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艳和年送娣蹲了一下午，一口水都没喝，中午饭又没吃，两人实在待不住了。
年送娣给她奶扇着风，“奶，我们又不能直接去厂里找思思，这里的男同志看着不是个好的。”
“奶，今天你实在太辛苦了，我看着你都心疼，思思也真是的。”
廖大艳现在喘着粗气，她老胳膊老腿，好想找个地方坐坐。
看着年思语下班还有几个小时，她捏了下缝在内裤的钱票，“这克星！不仅克你小叔，还要来克我。先去国营饭店吃点东西，等会再来。”
年送娣压下心里的高兴，国营饭店啊，里面的东西肯定很好吃，“奶，你老人家可不能饿啊，饿着了，我心疼，我扶着你去吧。”
廖大艳拍拍年送娣手背，“你是个为我着想的，以后要嫁个有钱的知道不？有钱了也孝顺你奶我，别学这克星！”
年送娣扶着人往楼下走，“奶，你从小就对我好，我以后肯定也最对你好啊。”
“这还差不多。”
两人走后，秦征开了门看了下，看到没了人，他才继续去睡。
…
年思语下了班，心里想着今晚吃什么。
今晚做顿好的，继续去秦征那献献殷勤，昨天看到秦征端着她的面吞了口水。
快走到筒子楼下，她就被人叫住。
“思思，思思啊！”
黄婶子从一边朝年思语招手。
年思语慢慢走过去，隔着黄婶子几米站定，“黄婶子。”
要是不仔细听，黄桂芬都听不见。
“思思，你怎么得了，你那奶下午来了，你怎么应付啊？去妇联一趟吧？婶子陪你去？”
廖大艳就来了？
年思语皱了眉，适时表现出害怕的神色。
黄大婶又道:“我刚刚上去，倒是没看到人了，但是你那奶可不是善茬，你回来碰上没有？”
年思语摇摇头，“没有。”
“走！婶子陪你去妇联！”黄桂芬想来拉年思语的手。
廖大艳和年送娣掐着时间，在国营饭店点了一碗最便宜的挂面，没有一点浇头。
年送娣也就顺带喝了一口汤，尝了一口面。
廖大艳是不可能花钱给年送娣也点一碗的。
两人正好回来，廖大艳眯着眼睛看着前方，“送娣，那是不是那克星？”
年思语余光看到远处的人，她生理性害怕。
没有和黄桂芬说一句话，拔腿就跑。
黄桂芬还以为自己来拉年思语手，吓到她了，她心里有点懊恼，“诶，别怕，婶子忘了……”
“赔钱货的克门星！你可回来了！”
廖大艳不管看没看清楚，先叫一声。
年送娣只看到一个跑的飞快的身影，她看不太清楚，可能有点近视。
“奶，思思在哪啊？”
廖大艳老腿小跑起来，“走，准没错，这贱蹄子回来了！别让她跑了！”
黄桂芬也看到廖大艳来了，她神色一紧，向前挡住人。
“大娘，你跑啥啊？”
廖大艳来推人，“滚一边去，刚那是不是那赔钱货回来了？”
黄桂芬还要争取点时间呢，想着年思语赶紧开门进屋，等会就别开门放她奶进屋了。
“哪里啊？我怎么没看到有啥人？”黄桂芬笑着脸说。
廖大艳年纪大，眼神倒是挺好，她认定自己没看错，“你别挡路！”
她一把推开廖大艳，叫上年送娣，“赶紧的，拖拖拉拉，跑我这老太婆都跑不赢吗？”
年送娣心里苦，她刚刚还差这么差点跑不赢她奶。
不过现在她就冲在前头啊，“奶，我跑上楼去！”
年思语她站在门口，看着门锁。
她拿着钥匙，没去开。
只要她开了，进了屋，她这奶肯定闹一晚上不会消停。
听到后面的廖大艳喊话年送娣的声音，年思语赌一把。
她转身去斜对面秦征的屋敲门。
敲得快又急促。
秦征今天下午睡不安稳，他可能是想到了烦人且吵人睡午觉的廖大艳，又想到下班快回来的年思语。
他躺在床上听着门外的动静。
刚听见这敲门声，他一个弹跳从床上起来，走去门口。
门一打开，看到吓得满眼是泪的年思语。
年思语手放下，看了下脚步越来越近的楼梯口，她带着哀求的语气，紧张的开口，“我，我能不能躲一下？”
秦征哪有不肯的，他也顾及不了其他的了，直接把年思语拉进屋。
年思语人一进屋，年送娣正好跑出楼梯口。
她看着空荡荡的走廊，“诶？人在哪？”
廖大艳也扶着老腿跑了上来，“送娣！贱蹄子还不让你进门？”
年送娣指着门上没动的锁，“奶，门没开啊，你是不是看错了？”
廖大艳随后也追了上来，她疑惑的看了看周围。
年思语站在门口，背部贴在门上，低着头，颤抖着。
秦征就站在一边，看到她这样，也不忍了，他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我要出去轰走她们，吵一天了！烦死！你不用怕！”
年思语盯着脚尖，先微微点点头。
“这贱蹄子跑上来了的，人呢！这个点肯定不在厂里了！”廖大艳胸膛起伏，气得脸青。
黄桂芬拍拍心脏，松口气，想着思思应该是跑哪里躲起来了。
她就然后朝着自家屋里走去，“真是，老了待家不好，硬是要弄得筒子楼都不安宁。”
廖大艳也拿不准了，她瞪着眼就问黄桂芬，“这贱蹄子人呢！一天天的不见人！”
黄桂芬今天也被这糟心的老婆子气到了，她想了想，搞了个心眼，“呵呵，你来了也是白来，昨天我好像听到她说要去她外婆家的，要去好几天，好缓缓心情。”
“你这老人家，今晚就睡走廊吧！”
听到这话，年送娣都不淡定了，“啊！她不会把钱带去她外婆家吧。”
廖大艳听到这，脸都扭曲了，“她敢，天打的丧门星，她娘那不下蛋的鸡还不知道补贴了多少给她外婆家，她敢！”
“回去我就给她找个好人家，钱和工作得留在我们老秦家……”
黄桂芬实在不想和这老婆子打交道了，她进屋，把门都给反锁了。
年送娣扯着廖大艳，“奶，那今晚我们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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