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农历腊月二十八。
大雪，封山了。
刺骨的寒风卷着鹅毛大雪，把整个山脉变成了一片死寂的白色地狱。
山洞驻地里，难得有了一丝“年味”。
“嘿！猴子！把你那宝贝耗子干藏好了！等三十晚上，咱哥俩好好喝一盅！”
“去你的！老子这耗子干，是留着给队长下酒的！”
战士们围着火堆，擦拭着武器，脸上带着疲惫，但也带着一丝对新年的期盼。
按照惯例，鬼子在这种天气，是绝不会出动的。
“都给老子滚起来！！”
训练场上，一声怒吼撕裂了寒风！
“雪下得再大！鬼子的子弹就不会拐弯了吗！！”
林啸天赤着上身，只穿一件单衣，正在雪地里翻滚、匍匐！
“组长！！”赵铁柱冻得鼻涕直流，牙齿打颤！
“这……这天太冷了！弟兄们……弟兄们的枪都拉不开栓了！！”
“拉不开？！”
林啸天猛地从雪地里站起，抓过赵铁柱的机枪！
“咔！咔！咔！”
他看也不看，双手快如闪电，瞬间将机枪分解，又瞬间组合！
“砰！！”
他对着天空，扣动了扳机！
“枪！是你们的命！！”
“你们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还指望谁！！”
“全都给老子！脱！！”
“啊？！”三十多个侦察兵都愣住了！
“脱了上衣！在雪地里！给老子滚一个时辰！！”
“谁他娘的敢穿衣服！谁就给老子滚出侦察组！！”
“是！！”
老雕第一个脱掉了棉袄，露出了精壮的胸膛，怒吼一声，扑进了雪地！
“来啊！！”
赵铁柱也红了眼，撕开衣服！
“啊啊啊！！”
“疯了！疯了！”
山洞口，李大山裹着大衣，看得直摇头。
“老石，你看看林啸天！他这是练兵！还是在玩命！！”
“这大雪天的！他会把人练废的！！”
石铁山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雪地里那群如同野兽般翻滚的战士。
他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不对。”
石铁山猛地开口。
“太静了。”
“静？”李大山一愣，“下雪天，当然静了。”
“不！”石铁山摇头，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是太静了！”
“这都三天了！山里，连一声鸟叫都没有！！”
“这不正常！！”
“队长！！”
就在这时！
一声凄厉的呼喊，从山下的暗哨处传来！
“敌……敌袭！！”
“轰！！”
话音未落！
一声沉闷的炮响，在山谷中炸开！
“轰隆！！！”
一颗炮弹，精准地落在了山洞入口不远处！
“卧倒！！”
石铁山一把将李大山扑倒！
“砰！砰！砰！！”
山谷四周！
无数的枪声，在同一时间响起！
“是鬼子！！”
“我们被包围了！！”
“快！进山洞！！机枪！！”
“哒哒哒哒哒！！”
王庚第一时间架起了机枪，朝着山下疯狂扫射！
“啸天！！”
石铁山从雪地里爬起来，朝着训练场怒吼！
“带你的人！隐蔽！！别动！！”
林啸天的心，在那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隐蔽！！”
他大吼一声，带着三十多个光着膀子的侦察兵，扑进了最近的掩体！
“怎么回事？！”
“鬼子怎么会在这时候来？！！”
“妈的！他们怎么摸上来的！！”
“组长！！”老雕的脸色惨白！
“是炮声！是重炮！！”
“鬼子……鬼子把炮拉上山了！！”
“轰隆！！！”
又是一发炮弹！
这次，直接砸在了山洞的崖壁上！
碎石横飞！
“狗日的松井一郎！！”
石铁山冲回了指挥部，一拳砸在地图上！
“他……他是算准了！！”
“他算准了我们过年会松懈！！”
“他算准了这场大雪会掩盖他们的行踪！！”
“他不是来扫荡的！！”
李大山冲了进来，浑身是雪。
“老石！完了！！”
“东面！南面！西面！！”
