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的抱怨，就像一颗投入水中的石子，在国家这片看似平静的湖面下，激起了层层涟漪。
仅仅一天之后。
钱部长就带着他那标志性的、红光满面的笑容，亲自登门了。
“小陈同志！我来啦！”人还没进门，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陈凡正窝在沙发里打游戏，闻声抬头，一脸无奈：
“钱部长，您又有什么事啊？我可先说好，最近我没啥想买的，国库的钱您自己想办法花吧。”
“哎，说的这是什么话！”钱部长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一屁股坐在陈凡身边，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陈同志，你为国家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让咱们在日内瓦扬眉吐气，把那帮西方人的脸都打肿了！我们，要给你记一大功！”
“功劳不是我的，是科学家们的。”陈凡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他现在对这些场面话已经免疫了。
“都一样，都一样！没有你的高瞻远瞩，哪来的常温超导啊！”
钱部长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一号领导说了，物质奖励要给，精神奖励，更要给！”
“精神奖励？”陈凡来了点兴趣，“发个大奖状？”
“奖状哪够啊！”钱部长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小陈同志，我听说，你最近因为那些西方媒体的抹黑，心情不太好？还抱怨精神生活比较匮乏，没好电影看？”
陈凡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又来了。
他只不过是跟龙樱吐槽了几句，怎么这么快就传到钱部长耳朵里了？这帮大佬的顺风耳是装了天线吗？
“没……没有的事，我就是随口一说。”陈凡赶紧否认。
“你别瞒我了，我们都听说了！”钱部长一脸“我懂你”的表情。
“你心里的委屈，国家都看在眼里！那些西方蛮子，技术上比不过我们，就开始搞文化攻击，说我们没有灵魂，拍不出好东西！这口气，我们不能忍！”
“所以呢？”陈凡有种不祥的预感。
“所以，国家决定，采纳你的‘建议’！”钱部长一拍大腿，兴奋地宣布，
“我们决定，为你，也为我们华夏的文化事业，打造一个史无前例的……私人沉浸式影院！”
“私人影院？”陈凡愣住了，“就这？我还以为多大事呢。您要是想搞，我直接在家里弄一套顶级的家庭影院就行了，花不了几个钱，用不着国家出面吧？”
在他看来，这事最多也就百八十万，跟之前动辄几百上千亿的项目比起来，简直就是毛毛雨。
“不不不，你理解的那个太小家子气了！”钱部长连连摆手，“小陈同志，你的格局，要打开！你想要的，能是普通的家庭影院吗？一号领导说了，要搞，就搞个大的！要搞，就搞个能一步到位，直接把好莱坞踩在脚下的东西！”
“直接把好莱坞踩在脚下？”陈凡听得一头雾水，“一个影院而已，怎么踩？难道屏幕比他们大？音响比他们好？”
“细节你就不用管了！”钱部长站起身，不由分说地拉起陈凡，“走！我带你去看看咱们的项目部！你可是这个项目的首席体验官和总顾问！”
陈凡被半推半就地带上了一辆红旗轿车。
半小时后，车子驶入了京州郊区一个戒备森严的高新科技园区。
最终，在一栋外面没有任何标识，但门口站着荷枪实弹的卫兵的银白色大楼前停了下来。
走进大楼，陈凡彻底懵了。
他想象中的项目部，应该是那种挂着效果图，摆着沙盘，一群装修工人和设计师在忙碌的场景。
可眼前，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充满了未来感的开放式办公区。
上百名穿着格子衫、戴着黑框眼镜的程序员和工程师，正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敲着代码。
墙上的大屏幕上，滚动着瀑布般的数据流和复杂的3d模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厚的、属于顶尖科研机构的紧张而又亢奋的气氛。
一个看起来像是项目负责人的中年男人快步迎了上来，激动地握住陈凡的手：“陈顾问！您终于来了！我是‘梦神’计划的总负责人，高文！我们全体同仁，恭候您多时了！”
“梦神计划？陈顾问？”陈凡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不是说搞个私人影院吗？怎么……怎么跟It公司一样？”
高文扶了扶眼镜，眼神里闪烁着狂热的光芒：“陈顾问，您误会了。我们为您打造的，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影院’。而是一款划时代的、能够颠覆人类视听体验的……观影设备！”
“观影设备？”
“是的！”高文指向不远处一个被玻璃幕墙隔开的独立区域，那里摆放着几个看起来像是VR头盔的东西，“我们的目标，是虚拟现实！也就是VR技术！”
“VR？”陈凡总算明白了一点，但还是觉得小题大做，“搞个VR影院，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又是卫兵站岗，又是什么‘梦神’计划的。”
“普通的VR技术，当然用不着。”高文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但是，我们的目标，不是市面上那些粗糙的VR玩具。在国家的支持下，我们已经收购了国内最大的一家VR游戏公司，并获得了‘盘古’超算中心的部分算力支持。我们的最终目标，是攻克虚拟现实技术的终极圣杯——”
他凑到陈凡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
“神经……接入式……虚拟现实！”
陈凡的瞳孔，猛地一缩。
神经接入？
这不就是科幻小说里那种，直接把人的意识连接到虚拟世界，实现完美沉浸的技术吗？这……这玩意儿也能搞出来？
“目前，我们还处于初级阶段。”
高文似乎看出了陈凡的震惊，解释道。
“所以，我们需要您，陈顾问。您将是我们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首席体验官’。“
”您的任务，就是体验我们开发出来的所有demo（样本），并从一个‘消费者’的角度，为我们提出最直接、最苛刻的体验反馈。您的每一个感受，每一个想法，都将是我们前进的指路明灯！”
陈凡张了张嘴，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得。
合着自己抱怨一句“没电影看”，国家就要直接把“黑客帝国”给搞出来了？
这“过度解读”的能力，是不是又升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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