨石底座里试试?”
种子刚接触陨石,石面突然裂开道细缝,将种子吞了进去。下一秒,缝里钻出根嫩绿色的芽,芽尖顶着颗晶莹的露珠,在星尘里闪着微光。阿影凑近看,露珠里映出片完整的星图,所有分岔的星轨都在底座处交汇,像棵扎根宇宙的树。
“是星麦苗!”林野的声音带着惊喜,他看着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高,叶片上很快结出细小的麦穗,“它在吸收星尘长大!”
随着星麦苗抽穗,秸秆架子上的邮戳盒开始自动旋转,在周围的星尘里印下无数交缠的星轨图案。那些光团顺着图案的轨迹往上爬,像在藤蔓上筑巢的鸟——父亲的星叶草信停在最高的枝桠,林野爷爷的酒配方光团则钻进麦穗里,让麦粒变得饱满如珍珠,还有那封写着“给奶奶”的信封,正趴在星麦苗的根部,像在守护种子的源头。
阿影突然听见秸秆架子发出“咯吱”声,抬头看见架子的横梁上,不知何时多了块木牌,上面用星尘写着三个字:“星灯站”。字迹歪歪扭扭,像林野的笔迹,却比他写的更灵动,带着种说不出的暖意。“这是谁写的?”她刚问出口,就见那封笑脸信封正用边缘的纸角沾着星尘,在木牌下方补画了个小小的太阳。
“是光团们自己写的。”林野指着木牌旁的光团,有个裹着铅笔头的小光团正在发抖,像是刚完成大作的紧张,“它们在给中转站起名字。”
星灯站的光芒引来了更多光团。有个裹着褪色乐谱的信封,音符从里面飘出来,绕着星麦苗打旋,让麦穗发出悦耳的哼唱;还有个装着半块橡皮的光团,橡皮上还留着擦改的痕迹,显然是哪个孩子弄丢的作业本碎片。它们在星灯站周围盘旋片刻,便沿着分岔的星轨散去,每个光团上都多了片星麦叶的印记——那是星灯站的专属标记。
“你看那个!”林野突然指向远处,艘破旧的货运飞船正朝着星灯站驶来,船身上锈迹斑斑,却在靠近时亮起微弱的光。飞船的货舱敞着,里面飘出个巨大的光团,光团里裹着堆泛黄的信件,信封上的邮票都已模糊,显然漂流了很久。
阿影调出扫描器,发现飞船的识别码属于“信鸽号”的姐妹船“传书号”,日志里记载这艘船在五十年前失踪,据说载着整整一舱未送达的战地家书。“是失踪的传书号!”她的声音带着震撼,“它被星灯站的光芒引来了!”
传书号的光团刚接触星灯站的秸秆架子,就“噗”地散开,化作无数封单独的家书,每封信上都印着个小小的士兵头像。星麦苗的叶片突然垂下,像在为这些迟到的信件哀悼,而父亲的星叶草信则飘下来,轻轻覆盖在家书上,让那些模糊的字迹重新变得清晰。
“是爸爸的信在帮它们。”阿影看着家书们依次盖上星轨邮戳,顺着分岔的星轨飞向不同的星域,有的去了织女星系,有的则钻进暗星云的深处,“这些士兵的家人…说不定还在某个星球上等着消息。”
林野突然注意到传书号的驾驶舱里,坐着个半透明的身影,穿着褪色的邮差制服,正对着星灯站挥手。身影渐渐消散时,他看见对方手里举着枚旧邮戳,图案是传书号与信鸽号并行的样子,与阿影父亲留下的追光号邮戳竟有几分相似。
“是传书号的邮差。”阿影轻声说,她摸了摸胸前的星晶吊坠,吊坠的光芒与那枚消散的旧邮戳短暂共鸣,“他一直在等这些家信找到归宿。”
星麦苗已经长成棵小树,麦穗沉甸甸地弯着腰,每颗麦粒里都嵌着封信的虚影。阿影摘下颗麦粒,麦粒在掌心化作张星纸,上面自动浮现出传书号邮差的字迹:“星轨从不会抛弃任何一封信,只是有时候,需要多几双手帮忙递。”
林野把星纸折成纸船,放进光团组成的溪流里。纸船漂向星灯站的边缘,在那里遇到个新的光团——是片撕碎的乐谱,碎片上的音符残缺不全,却在接触纸船后自动拼合,奏出段哀伤的旋律。“这是首未完成的曲子。”他看着乐谱光团盖上星轨邮戳,飞向织女星系的方向,“凌越说不定能认出是谁写的。”
星灯站的光芒越来越亮,连远处的星尘都被染成了淡金色。阿影抬头看,星麦树的顶端已经触到了星轨的主线,无数光团顺着树干往上爬,像在仰望星空的朝圣者。她突然明白,所谓“中转站”从来不是终点,而是让所有漂泊的碎片找到根的地方——星麦苗扎根陨石,光团依附星麦,而星轨则因为这些牵挂,变得更加牢固。
林野往嘴里塞了颗星麦树的麦粒,甜得眯起了眼睛:“奶奶说,星麦的根在哪里,家就在哪里。”他指着星麦树的根部,那里已经长出细密的须根,扎进周围的星尘里,像在宇宙中织成张网,“你看,它在给我们的中转站织地基呢。”
阿影把父亲的星轨日志放在星麦树的树洞里,日志刚进去,树洞就吐出块新的星晶,上面刻着星灯站的坐标,还有行小字:“此处可歇脚,前路亦可期。”她把星晶递给林野,发现他的掌心也多了个淡金色的印记,像片小小的麦穗,与自己的星叶草邮戳遥相呼应。
“双轨号”准备离开时,星灯站已经成了宇宙中最亮的坐标。星麦树的枝叶间挂满了光团,像结满灯笼的圣诞树,传书号的残骸化作了树旁的石凳,邮差的虚影还在石凳上坐着,像在守护这片小小的驿站。
林野最后看了眼星灯站,发现那封笑脸信封正趴在星麦树的最高处,信封背面新画了个小小的箭头,指向他们要去的下一个星域。“它在给我们指路。”他笑着跳上飞船,靴底沾着的星麦粉在舱板上留下串脚印,像串省略号。
阿影启动引擎,星图上的光标已经跃过星灯站的坐标,指向片星云密集的区域。她从后视镜里看见,星麦树的麦穗突然集体炸开,无数麦粒化作新的光团,跟着飞船的轨迹往前飘,像群舍不得告别的孩子。
“它们要跟我们一起走。”阿影轻声说,她摸了摸胸前的星晶吊坠,吊坠里映出星灯站的全貌,像颗藏在心里的灯。
林野趴在舷窗上,看着星灯站的光芒在身后越来越小,却始终没有熄灭。他突然想起传书号邮差消散前的口型,像是在说“谢谢”。“其实该说谢谢的是我们。”他转头对阿影笑,“是这些光团让我知道,被记住的东西,永远不会真的消失。”
飞船驶离很远后,阿影依然能从星图上看到星灯站的坐标在闪烁,像颗恒定的星。星轨日志的新页上,自动画着棵枝繁叶茂的星麦树,树下站着两个小小的身影,正在给光团们盖邮戳。画旁写着行字:
“中转站不是家,却是所有回家的路,都会经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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