“全是鬼子！！”
“他们……他们把我们所有的出口！都堵死了！！”
“他们……他们是想趁着过年！把我们一锅端了！！”
“一锅端？！”
石铁山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杀气！
“他松井！也配？！”
“他以为！我们是案板上的肉吗！！”
“传我命令！！”
“王庚！火力排！正面还击！不计弹药！给老子狠狠地打！！”
“把鬼子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正面来！！”
“李大山！！”
“到！！”
“你带主力！准备所有干粮和弹药！轻装！！”
“我们！不守了！！”
“什么？！”李大山大惊！
“不守？！我们……”
“守个屁！！”
石铁山怒吼！
“鬼子重炮都上山了！我们这个破山洞！就是个活棺材！！”
“我们！必须突围！！”
“从哪突？！”李大山急了！
“四面都是鬼子！我们往哪突？！！”
“轰隆！！”
又是一发炮弹！
整个山洞都在颤抖！
“林啸天！！”
石铁山抓起电话，猛地摇动！
“林啸天！！给老子滚进来！！”
……
“组长！！”
“队长叫你！！”
林啸天一猫腰，在炮火的间隙中，冲进了指挥部！
“队长！！”
“啸天！！”石铁山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我需要你！！”
“我们被包围了！！”
“鬼子至少一千人！还有重炮！！”
“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你！！”
石铁山指着地图上，那一片被炮火覆盖的区域！
“你和你的侦察组！！”
“是全队唯一的希望！！”
“我要你！像一把锥子！！”
“在这张铁网上！给老子！钻出一个洞来！！”
“我要一条路！！”
“一条！能让我们一百八十人！活着冲出去的路！！”
“时间！！”
“只有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后！天就亮了！！”
“天一亮！鬼子的炮火覆盖过来！我们就全完了！！”
“能不能做到！！”
林啸天看着石铁山血红的眼睛。
他没有丝毫犹豫！
“是！！”
“保证完成任务！！”
“好！！”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挖地道也好！飞天也好！！”
“两个时辰！！”
“我！在山洞里！等你的消息！！”
“是！！”
林啸天转身，冲出了指挥部！
“侦察组！！”
“全体集合！！”
“赵铁柱！老雕！猴子！！”
“到！！”
“带上你们最精干的十个人！！”
“跟我来！！”
“其他人！！”
他看了一眼那些新兵。
“原地待命！听李副队长指挥！！”
“是！！”
“组长！！”赵铁柱背起了机枪！
“我们去哪？！”
“去……地狱！！”
林啸天指着山洞后方，一处最陡峭的悬崖！
“鬼子堵住了所有的路！！”
“但他们！绝对想不到！！”
“我们会从这里走！！”
“那……那是绝路啊！！”猴子大惊！
“那是万丈悬崖！！”
“对！！”
林啸天拔出了猎刀！
“对鬼子是绝路！！”
“对我们！！”
“是生路！！”
“我们是猎人！！”
“我们！走神走的路！！”
“出发！！”
……
“呼——！！”
“呼——！！”
狂风，夹杂着冰晶，如同钢针，扎在脸上！
林啸天，第一个，挂在悬崖上！
他用猎刀，狠狠地凿进冰缝里！
“抓紧了！！”
“一步！一步来！！”
他回头，对着跟在身后的十一个身影低吼！
“赵铁柱！！”
“你他娘的轻一点！！”
“你想把石头蹬下去吗！！”
“是……是！组长！！”
赵铁柱这个一米九的汉子，此刻挂在悬崖上，吓得脸色惨白！
“我……我抓不住啊！！”
“抓不住！也得抓！！”
林啸天骂道！
“掉下去！就省事了！！”
“现在！都给老子闭嘴！！”
“听！！”
