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赵宸刻意避开门外监视的眼线，换上一身粗布衣衫，扮作寻常书生，往应天府的市井走去。他知道，若想在应天府立足，光靠“包拯门生”的虚名不够，必须摸清此地的实情，尤其是百姓的需求——就像当年在西北，从边民的衣食住行里找到新政的方向。
应天府的集市虽热闹，却藏着不少隐忧。街角的米铺前，几个百姓正围着掌柜诉苦：“米价又涨了！再这么下去，日子没法过了！”掌柜无奈摆手：“不是我要涨价，是上游的粮商囤货，我也没办法啊！”不远处的药铺里，伙计正对着买不起药的老妇叹气，这些景象，都让赵宸想起第一卷时西北灾年的艰难。
他走到一家茶馆坐下，邻桌的两个秀才模样的人正低声交谈，语气里满是惶恐。“你听说了吗？城西的王秀才，前天夜里没了！”“怎么没的？我前几日还见他去书院借书呢！”“说是在家中被人害了，官府查了两天，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又一桩了？”另一个秀才压低声音，“上个月城南的李秀才，还有上上个月的张秀才，都是这么没的，死状一模一样，官府却说是意外，你信吗？”
赵宸心中一凛——连环命案，还都是秀才，官府却定性为意外？这里面定然有问题。他端着茶碗凑过去，拱手道：“两位兄台，方才听闻城西有秀才遇害，不知详情如何？在下初到应天，还望赐教。”
那两个秀才见赵宸面生，起初有些警惕，但若有所思地打量他片刻，还是叹了口气：“先生是外乡人，有所不知，这三个月里，应天府已经没了三个秀才，都是独居，死在家中，身上没伤，桌上却都摆着半盏没喝完的茶。官府来了几趟，查不出死因，就说是‘急病身亡’，可谁信啊？”
“就没人去府衙递状子吗？”赵宸追问。
“递了也没用！”一个秀才愤愤道，“府尹张大人说‘无凭无据，不可妄议’，还把递状子的人赶了出来。听说……那几个秀才死前，都在查‘粮商囤货’的事，你说巧不巧？”
赵宸心中一动——粮商囤货、秀才遇害、官府敷衍，这三者之间或许有关联。他想起昨日在城门口遇到的李都管，还有张大人与童贯的牵连，隐约觉得这命案背后，可能藏着奸臣党羽的影子。
离开茶馆，赵宸往城西走去。王秀才的住处外，几个衙役正守着门，不许百姓靠近。他绕到屋后，见院墙不高，便悄悄翻了进去——院子里杂草丛生，屋内却还算整齐，桌上果然放着一个茶盏，里面还有残留的茶水，茶渍泛着淡淡的青色，不像寻常茶叶的颜色。
他刚要拿起茶盏细看，门外突然传来衙役的脚步声。赵宸急忙将茶盏放回原处，从后墙翻出去，躲进旁边的小巷。看着衙役们锁上门离开，他心中有了主意：这茶水定有问题，若能查出茶里的毒物，或许就能找到命案的线索。
回到住处时，门外的监视依旧。赵宸假装若无其事地进门，关上门后，立刻从怀中取出一小包从王秀才院子里带回来的泥土——泥土上沾了些茶渍，或许能检测出毒物。他想起第一卷时吐蕃草药师教的辨毒方法，找来一根银簪，在沾了茶渍的泥土上擦了擦，银簪的尖端竟慢慢变黑了。
“果然有毒！”赵宸心中笃定。这毒不是寻常的砒霜，更像是一种慢性毒药，混在茶里不易察觉。而三个秀才都在查粮商囤货，显然是触到了某些人的利益，才被灭口。
他摸了摸怀中的罗盘碎片，碎片依旧沉寂，却仿佛在提醒他：这应天府的水，比他想象的更深。但他不能退缩——就像当年在西北面对疫病、匪患时一样，百姓有难，他不能坐视不管。
夜色渐深，赵宸坐在桌前，将秀才遇害的时间、地点，还有粮商囤货的线索一一记下。他知道，要查清这连环命案，光靠自己不够，或许，他需要找岳飞帮忙——岳飞刚正不阿，又有军队的支持，若能得到他的助力，定能揭开命案背后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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