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 第三辑 我的婚姻故事
作者 小孩他妈
那就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煎熬过程,骨缝不开,你再痛苦,也生不出来。骨缝开了,你再痛苦,也得独自受着。不但是自身生理上的疼痛,还有医生加注在你身上的疼痛。
那个侧切,好像是从很久之前就惹人非议的,但是,妇产科却一直保留着这个项目。不管你的身体实际情况,孩子的大小状态,只要你上了手术台,就非得在你洞口那里来一刀。
那一刀有没有麻药咱也不知道,只知道那一刀下去,那阵令人浑身惊颤的疼痛,真的是经久不息。而等孩子生出来之后,主治医生就做甩手掌柜了,缝合的事,基本上就交给其她实习医生了。
运气好的话,遇到一个技术娴熟的实习医生,会给你缝合的好一点,让你做女人做的更完美一点。运气不好的话,松弛啊,漏尿啊,诸如此类的后遗症,是不胜繁多。多少在医院里生过孩子的女人,是有苦难言,被困扰终身。
我是属于运气不好的那一个。因为给我缝合的医生,技术太蹩脚,把我肛肠那里也缝上了。后来主治医师回来一检查,直接叫她拆了再重缝。那弯针深深插进嫩肉里,再使劲拽紧的感觉,真的是能把你的心都揪起来疼,你却又无可奈何。
别人受了一重罪,我却受了两重罪,所以我后来在想,乡下那些直接在家里生孩子的女人,虽然承担的风险大一些,但是,她们是不是比在医院里生孩子,要少遭受很多的罪?
不用害怕,不会孤单,没有侧切,没有缝合,家的氛围,让她们心里安稳踏实,有安全感。曾经那些逐渐被社会摒弃和淘汰的,并非全然没有优点,只是这些优点,都被别有居心的人宣传丑化到了主动淘汰和放弃的地步,所以,再从口口相传的口中说出来,就一无是处了。
想想从古至今女人的生育历程,从来都是以家为主单位。难产一尸两命固然不可避免,但是,母子平安代代相传,历经几千年的风雨传承,迄今为止依然枝繁叶茂便足以证明,家庭生产并非不可取,而是要视情而定。
我记得在我小的时候,邻居或是亲戚们家里生孩子,很少有去医院里生产的。大多都是产妇临时发动了,家属才匆匆忙忙地跑去接邻里乡亲中,那些给人接过生的大婶大妈们,帮忙去给产妇助产。
那一批一批的孕产妇,也都平安生产了;那一茬一茬的新生儿,也都健康快乐地成长着;唯独那些帮助接生的大婶大妈们,渐渐泯灭在了历史的洪流中,在邻里乡亲中,再也看不见她们助人为乐的身影。
那个时代的她们,做着妇产科医生的专职工作,收取的费用,却也仅仅是主人家的一包白糖和些许喜蛋。当然,也有大方一点的主人家,会多赠送一匹布料,以表达更真诚的喜悦和谢意。
她们虽然没有专业的医疗知识,却是凭借着丰富的实践经验,托举起农村妇女孕育生产一片天地的人,她们淘汰在了历史的进步中,我们——却不应该忘记她们曾经的丰功伟绩。
当然我那时候的身体状况,肯定是不能在家里生产的,在这里,我只是写出我在医院里生产时的经历和感触。与我同龄的好多同学和朋友,她们就是在家里自然生产的,她们的心态,肯定要比我平稳平衡的多。
我呢,历经千辛万苦,直到晚上七点多钟,就在我以为我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坚持不下去时,孩子竟奇迹般地冲出了母体,平安降临人世。
炼狱般的折磨,终于以胜利的形式,宣告结束。
医生一番紧张忙碌后,孩子以一声响亮的啼哭,神圣庄严地向我宣告了他的平安降生。婴儿哭了,我也哭了,我不知道他的哭声里,包含了些什么内容,但是,我却明明白白地知道,我的眼泪里,却是成串成串的幸福在流淌。
那个困扰我多年不能生育的谣言啊,现在不攻自破了吧?我不但能生育,还是在结婚半年之内就怀孕生子,所以,事实往往是打破谣言的最佳利器。
而当医生告诉我,生了个儿子时,我第一眼,就是去看他陌生而可爱的小脸,看看他是遗传了我的基因多,还是遗传了龙的基因多。毕竟在我先入为主的认知里,我的智商是远胜于龙,而龙的颜值,又远胜于我。我希望我的孩子,是遗传了我的智商,遗传了龙的容貌,择优而生,同时兼具了我俩的优点。
但是,那刚刚出生的小婴儿,就是在亲生父母眼里,似乎和别人家的小婴儿,也没有太明显的区别,都是红红的皮肤,皱皱巴巴的小脸,若是放在婴儿堆里,我第一眼都不敢确认,哪个才是我的孩子。
医生把孩子送到产房门口,亲手交到孩子爸爸手里,我被留在手术台上要观察两个小时。
期间医生来过一趟,观察了一下我的情况,问道:“你家亲属呢?怎么没人来给你送吃的?”
我犹豫了一下:“听说我婆婆傍晚来了,不过,我没见到人。”
医生:“我去给你叫一下,叫她给你送点吃的来。”
“好,谢谢医生。”
医生边向外走,边嘀咕道:“心真大,孩子抱走了,媳妇不要了。这个点了,也不知道给产妇送点吃的来,正常人都该吃饭了好吧!”