“听什么？”
“风声！！”
“风声……声里有……有鬼子的说话声！！”
老雕的耳朵一动！
“在……在悬崖下面！！”
林啸天打出手势！
“停止！！”
十二个人，像十二只壁虎，瞬间静止，贴在了山壁上！
林啸天艰难地，探出半个脑袋，往山下看去。
悬崖下。
五十米处。
竟然，是一个鬼子的暗哨！
一挺重机枪！
架在山坳里！
十几个鬼子，正围着一个火堆，在烤火！
“八嘎！这鬼天气！！”
“谁会从这山崖上爬下来！！”
“就是！中佐阁下太多心了！！”
“是的！喝一口！暖和暖和！”
一个鬼子，拿出了酒壶。
“组长！！”老雕的牙齿在打颤！
“是……是重机枪！！”
“我们……我们过不去了！！”
“过不去？！”
林啸天笑了。
笑得，残忍。
“他们……是来给我们送路的！！”
他拔出了猎刀！
又拿出了飞爪！
“猴子！！”
“到！！”
“你！跟我来！！”
“其他人！原地待命！！”
“组长！！”赵铁柱急了！
“你……你们要干什么？！”
“杀人！！”
林啸天一甩飞爪！
“嗖！”
飞爪，无声无息地，挂在了二十米外的一棵老松上！
“走！！”
林啸天，和猴子两个人！
如同神使！
在悬崖上，荡了过去！
……
“嘶……冷……”
火堆旁，一个鬼子刚解开裤腰带，准备撒尿。
“是的！这鬼天气……”
“噗嗤！！”
一声，微不可闻的，肉体撕裂声！
他身体一僵！
一只滚烫的手，从他身后，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
他低下头。
只看到，一截冰冷的刀尖，从他的胸口，透了出来！
“呜……呜……”
林啸天，像杀死一只野兔一样，杀死了他！
“噗嗤！！”
“噗嗤！！”
几乎在同时！
猴子，也解决了另一个哨兵！
“什么声音？！”
火堆旁的鬼子，警惕地站了起来！
“是……”
“噗！！”
林啸天，动了！
他从黑暗中，扑了出来！
如同，下山的猛虎！
猎刀，划破了风雪！
“敌……敌袭！！”
一个鬼子，终于看清了！
他刚要举枪！
“砰！！”
林啸天腰间的驳壳枪，响了！
无声！
子弹，杀入了他的喉咙！
“噗通！”
“砰！砰！砰！！”
林啸天和猴子，两把驳壳枪，在三秒钟内，打光了所有子弹！
火堆旁的十几个鬼子！
还没来得及举枪！
就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干……干掉了？”
赵铁柱他们，从悬崖上爬了下来，目瞪口呆！
“快！！”
林啸天没有停顿！
“赵铁柱！！”
“到！！”
“这挺重机枪！你会不会用！！”
“会！！”
“好！！”
“你！和老雕！还有五个人！！”
“留在这里！！”
“你们！是他们的生路！也是死路！！”
“什么意思？！”
“等会儿！！”
林啸天指着东面那条山路！
“鬼子听到枪声！一定会来增援！！”
“你们的任务！！”
“就是用这挺重机枪！！”
“给老子！死死地！拖住他们！！”
“给主力部队！争取时间！！”
“这……这是死守啊！！”猴子急了！
“我们七个人！怎么守？！”
“死守？！”
林啸天笑了！
“不！”
他指着山坳后面，一条隐蔽的山沟！
“那！才是生路！！”
“我刚才看过了！那条沟！通向冰河！！”
“打完！就跳河！！”
“跳……跳河？！”赵铁柱脸都绿了！
“这……这天……”
“怎么？！”林啸天盯着他！
“你怕了？！”
“怕？！”赵铁柱一挺胸！
“老子怕个球！！”
“不就是跳河吗！！”
“组长！你就瞧好吧！！”
“保证完成任务！！”
“好！！”林啸天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猴子！秀才！！”
“到！！”
“你们三个！跟我来！！”
“回去！报信！！”
……
“轰隆！！”
指挥部里，石铁山焦急地踱步！
“一个半时辰了！！”
“啸天！怎么还没回来！！”
“老石！！”李大山冲了进来！
“顶……顶不住了！！”
