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血。
来得如此突然，毫无征兆。
林凡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刚才为了修改数十具尸骸守卫的底层指令，他对量子权能的运用，已经达到了微观层面的精细操作。这种操作对精神力的消耗，远比单纯的“量子置换”要大得多。
天算核心带来的排异反应，被这股消耗瞬间催化，开始从内部，侵蚀他那并不算强大的三代神体！
“夫君！”
凯莎的惊呼声，将他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她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看着他满脸的鲜血，那双银色的眸子里，瞬间被惊恐与心疼所填满。
“你怎么了？！”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为他擦去血迹，却又怕触碰到他的伤口。
“没事……老毛病，上火了。”林凡强撑着挤出一个笑容，但脸色却苍白得像一张纸。
一股剧烈的眩晕感，如同潮水般涌上他的大脑。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得滚烫，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
“轰！”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一具在混战中侥幸存活下来，并且体型最为庞大的尸骸守卫，注意到了这边“看戏”的两人。
虽然它的底层指令被修改，但那份对生灵血肉的原始渴望，还是让它将目标锁定在了气息最不稳定的林凡身上！
它那庞大的身躯，如同一辆失控的重型卡车，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林凡和凯莎，猛冲而来！
它手中的骨刃，高高扬起，带起一阵恶风，狠狠地劈向已经有些站立不稳的林凡！
“小心！”凯莎瞳孔骤缩。
她想都没想，一把将林凡推到身后，自己则决然地迎向了那具狰狞的怪物！
此刻的她，没有神圣之躯，没有烈焰之剑，甚至连一件像样的战甲都没有。
但她，依旧是那个统御天使文明三万年、让无数恶魔闻风丧胆的神圣女王！
面对那当头劈下的巨大骨刃，凯莎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
她没有硬抗，而是脚尖在地面轻轻一点，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违反了物理常理的角度，向侧方滑出半步。
那柄足以将一艘护卫舰劈成两半的骨刃，几乎是擦着她的鼻尖，重重地劈在了地上！
“轰！”
坚硬的暗色金属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凹坑，碎石四溅！
而就在骨刃落地的瞬间，凯莎动了。
她那看似柔弱的身体，爆发出与外表完全不符的惊人力量。
她顺势欺身而上，右手在那具尸骸守卫粗壮的、由机械构成的腿部关节处，狠狠一拍！
那不是普通的一拍。
而是蕴含了她对神体结构、能量传导最深刻理解的、最精妙的“巧劲”！
“咔嚓！”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
那具尸骸守卫的腿部关节，那由超合金打造的液压传动装置，竟然被她这看似轻飘飘的一掌，直接拍得从中折断！
庞大的尸骸守卫，瞬间失去了平衡，巨大的身体轰然向一侧倒去！
然而，凯y莎的攻击，还未结束！
她没有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在尸骸守卫倒地的瞬间，她脚下一蹬，整个人如同没有重量的羽毛般，轻盈地跃上了那具怪物的后背。
她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在刚才的混战中，被另一具怪物砍断的、锋利的金属断刃。
然后，她将那截断刃，如同一柄最精准的手术刀，毫不犹豫地、狠狠地刺入了尸骸守卫后颈处，那唯一裸露在外的、连接着中枢神经与能源核心的能量管道！
“噗嗤！”
断刃没柄而入！
蓝色的高浓度能量液，如同喷泉般，从伤口处狂喷而出！
那具庞大的尸骸守卫，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猩红的电子眼疯狂地闪烁了几下，然后，便彻底失去了光芒，变成了一堆真正的、冰冷的废铁。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从闪避，到反击，再到致命一击，前后不过短短三秒钟。
凯莎站在那具巨大的尸骸之上，墨色的长裙在能量液喷溅出的气流中微微飘动。
她那张清冷绝美的脸上，沾染了几滴蓝色的液体，那双银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睥睨天下的女王威严。
她缓缓转过身，看向不远处的林凡，声音冰冷，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别动他。”
那句话，仿佛不是对林凡说的。
而是对这整个死歌书院，对那个躲在幕后窥探的死神卡尔说的。
林凡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那个为了保护自己，不惜以凡人之躯，悍然对战神级怪物的女人，心中只剩下无尽的震撼与心疼。
这，才是他认识的凯莎。
这，才是那个即便跌落神坛，也依旧光芒万丈的诸神之王！
“老婆……”他喃喃自语，眼眶有些发热。
“别说话，省点力气。”凯莎从尸骸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他身边，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她没有问他怎么样，只是用行动告诉他，一切有我。
林凡靠在她的香肩上，感受着她身体的微微颤抖，以及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强忍着身体内部那翻江倒海般的剧痛，将自己的量子感知，催动到了极致。
他的意识，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瞬间笼罩了整个死歌书院。
他不再去管那些还在混战的尸骸守卫，而是疯狂地解析着整个书院的能量流动图。
他要找到那个地方！
他要找到那个能救他，也能救凯莎的地方！
“找到了！”
几秒钟后，林凡的眼睛猛地睁开，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亮！
他的量子感知，在死歌书院地下三层的位置，捕捉到了一个极其庞大的、与周围所有能量都截然不同的高能反应！
那股能量，深邃、古老，充满了虚空的气息！
“地下三层，高能储藏室！”林凡用尽全身力气，抓着凯莎的手，急促地说道，“‘虚空星核金’，就在那里！”
“好，我们马上去！”凯莎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扶着他，准备前往地下。
然而，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
脚下那坚硬的金属地面，突然毫无征兆地，变得如同液体般柔软！
紧接着，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恶臭的漩涡，在他们脚下凭空出现！
那漩涡，像一张巨大的、贪婪的嘴巴，带着不容抗拒的吸力，将他们两人狠狠地向下拉去！
“啊！”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凯莎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
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林凡，两人一起，被那张巨口吞噬，朝着死歌书院那深不见底的最底层，直直地坠落下去！
在两人身影消失的瞬间，那液化的地面重新变得坚硬，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在那漆黑的、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一双巨大、威严、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眼睛，缓缓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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