估计医生对这样的状况也是司空见惯,不管是习惯还是职责使然,她还是热心地去帮忙叫了家属。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我婆婆才迈着那踩不死蚂蚁的慢慢腾腾步伐,手里端着一个搪瓷缸,走了进来。脸上面无表情,丝毫看不出刚刚又抱了孙子的喜悦。
我问她:“怎么才来?”
婆婆瓮声瓮气地答道:“鸡蛋是凉的,你又不能吃。不得现找热水烫热了给你吃吗,哪有恁么快。”
婆婆用红糖水泡了煮鸡蛋,一口一口地喂给我吃。那脸色,木然寡淡的没有一丝表情。既不见对儿媳妇生孩子的一丝怜惜,也不见抱新孙子的开怀喜悦,仿佛我和孩子,都与她无关般,没有一丝亲情的味道掺杂在里面。
喂完三个鸡蛋,婆婆就迫不及待地走了,我一个人独自被人遗忘在手术台上无人问津。刚生完孩子,我精神亢奋的很,睡也睡不着,就那么眼睁睁地盯着手术室的屋顶,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着。
又不知过了多久,医生又来了,问我:“怎么家里没有人陪你啊?”
我说:“没有。”
医生:“行了,我去通知你家里人来接你。”
这次医生去后,龙很快就来了,把我横抱在怀里,步伐稳健地,一步步走向儿子身边。
他说:“我趴在产房的玻璃处,看到你生儿子的全部过程了。老婆,你辛苦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爱你,爱我们的儿子。”
他说:“医生打开门,把孩子递给我,告诉我,把你儿子抱出去,我当时激动的差点哭出来。我很想大声呼喊,告诉所有能听到我声音的人,我有儿子了。我也有儿子了。”
“我无所适从地抱紧了娇小柔弱的孩子,把孩子紧贴胸膛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对于这个崭新的三口之家,我真的是有很多必须要认真履行的责任和义务”
我问他:“你把我遗忘在手术台上观察了三个多小时,别人都是观察两个小时左右就被家人接回去了,你是不是有了儿子,就不要老婆了。”
他说:“没有,我在看着儿子呢。我怕别人给我换走了,更怕别人给我偷走了,我是眼睛眨都不敢眨的,就牢牢看着儿子呢。”
我心里甜滋滋的,很喜欢他对儿子的那份关爱和看重。但是,还是忍不住抱怨:“强词夺理,你妈不是在那里看着吗?”
龙置若罔闻,不接这个话茬。只是将我抱到儿子身边躺下时,已经累得面红耳赤,气喘吁吁。
从怀孕到生子,我已经从一百一十斤,胖到了一百六十斤,估计卸了货,也还得一百五十斤,也真是难为他一个只有一百二十几斤的大小伙子了。
初为人父人母,我和龙是不知所措,无所适从。孩子的一声啼哭,都能把我们的情绪,抛到失控的顶峰。孩子不睡觉,我和龙也不睡,还傻乎乎的和孩子聊着他听不懂的鸟语花香。孩子睡觉了,我是不由自主地睡了,龙是得等我睡醒了,换我看着孩子,他才敢合眼眯上一会,那一惊一乍的警醒状态,叫人瞠目结舌。
实在搞不懂他的杞人忧天。明明我们房间四个产妇,生的都是男孩子,也不知道他在瞎担心什么。
他说:“我都看过了。小孩刚出生,乍一看都长差不多。我得看好了,别被人抱错了都不知道。”
他说:“咱们这产房里,生的都是男孩子,别的产房里,女孩多,男孩少。”
我纳闷:“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医护人员?”
“听人家说的。”
好吧,升级为人父,他那沉默寡言的性格,还同时升级了八卦的潜质呢,真不知道他会同人家聊些什么。
第二天,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是,舜山那个产妇的老公,特意跑来我们的房间,说是来看看我儿子。
皱巴巴红彤彤的小婴儿,实在是跟“漂亮”两个字沾不上边,但是那位老公却看得津津有味,心驰神往。
“你家真好,生了个儿子。”他由衷地赞叹道,满脸羡慕。
龙说:“你家女儿也很好。女孩儿长大了文静乖巧,比男孩子省心。”
他笑:“还是男孩子好,龙精虎猛的,让人瞧着欢喜。”
龙说:“过几年你家可以生二胎,还不罚钱,再生个儿子,正好儿女双全。”
他叹气:“不生了哦!生这个女儿,老婆都差点没能从手术台上下来,可遭大罪了。再生一个,还不得要她命啊!”
龙也是心有余悸:“想开就好,现在儿子女儿都一样。”
两个人聊了一会,他在回去之前,和龙互相留了拷机号,说以后到上海有机会常联系。
一直到现在拷机都早已成为历史的遗迹了,两个人谁也没主动联系过谁。龙最大的回礼,就是跟在他屁股后头,也去看了他家女儿。回来跟我说:“女孩子身架小小巧巧的,哭声细声细气的,不像男孩子声音这么洪亮有力。”
我问龙:“你还想生个女儿?”
他摇头:“你罪还没受够?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
“我看你挺喜欢人家女儿的,以为你还想再生个女儿呢!”
龙目不转睛地看着儿子,笑得像春花一般灿烂:“我现在挺喜欢儿子的。女儿,就像你父亲说的,养大了给人家,白养一场,我还舍不得呢!儿子,我自己守着,我不会亏待他,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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