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杯的出现,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在陈宇心中掀起狂澜。
夜深人静时,陈宇眼前总会浮现出当日遇袭的惨烈景象:
陆青山浑身浴血,却如磐石般挡在他身前,一人一刀,死死拦住追兵,对他嘶吼着“快走!”的场景。那份以命相护的恩情,他从未有一刻敢忘。
如今,兄弟生死未卜,踪迹初现,他岂能安坐于此,独享太平?一个决定在他心中愈发坚定:
他必须去京城! 无论前方是龙潭虎穴,还是刀山火海,他都要找到陆青山。
然而,京城远在千里之外,局势不明,危机四伏。
此行绝非易事,必须做好万全准备。陈宇深知,他最大的依仗,除了身边这群可托生死的兄弟,便是来自另一前世的知识,以及……豆包。
他再次小心翼翼地组装起伏打电堆,之前的伏打电堆在遇袭那日,跟随马背的行礼一并丢失了。
微弱却稳定的电流再次产生时,他长舒一口气。随后,在寂静的深夜里,他屏息凝神,将豆包连接上去,看着代表能量的微弱光芒再次亮起,心中稍安。
准备停当,陈宇将赵虎、李胜、王川三人唤至密室,将自己的决定坦然相告。
“什么?陈兄弟你要去京城?” 赵虎闻言,霍然起身,脸上满是震惊,随即化为坚决:
“不行!太危险了!你和陆头儿遇袭之事太过蹊跷,头儿尚且下落不明,你孤身前去,万一……”
“赵大哥” 陈宇打断他,目光沉静而坚定:
“正因陆哥下落不明,生死难料,我才非去不可。当日若非他舍命相护,我陈宇早已是一具枯骨。此恩不报,我心难安。况且,只有找到陆兄,才能弄清离阳城变故的真相,我们才能真正安心。”
李胜和王川也激动起来:“陈兄弟,要去咱们一起去!”
“对!京城我们虽不熟,但拼得一身力气,也能护你周全!绝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陈宇看着眼前这群热血汉子,心中暖流涌动。
“好!既然诸位兄弟愿与我同生共死,陈宇感激不尽!”
陈宇重重抱拳:“只是,此行凶险,我们需谋定而后动。首先便是身份路引,若无官凭路引,我们几人想要安然进入京城,恐怕颇难,沿途关卡盘查就是大问题。”
赵虎冷静下来,沉吟道:“陈兄弟所虑极是。我等如今已是白身,没有路引,寸步难行。即便有些门路能混进去,也极易暴露,反而误事。若能弄到一份合规的路引,行事会方便太多。”
“路引之事,我来想办法。”
陈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心中已有计策。
次日,陈宇亲自带着一队人马,前往收费站,开始仔细修缮那条通往山外的官道。
他们清理碎石,填平坑洼,甚至在险要处加设了简易的护栏。不过旬日,这段曾经让商旅提心吊胆的山路,竟变得平整安全了许多。
每当有商队经过,缴纳了那“一成”的“买路财”后,轮值的寨众便会笑着递上碗清水,闲谈几句。这些寨众都受过陈宇的特意叮嘱,言谈间很是有了一番章法。
“掌柜的,这路走着可还稳当?”一个机灵的年轻寨众对一位相熟的商队领头搭话。
那领头灌下一碗水,抹了把汗,真心赞道:
“稳当!太稳当了!老弟,不瞒你说,以前走这儿,生怕车轮陷进坑里或是遇上剪径的,现在好了,交了钱,路也好走了,心里踏实!”
寨众立刻接话,语气诚恳:
“这都是托了咱们云山县尊周大人的福啊!要不是周大人仁德,准许咱们在这营生,给条活路,咱们这些苦哈哈说不定还得……唉,总之,是周大人给了咱们洗心革面的机会!咱们现在啊,就想着本本分分做事,报答大人恩典,也方便各位行商。”
那商队领头闻言,连连点头,由衷赞道:“是极是是极!路修好了,走得安稳,这钱交得也值!周县令能教化地方,使民风向善,真是位好官!回头见了相熟的同行,定要说道说道,让他们也多走这条安稳道!”
“那敢情好!多谢掌柜的!”寨众笑着拱手。
这口碑不仅在南来北往的商队中传开,陈宇更通过孙小猴,将“顺风快递”初具雏形的信息网络运用了起来。
官道旁的一家简陋酒肆里,几个穿着号衣、风尘仆仆的官驿信使正围坐一桌,歇脚打尖。几碗浊酒下肚,话匣子便打开了。
一个年轻驿使灌了口酒,咂咂嘴,对同伴说道:“王哥,你说怪不怪?这趟跑云山县,过那黑云山隘口,感觉大不一样了!”
被称作王哥的老驿使抬了抬眼皮:“有啥不一样的?”
“哎!这回可真不一样!” 年轻驿使来了精神,比划着说道:
“以前黑云山路段崎岖难走,山匪横行,而最近却是不再劫道,仅收一成服务费,还给茶水喝,路都被修理的平整了些,人也客气,交了钱还送你碗茶水喝。虽说还是一成买路财,可这路好走了,心里也踏实,这钱交得……嘿,还挺值!”
旁边另一桌的一个行商模样的汉子闻言,也凑过来说道:
“这位小兄弟说的是!听说啊,是那云山县的周县令治理有方,把那些山匪都给招安了,让他们干起正经营生,这才有了如今的光景。”
类似这般有意无意的对话,每日都在上演。
清风寨的“口碑”连同云山县令周文才的“政声”,随着南来北往的商队,悄然传播开来。
又过了些时日,云山县衙后堂。
师爷拿着一封书信,喜滋滋地快步走进来:“东翁!东翁!喜事啊!”
正在批阅公文的县令周文才抬起头,皱了皱眉:“何事如此慌张?”
“是州府钱师爷来的私信!” 师爷将信递上,压低声音,难掩兴奋:
“信里特意问起咱们黑云山官道近来是否整饬过,说近日州衙里竟有上官闲聊时提及,夸赞咱们县‘治匪有方,险路成通途’呢!”
“哦?有这等事?” 周文才接过信,仔细看去,脸上渐渐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随即化为抑制不住的喜色。
他放下信,捻着短须,在堂内踱了两步,忽然停住,问师爷:“前几日,王捕头是不是报过,说清风寨那帮人,近来安分得很,还在修路?”
“正是!”师爷忙道,“非但安分,每月税银也按时缴纳,分文不差。过往商旅,如今是交口称赞。”
周文才沉吟片刻,缓缓坐回椅中,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个陈宇……有点意思。原本以为是疥癣之疾,没成想,倒成了本官政绩簿上意外的一笔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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