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沈挽月的情绪已经平复。
眼中的悲痛还未散尽,已被一层更深的寒霜覆盖。
“走,去看看你的‘好’堂妹。”
李奕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用行动给予着无声的支撑。
沈挽月点点头,眼底的柔软散去,只剩下复仇的坚冰。
她站起身,跟在轮椅旁边。
两人身后,小荷默默推动轮椅,一路走向府中最阴暗的角落。
地牢深处,一间单独的牢房里,沈玉茹正蜷缩在角落。
那身华贵的衣衫早已褶皱不堪,沾满了泥污和草屑,发髻散乱。
她抱着膝盖,身体不住地发抖。
三天前的夜晚发生的一切,一遍遍在她脑海中回放。
李奕那抬手间碾碎宗师的画面,徐书业统领跪地求饶的场景,还有近三百禁军被缴械圈禁。
这些画面化作了最深沉的恐惧,将她所有的骄傲和依仗碾得粉碎。
她现在才明白,自己招惹的,根本不是一个能用家世和权势去衡量的“药罐子”。
而是一个拥有神魔般力量,且完全不按规矩出牌的疯子!
“吱呀——”
沉重的牢门被拉开,昏暗的油灯光线下,两道人影走了进来。
沈玉茹像是受惊的兔子,猛地抬头。
当她看清为首那人是坐在轮椅上的李奕,以及他身旁面无表情的沈挽月时,她的牙齿开始打颤,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仔细说说吧。”
李奕让小荷将轮椅推到牢门前,隔着栅栏看着她,“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接二连三,来我面前挑衅?”
沈玉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玉茹,我夫君在问你话。”
沈挽月往前走了一步,站在李奕身侧,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在望北城,沈家救不了你。”
沈挽月直呼姓名的冰冷态度,彻底击碎了沈玉茹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她看着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堂姐,那个记忆里虽然清冷,但对家族还存有几分情面的沈挽月,已经不见了。
“我……我说……”
沈玉茹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隔着栅栏,把所有事情都抖了出来。
“是……是吏部尚书柳若妍的女儿,柳知絮!她怂恿我的!”
她生怕说慢了就会被用刑,语速极快。
“沈家主脉,我母亲虽是家主,但我上面有两个姐姐,下面还有个天赋异禀的妹妹,我争不过她们……我想当家主,就必须找外援!”
“柳家在朝中势大,柳知絮更是京城第一才女,我……我一直巴结她,想通过她,得到柳家的支持。”
沈玉茹哭喊着,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以前,她对我一直不冷不热,就是维持着表面的客气。
可……可自从陛下赐婚的圣旨下来,她就第一时间找到我。”
“是她告诉我,说姐夫你体弱多病,是个药罐子,配不上堂姐。”
“还说李家没落,李崇岳将军在神凰城也是处处受制,外强中干,根本不必放在眼里。”
“就连长公主殿下……”沈玉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也是她牵的线!”
“她说长公主不是表面上那么温婉恭顺,只要稍加引导,就能请来北境,逼姐夫你回神凰城,立下大功劳。”
“有她在,事情闹得再大,也没人敢把我们怎么样!”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磕头,额头撞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姐夫!堂姐!我就是个被她当枪使的小丑!我错了!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牢房里,只剩下她凄厉的哭喊和磕头声。
李奕和沈挽月安静地听着,谁都没有说话。
许久,沈挽月才转头看向李奕,她的脸上没有半分动容,只有化不开的冰冷。
“夫君,杀了她吧。”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沈玉茹的哭声戛然而止。
沈玉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地抬起头,正好对上沈挽月那双没有丝毫情感的眼睛。
“用她的人头,去祭奠我们那个未曾出世的孩子。”
沈挽月一字一句地开口。
“也算,给神凰城的沈家,送去一份宣战书。”
沈玉茹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孩子?什么孩子?”
她完全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但她能清楚地感受到沈挽月话语里那毫不掩饰的,浓烈到化不开的杀意和恨意。
一股热流,顺着她的大腿内侧,不受控制地涌出。
腥臊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沈玉茹彻底崩溃了,顾不上思考“孩子”究竟代表了什么,求生的本能让她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尖叫。
“不要杀我!姐夫,姐!我真的知错了!”
“我再也不争家主了,我愿意投靠你们,当一条狗!”
“以后,你们让我咬谁我就咬谁!求你们饶了我这条狗命!”
李奕轻轻握着沈挽月冰凉的手。
他看着牢里那个已经彻底崩溃的女人,心里念头转动。
杀了她,很简单,也很解气。
但一个暂时活着的,被彻底吓破了胆,又身处神凰城权力中心的棋子,用处就大了。
“挽月,”李奕的声音很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我们在神凰城,需要一双眼睛。”
沈挽月看了看牢里涕泪横流的沈玉茹,瞬间明白了李奕的意思。
她压下心中的杀意,点了点头。
李奕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递到牢门前。
“吃了它。”
沈玉茹看着那颗散发着古怪药香的药丸,浑身一颤。
“这……这是什么?”
“毒药。”李奕的回答简单直接,“不吃,你现在就死。
吃了,看你的表现。”
二选一的抉择,根本不需要思考。
沈玉茹疯了一样从地上爬起来,扑到栅栏边,一把将药丸抢了过去,想也不想就塞进嘴里,用力咽了下去。
“很好。”李奕收回手,“这叫‘锁心丹’,六个月后若无我的独门解药,便会受万蚁噬心之苦而死。”
沈玉茹的脸上没了最后一丝血色。
“从现在起,忘了今天牢里发生的事。”
李奕继续吩咐,“我会让人安排你‘平安’回到神凰城。
回去之后,继续跟你那位好闺蜜柳知絮打好关系,做什么,等我的命令。”
“是……是!玉茹遵命!玉茹全听姐夫的安排!”沈玉茹磕头如捣蒜。
……
走出阴冷的地牢,沈挽月才轻声开口。
“夫君,那颗‘锁心丹’……”
“是萧潇那里要来的,就剩下这么一颗了。”李奕答道。
他语气平淡地补了一句。
“哦,对了,那颗锁心丹,我没有解药。”
沈挽月握着他的手,力道紧了些,冰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感动。
“夫君,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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