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 第一辑 回忆满满,温暖太少
作者 小孩他妈
我不想见他,即使他离别的背影越走越远,我也没有丝毫的依赖和留恋。
母亲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彻在我耳边:“他大(方言,如同爸爸,爹),你不说给芳钱叫她自己去买衣服的吗?你给了吗?”
父亲闷声闷气的不悦声音:“没有。”
母亲:“你都走了,还不给她?”
父亲:“没钱了,过年都花完了。”
母亲:“那你也不能跟小孩说话不算话啊!”
父亲没吭声,过了一会,就听母亲嘟囔道:“你身上还这么多钱,就不能多给两个吗?”
父亲气势汹汹的声音:“就这些,多一分也没有。爱要不要。”
又是好一会的沉寂,然后母亲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我床前,我依旧把头蒙在被窝里,不肯露面。好似唯有那温暖的被窝,才是我可以自由呼吸的一方天地。
母亲喊:“芳——芳,睡醒了吗?你大给你钱买衣服了。”
我不吭声,装作熟睡未醒。
母亲知道我是喜欢熬夜看书的人,兼之我病弱的身体,就是起床也不能洗洗涮涮帮她做家务,也就任由我睡到自然醒了。
等母亲的脚步声走远之后,我偷偷拿起母亲放在枕边的钱数了数,都是十元一张的,总计六十块钱。
那是母亲替我要下来的父爱,转手到我这里,已经贬值的还不如这六十块钱值钱了,所以,从那天起,我与父亲开启了长达三年多的冷战。
他不爱我,鄙弃我没关系,那我们就断绝言语上的任何交流,形同陌路吧。
自卑而又畸形的心理,让我倔强,寡言,记仇,且言出必践。
父亲或许从来没想到,他的偏爱和吝啬,会让我们的父女之情降至冰点。他心安理得地去上班了,在数月之后又归来时,我的冷若冰霜和不理不睬,终是在他内心激起一丝忐忑的涟漪。
见面,我只是用伪装的坚强,淡漠地瞥了他一眼,不带丝毫久别重逢的喜悦和亲昵,也没有往昔疏离而敬畏的一声尊称:“大大回来了。”
淡若云烟的一瞥,证明我看到他回来了。事不关己般淡漠地走回自己的小房间,放下遮挡视线的布帘,以此显示:“我的世界,你不要进来打扰,我不欢迎。”
父亲每次大概有五六天的假期在家,在这几天里,我要么躲在小房间里避而不见,徜徉在我自己的世界里自娱自乐;要么即使迫不得已同桌就餐,我也是哑口无言,用事实证明,我的嘴是用来吃饭的,不是用来说话的;我的耳朵是用来修饰五官样貌的,不是用来听你虚情假意释放毫无实质性的温暖的;我的五官样貌是覆盖了冰霜的,你没有强烈的光源照射,我又怎会冰消雪融,笑颜如花?
我把装聋作哑,形同陌路演绎到了极致,原本凉薄的父亲,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了我的凉薄,是怒气勃发,问我:“我养你还能把你养出仇来了吗?”
是啊,估计成仇了,不爱,养来干嘛呢?
父亲:“你都二十多岁了,自己一分钱不挣,吃我的喝我的,我还能对不起你吗?”
是啊,估计对不起。估计我那持续了数年,四处求医问药都看不好的毛病,还没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是我很对得起你了。
父亲:“能找个婆家就赶紧嫁了吧,省得待成老姑娘了脾气不好,天天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甩脸色给人看。”
我也想嫁人啊,可是也得有男人肯要我啊!哪个傻男人,愿意花钱去娶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回家做老婆?
父亲:“……”
父亲:“……”
父亲:“……”
父亲言辞犀利也好,温言软语也罢,我就是充耳不闻,置之不理。反正我不想跟你说话聊亲情,你就是用撬杠撬开我嘴巴也没用,哑了就是哑了,就是不想让你听到一个字的声音。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我,应该是有心理上的问题的吧?自卑,敏感,懦弱,能敏锐地感知别人的恶意,却没有能力去改变自己眼前的现状。
所以,我把自己的心,筑起了一道万里长城,城墙里面是我自己的世界,我在里面纵情恣意,感知着人生所有的喜怒哀乐,不愿意与任何人分享心里的秘密。而城墙外的红尘冷暖,世情凉薄,人性丑恶,我只冷眼旁观。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现代人所称谓的自闭症,我只知道,从小到大,一个没有温暖没有爱的家庭,足以摧毁一个孩子内心所有的幸福和快乐。而父亲的重男轻女,母亲的懦弱无能,也让我在成长过程中,心理路程艰难曲折,一次次在人性选择的边缘茫然无措。
人性的失衡,我不知道该选择自己更倾向哪一边?
这样的家庭,我本该长歪了才理所当然。毕竟没有父母正确的引导,心里的花儿缺少阳光的照耀,我不该心向光明,开出善良,单纯和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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