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决赛前帝尊召见,星晚紧张
欢呼声如山崩海啸,几乎要将演武场的顶棚掀翻。
夜星晚走下比武台的每一步,都踏在无数道狂热、敬佩的目光之上。她微微低着头,步履有些虚浮,脸色依旧苍白,那副受惊过度、心有余悸的模样,完美地符合了众人心中那个“坚韧、聪慧又运气绝佳”的受害者形象。
“天命!这就是天命所归!”那个“因果律”弟子已经激动得状若疯魔,他抓着身边同伴的肩膀用力摇晃,“看到了吗?但凡心生恶念想加害苏师姐的人,都会被自己的恶意反噬!魏东用毒,就倒在自己的毒下!这叫‘自作自受’!苏师姐根本无需出手,天道自会为她扫清障碍!”
周围的弟子们听得连连点头,看向夜星晚的眼神,已经从单纯的同情,升华到了一种近乎对神启的敬畏。
夜星晚对这些狂热的议论充耳不闻,她只想尽快找个角落坐下,平复一下这具凡人之躯因方才那番极限操作而狂跳的心脏。
然而,她刚走到待战区,一个清冷的身影便拦住了她的去路。
是凌云。
路朝辞的亲传弟子,此刻正背光而立,俊朗的面容在阴影中显得有几分模糊,唯有那双眼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丝毫波澜。
“苏晚。”他的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冷得像冰,“帝尊召见,随我来。”
短短八个字,像一道无形的惊雷,瞬间劈开了鼎沸的人声。整个演武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帝尊召见?
在决赛之前,单独召见一个外门弟子?
死寂过后,是比之前更加汹涌的窃窃私语。羡慕、嫉妒、猜测……无数道目光再次聚焦在夜星晚身上,只是这一次,目光中的情绪变得更加复杂。
夜星晚的心,则在那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来了。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她能感觉到,那道从云端雅座投来的、让她浑身不自在的视线,已经消失了。因为那个视线的主人,此刻正在某个地方,等着她自投罗网。
她缓缓抬起头,迎上凌云审视的目光,那双水汽氤氲的眸子里,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茫然与受宠若惊的惶恐。“帝尊……要见我?”
凌云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地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姿态,不像是在邀请,更像是在押送。
夜星晚还能说什么?她只能在无数道目光的洗礼下,默默跟在凌云身后,一步步走向那条通往主峰的白玉阶梯。
演武场的喧嚣被远远地抛在身后,四周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山道上回响。
越是向上,夜星晚越能感觉到体内那股熟悉的虚弱感,正以一种蛮横的姿态,接管她身体的每一寸。灵力和魔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摁住,沉寂得如同两潭死水。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双腿也渐渐灌了铅似的沉重。
她现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凡人,正在攀登一座对凡人而言,高不可攀的仙山。
该死!
夜星晚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了一句。她前世身为魔尊,移山填海不过弹指一挥间,何曾受过这等爬楼梯的窝囊气。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高高在上,正等着看她笑话的男人。
他到底想干什么?
是因为魏东的事?他看出了什么?
夜星晚的脑子飞速运转。她仔细复盘着刚才在台上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她自认演得天衣无缝,将一个被吓坏了却急中生智的少女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唯一的破绽,或许就是那一次“弹指”。
可那个动作微乎其微,混在气流与尘埃中,又有谁能看得清?
难道他真的看清了?
夜星晚的心跳,不由得又快了几分,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这该死的登山运动。
凌云始终在她前方三步之遥,不快不慢,仿佛根本没注意到身后之人越来越粗重的喘息。他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压力。
不知走了多久,当夜星晚觉得自己肺部都快要燃烧起来的时候,眼前终于豁然开朗。
云霞峰。
路朝辞的居所。
这里是玄天宗灵气最浓郁的地方之一,仙鹤在云雾间翩跹,珍奇的灵植遍布山崖,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芬芳。任何一个修士到了这里,都会觉得心旷神怡,修为精进。
可对此刻的夜星晚而言,这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灵气,就像是泡在蜜糖里的砒霜。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它们的存在,却一丝一毫也无法纳入体内。这种感觉,比单纯的虚弱更让她烦躁。
凌云将她带到一座临崖而建的雅致亭台前,便停下了脚步。
“帝尊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他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自始至终没有多看她一眼,仿佛她是什么会玷污这片圣地的污秽之物。
夜星晚调整了一下呼吸,努力让自己的气息平稳下来。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这才迈步,走进了那座名为“观云亭”的亭台。
亭中,一道白衣身影背对着她,临风而立。
他似乎正在观赏崖外翻涌的云海,宽大的衣袖随风微拂,墨色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身姿挺拔如松,仅仅是一个背影,便透着一股超然物外的仙风道骨。
他没有释放任何威压,甚至收敛了所有的气息。在夜星晚的感知里,他就和自己一样,像个凡人。
可正是这种“凡人”的感觉,才最让夜星晚感到毛骨悚然。
这意味着,“同命相斥”的诅咒已经发挥到了极致。在这个小小的亭子里,她和他,都被彻底剥夺了身为修士的一切力量。
这是一场绝对公平,却又绝对不公平的对峙。
夜星晚站在亭口,垂下眼帘,恭敬地行了一礼:“外门弟子苏晚,拜见帝尊。”
亭中的人没有立刻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沉默在空气中发酵,变成了比任何质问都更具压迫感的东西。夜星晚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她甚至能感觉到额角有细密的汗珠正在渗出。
她不敢抬头,只能盯着自己脚尖前那片光洁如镜的地面,地面上倒映着崖外流云的影子,变幻不定,像她此刻混乱的心绪。
终于,那个男人动了。
他缓缓转过身来。
一张俊美到足以让天地失色的脸,映入了夜星晚的余光。他的五官宛如神明最完美的杰作,眉眼清冷,薄唇微抿,那双幽邃的眼眸,比崖外的云海更深,比天上的星辰更冷。
路朝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那目光很平静,没有审视,没有质问,甚至没有情绪。但夜星晚却觉得,自己从里到外,仿佛都被这道目光彻底看穿了。
她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心机,在这双眼睛面前,都显得那般拙劣可笑。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袖,指尖微微颤抖。
路朝辞看着她这副紧张戒备的模样,看着她那双写满了惊慌的眼睛,终于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在这寂静的观云亭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没有问魏东,没有问毒药,也没有问那场诡异的胜利。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问出了一个最简单,也最致命的问题:
“你,在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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