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考核第三关,实战对战
指尖触碰到旗帜的瞬间,夜星晚绷紧的最后一丝神经也随之断裂。她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声音和色彩,身体像一截被抽去骨头的软肉,径直向前栽倒。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
她倒在了一个柔软而温暖的所在,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混合了青草与阳光的气息。那股将她顶过来的力道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柒叁肆号,苏晚,通过!”
山顶负责计时的弟子,在敲响铜锣的最后一刻,高声喊出了结果。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愕与恍惚。
整个山顶,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终点线后那个倒在地上的纤弱身影上。她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剧烈起伏的背脊,证明她还活着。
汗水浸透了她灰色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瘦得过分的骨骼轮廓。她的脸埋在臂弯里,看不清表情,但那副力竭至虚脱的模样,比任何痛苦的呻吟都更具冲击力。
“她……她做到了?”
“用凡人的跑法……跑完了全程?”
“最后那一下……我眼花了吗?好像有什么东西推了她一把?”
窃窃私语声如蚊蝇般响起,却没人敢大声议论。眼前这一幕,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一个被断定为废物的下品灵根,一个在起跑时就被所有人甩在身后的吊车尾,竟然真的靠着双腿,在香燃尽之前,登上了问心阶的顶端。
这已经不是奇迹,而是近乎诡异的怪谈。
紧随其后,林辰也冲上了终点。他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胸膛如破风箱般剧烈起伏。他顾不上喘气,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夜星晚,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和无法理解的狂怒。
他输了。
在最考验意志的问心阶上,他被这个他眼中的废物,甩在了身后。
这个事实,比让他当众被打一巴掌还要屈辱。他想破口大骂,想质问她到底用了什么妖法,可喉咙里火烧火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很快,通过考核的考生陆陆续续抵达,山顶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们看着躺在地上的夜星晚,眼神复杂,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轻蔑和嘲弄。
夜星晚趴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肺部的灼痛感和肌肉撕裂般的酸楚,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她的神经。但她的意识,却在飞速恢复清醒。
刚才……是那只小狐狸。
她能确定,那柔软的触感,那温暖的气息,与在试炼山林里遇到的那只幼狐一模一样。它怎么会在这里?还恰好在她最关键的时候帮了她?
夜星晚的心中,第一次对这只小兽产生了一丝警惕。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
她缓缓地撑起身体,手臂因为脱力而剧烈颤抖。她环顾四周,那只雪白的幼狐早已不见了踪影,仿佛只是她力竭时产生的幻觉。
“所有通过第二关考核的弟子,原地调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开始第三关,实战对战!”
高台上传来长老威严的声音。
众人闻言,立刻盘膝坐下,争分夺秒地恢复着消耗的灵力和体力。
夜星晚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她闭上眼,看似在调息,实则是在用魔尊那浩瀚如海的精神力,强行安抚着这具身体的每一寸肌肉,压制着濒临崩溃的疲惫感。
半个时辰,对修士来说弹指一挥间,但对一个体力透支的凡人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
林辰坐在不远处,几名跟班正围着他,又是递水又是扇风。他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钉子,一直牢牢地钉在夜星晚身上。第二关的耻辱,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现在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第三关,把这个女人彻底踩进泥里,让她再也爬不起来。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
山顶中央,不知何时已经升起了十座由青石铸成的巨大擂台。
“第三关考核,实战对战。规则如下:随机抽签,一对一决胜。胜者晋级,败者淘汰。点到为止,不得故意伤人性命。现在,开始抽签!”
一名执事弟子捧着一个巨大的签筒走上前来。签筒里,是所有通过者的姓名木牌。
考生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第一场,一号擂台,赵宇对战孙淼!”
“第二场,二号擂台,……”
执事弟子不断从签筒中抽出木牌,高声宣布着对战名单。有人欢喜,有人愁。抽到弱者的,暗自庆幸;抽到强者的,面如死灰。
夜星晚安静地坐在原地,对抽签结果漠不关心。对她而言,对手是谁,并无区别。在路朝辞的禁魔领域下,她对上谁都是凡人之躯,考验的,从来都不是修为。
林辰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死死盯着那个签筒,手心全是汗。他一遍遍在心里祈祷,一定要抽到她,一定要!
仿佛是听到了他恶毒的祈愿,执事弟子的声音,在念过几个名字后,陡然拔高。
“第七场,七号擂台,林辰……”
林辰猛地站了起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执事弟子顿了顿,从签筒里拿出了另一块木牌,高声念出了那个让全场瞬间安静下来的名字。
“……对战,苏晚!”
嗡!
人群炸开了锅。
“天!林辰对苏晚?”
“这下有好戏看了!林家公子对上被退婚的苏家废柴!”
“苏晚刚刚体力耗尽,现在还能站起来吗?这跟直接宣布林辰获胜有什么区别?”
“林辰在第二关被她超了过去,心里正憋着火呢,这下苏晚要倒大霉了!”