“王庚的机枪！快打红了！！”
“鬼子……鬼子发起冲锋了！！”
“妈的！！”石铁山拔出了驳壳枪！
“准备！！”
“跟他们！拼了！！”
“队长！！”
就在这时！
林啸天，像一个雪人，撞了进来！
“队长！！”
“生路！！找到了！！”
“在哪里？！”石铁山一把抓住他！
“西北！黑风崖！！”
“我们杀了鬼子的哨所！抢了一挺重机枪！！”
“赵铁柱和老雕！在那里死守！！”
“路！已经打开了！！”
“好！！”
石铁山，热泪盈眶！
“好！！”
“传我命令！！”
“全团！！”
“立亥！！”
“突围！！”
……
“杀啊！！”
“冲进去！！”
“杀光土八路！！”
正面的鬼子，在炮火的掩护下，发起了总攻！
“打！！”
“给老子死死地打！！”
王庚端着机枪，疯狂地扫射！
“哒哒哒哒哒！！”
“兄弟们！顶住！！”
“队长他们！在撤退了！！”
“轰！！”
一颗炮弹，落在了王庚的阵地前！
“噗！！”
王庚被气浪掀翻！
“排长！！”
“老子没死！！”
王庚吐出一口血沫，爬起来，重新抱起机枪！
“打！！”
“哒哒哒哒哒！！”
“嗯？！”
鬼子的指挥官，一愣！
“西北面！！”
“西北面怎么会有枪声？！”
“八嘎！！”
“是重机枪的声音！！”
“不好！！”
鬼子指挥官，脸色变了！
“土八路……他们要从西北突围！！”
“快！！”
“增援！！”
“快去增援黑风崖！！”
“别让他们跑了！！”
大批的鬼子，调转方向，朝着黑风崖冲去！
……
“来了！！”
黑风崖山坳。
赵铁柱看着山下，黑压压冲上来的鬼子！
他兴奋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组长……不……老雕哥！！”
“咱……咱啥时候开火？！”
“别上急！”
老雕死死地按住他！
“听组长的！！”
“敌不动！我不动！！”
“等他们！再近点！！”
“一百米！！”
“五十米！！”
“就是现在！！”
老雕猛地一挥手！
“打！！”
“啊啊啊啊！！”
赵铁柱，终于按下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
重机枪，发出了死神般的怒吼！
火舌，在山坳中，织出了一道死亡的屏障！
“噗噗噗！！”
冲在最前面的鬼子！
像割麦子一样！
成片！成片地倒下！
“八嘎！！”
“有埋伏！！”
“机枪！！”
“反击！！”
“哒哒哒哒哒！！”
“砰！砰！砰！！”
鬼子，也开始疯狂地反击！
子弹，打在掩体上，火星四溅！
“老雕哥！！”
“爽！！”赵铁柱兴奋地大吼！
“这……这比轻机枪爽多了！！”
“少废话！！”老雕换上一个新的弹夹！
“省着点！扫！！”
“死死地！拖住他们！！”
……
“快！！”
“快！！”
山谷的另一头。
林啸天，带着主力部队，在雪地里狂奔！
“队长！！”
“西北面的枪声！！”
“是铁柱他们！！”
“他们！和鬼子交上火了！！”
“我知道！！”
石铁山头也不回！
“他们！是在用命！给我们争取时间！！”
“所有人！！”
“用你们最快的速度！！”
“冲出去！！”
“冲！！”
一百七十多人，在风雪中，冲向了那片，未知的山林！
……
“砰！！”
黑风崖。
赵铁柱身边的掩体，被一发掷弹筒击中！
“噗！！”
赵铁柱的胳臂，被弹片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
“铁柱！！”
老雕大吼！
“老子没事！！”
赵铁柱批肤着鲜血，爬回机枪后！
“打！！”
“哒哒哒哒哒！！”
“手榴弹！！”
老雕把身上剩下的手榴弹，全都扔了下去！
“轰！轰！轰！！”
但是，鬼子，太多了！
黑压压的，不断地往上涌！
“老雕哥！！”
“子弹……子弹快没了！！”
“什么？！”
“弹夹！剩……剩最后一个了！！”
老雕看了一眼山下！
鬼子，已经冲到了三十米外！
“妈的！！”
老雕红了眼！
“铁柱！！”
“剩下的！都给老子打光！！”
“是！！”