所有的目光,同情的、幸灾乐祸的、充满期待的,一瞬间全部汇聚到了夜星晚身上。
而林辰,已经笑出了声。他看着夜星晚,眼神里的恶意和残忍再也不加掩饰。这真是上天赐予他的最好礼物!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当着玄天宗各位长老的面,亲手废掉这个让他蒙羞的女人!
在万众瞩目中,夜星晚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眸子,却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动作从容不迫。
那块磨刀石,自己送上门来了。
她抬步,向着七号擂台走去。每走一步,那股笼罩全身的虚无感便更清晰一分。她能感觉到,白玉亭中那道清冷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
很好。
她就是要在他面前,用这具凡人之躯,堂堂正正地,将所谓的“天才”踩在脚下。
她走上擂台,与林辰遥遥相对。
山风吹过,卷起她鬓边的碎发,也吹得她宽大的衣袖猎猎作响,更衬得她身形单薄,仿佛随时会被风吹倒。
林辰看着她这副“柔弱”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愈发狰狞。他抽出腰间的长剑,剑身在阳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光。
“苏晚,我真该谢谢你。”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猫戏老鼠的残忍快意,“谢谢你没有在第二关就滚蛋,给了我这个亲手了结你的机会。”
夜星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你这种废物,根本就不配站在这里,不配和我林辰站在同一个擂台上!”林辰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怨毒,“今天,我就要废了你的四肢,让你知道,羞辱我林辰,是什么下场!”
“比赛开始!”
裁判的声音刚落,林辰便动了。
他没有丝毫留手,灵力瞬间爆发,身形化作一道残影,手中的长剑带着刺耳的破风声,直刺夜星晚的右肩琵琶骨!
这一剑,又快又狠!他根本不是想赢,而是想直接废掉夜星晚的一条胳膊!
台下众人发出一片惊呼。
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刚刚经历过体力透支的少女,绝对躲不开这雷霆一击。
白玉亭中,凌云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剑柄。
路朝辞的目光,也微微一凝。
就在那闪着寒光的剑尖即将刺入夜星晚肩头的刹那,她动了。
她的动作,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甚至可以说微小到了极致。她只是以左脚为轴,身体向左侧转了不到三寸的距离,同时右肩微微向后一沉。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动作。
咻!
林辰的长剑,擦着她的衣衫,险之又险地刺了个空。剑上带起的凌厉劲风,甚至割断了她几根飞扬的发丝。
从旁人的角度看,这完全就是一次命悬一线的侥幸,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林辰一击落空,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他完全没料到,自己势在必得的一剑,竟然会以这种方式落空。
“躲得了吗?”他怒吼一声,手腕一转,剑锋横扫,化刺为削,拦腰斩向夜星晚!
这一招,比刚才更快,覆盖的范围也更广。
然而,夜星晚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在林辰手腕转动的同时,她已经提膝,身体向后轻轻一跃。
那姿态,不像是躲避,反倒像是一只被惊扰的蝴蝶,翩然飞起,又轻轻落下。
剑锋再次贴着她的腰腹扫过,连一片衣角都未曾碰到。
“不可能!”
林辰彻底被激怒了。接连两次落空,让他感觉自己像个在戏耍猴子的小丑。他不再有任何试探,全身灵力疯狂运转,剑招如狂风暴雨般,一招接着一招,连绵不绝地攻向夜星晚。
一时间,擂台上剑光闪烁,劲风呼啸。
而夜星晚,就在这片由剑光织成的死亡之网中,辗转腾挪。
她每一次的躲闪,都显得那么“狼狈”,那么“惊险”。时而后仰,时而侧身,时而下蹲。有好几次,剑锋几乎是贴着她的鼻尖、她的喉咙划过,看得台下众人心惊肉跳,惊呼连连。
在他们眼中,苏晚就像是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全凭着逆天的运气在苦苦支撑。
只有白玉亭中的路朝辞,眸色越来越深。
运气?
一次是运气,两次是侥幸。
可每一次,都在对方剑招将至未至、力道用老未老之际,用最小的动作、最省力的路线,以毫厘之差避开,这不是运气。
这是千锤百炼、浸入骨髓的战斗本能。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像教科书,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浪费。这种对时机和距离的极致把控,根本不是一个养在深闺的世家小姐所能拥有的。
他看着水镜中那个在剑光下“狼狈”闪躲的少女,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更年幼的女孩,在无数次生死一线的危机中,用血和泪,将这些保命的本能,一点一点,刻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擂台上,林辰已经状若疯魔。他久攻不下,体力与灵力都在飞速消耗,心中的屈辱与愤怒让他失去了最后的理智。
“给我去死!”
他爆喝一声,不顾一切地将所有剩余灵力全部灌注于长剑之中,施展出了他最强的一招——“惊涛拍岸”!
刹那间,他手中的长剑光芒大盛,幻化出层层叠叠的剑影,如同卷起的海啸,铺天盖地,封死了夜星晚所有可以闪躲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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