“其他人！！”
“准备！！”
“跳！！”
老雕一把抓起赵铁柱！
“走！！”
“不！我不走！！”赵铁柱死死地抱着机枪！
“老子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走！！”
老雕一拳砸在他脸上！
“这是命令！！”
“组长说了！打完！就跳河！！”
“你他娘的想违抗命令吗！！”
“我……”
“走！！”
老雕拖着赵铁柱，身后剩下的五个侦察兵，朝身后的山沟，连滚带爬地冲了下去！
“追！！”
鬼子，冲上了山坳！
“他们……他们跳河了！！”
“射击！！”
“砰！砰！砰！！”
“噗通！！”
“噗通！！”
七个身影，在枪林弹雨中，跳进了那条冰冷刺骨的……
冰河！
……
两天后。
五十里外。
另一座山脉的山洞里。
“咳咳……咳咳……”
赵铁柱，发着高烧，说着胡话。
“杀……杀鬼子……”
“回来了。”
林啸天，端着一碗滚烫的姜汤，走了进来。
他身上，也湿淋淋的。
——他亲自跳下冰河，把这七个汉子，一个个捞上来的。
“组……组长……”
老雕，冻得嘴唇发紫。
“对……对不起……机枪……机枪没带回来……”
林啸天没说话。
他把姜汤，塞到老雕手里。
“喝了。”
“死不了。”
他巡视着山洞。
一百七十多人。
加上他们七个。
全都在。
虽然冻得半死，虽然生病了，虽然丢光了所有物资。
但是！
人！
都在！
“队长！！”
李大山冲了进来！
“伤亡……伤亡统计出来了！！”
“这一仗！我们……我们死了七个！重伤十三个！！”
“但是！我们……我们冲出来了！！”
石铁山，站了起来。
他走到了山洞口。
全队的战士，都看着他。
“弟兄们。”
石铁山开口了，声音沙哑。
“这一仗，我们……又败了。”
“我们……丢了根据地。”
“丢了所有物资。”
“我们……死了七个兄弟。”
“我们……成了光杆司令。”
山洞里，一片沉寂。
“但是！！”
石铁山，猛地拔高了声调！
“我们！也赢了！！”
“鬼子！花了一千人！打了重炮！！”
“想在过年前！消灭我们！！”
“他们！做梦！！”
“我们一百八十人！大部分！都活着！！”
“我们就是大胜利！！”
“好！！”
“大胜利！！”
战士们，发出了虚弱，但兴奋的吼声！
石铁山，目光转向了角落。
“这次胜利！”
“不是我的！也不是李副队长的！”
他深深地看着那个，正在给赵铁柱换药的瘦小身影。
“林啸天！！”
林啸天一愣，站了起来。
“到！”
石铁山，当着全团的面，大声说道：
“关键时刻！！”
“还是啸天！立了大功！！”
“是他！找到了生路！！”
“是他的侦察组！用七个人！死死拖住数百个鬼子！！”
“才让大部队！顺利突围！！”
“林啸天！！”
石铁山，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石铁山！代替全团！谢谢你！！”
“谢谢你！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
“队长！！”
林啸天，慌了！
他赶紧冲过去！
“队长！使不得！！”
“使得！！”
“哗——！！”
全队！
一百七十多名战士！
在这一刻！
全都站了起来！
他们看着林啸天，目光中，充满了敬佩、感激！
“谢谢林组长！！”
“林组长！好样的！！”
王庚、李大山、老雕、猴子……
所有幸存者，都在为他鼓掌！
林啸天，站在那里。
他看着那些诚挚的脸。
他，不再是新兵。
他，也不再是普通骨干。
从这一刻起，他用实力，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他，成为了这支队伍，真正的……
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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