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都停下！那个卖毒药的，还有那个扛着土炮的！”
一声尖锐的哨音刺破了黑市的热闹。
原本挤在“拼命杂货铺”前疯狂抢购的人群，像是见到了猫的老鼠，瞬间做鸟兽散，跑得比兔子还快。
哗啦——
一队身穿墨绿色制式轻甲、胳膊上戴着“市管”（市场管理）袖章的巡逻修士，粗暴地推开人群，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领头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元婴中期修士，手里提着一根专门用来打人的禁灵警棍。他走到柜台前，用警棍敲得柜台砰砰作响，鼻孔朝天：
“谁是老板？懂不懂规矩？把音乐关了！”
“？？？”
夜泽皓正数着战功点数得开心，被这一嗓子吼懵了。
他回头看了看卫磐，又看了看厉桀，几个人面面相觑，满脸写着“懵逼”二字。
“规矩？”
卫磐挠了挠光头，把手里的半截甘蔗放下，一脸茫然：
“啥规矩？俺们没打架，没杀人，也没卖假货（虽然副作用大点，但效果是真的），怎么就不懂规矩了？”
在他们的认知里（东域思维）：
摆摊嘛，找个空地，铺块布，把东西往上一搁，有人买就卖，没人买就收摊。
如果有人来找茬？那就打一架。
这就叫规矩。
“装傻是吧？”
横肉队长冷笑一声，伸出手，食指和拇指搓了搓：
“少废话。拿出来检查。”
“《第七战区特殊商品经营许可证》、《危险品流通备案表》、《丹药安全检疫合格证》，还有……”
他指了指公输琢手里的加特林：
“《重型军火私售豁免权》。”
“拿不出来？那就是无证经营，涉嫌走私军火和贩卖假药！”
夜泽皓：“……”
公输琢：“……”
柳清瑶：“……”
空气突然安静了。
这几个在东域能把天都捅个窟窿的天骄，此刻被这几个名词砸得晕头转向。
“啥……啥玩意儿？”
柳清瑶瞪大了眼睛：“本小姐在丹堂卖药，从来只看心情，什么时候还要看那些破纸了？！”
“没证？”
横肉队长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
他早就盯上这几只“肥羊”了。这铺子刚才生意那么火爆，流水肯定不少。而且看这几个人一身穷酸样（除了秦衡），一看就是没背景的外地人。
“没证还敢在这里摆摊？真是无法无天！”
队长大手一挥，对着身后的队员喝道：
“来人！把东西全部没收！”
“那个女的（柳清瑶）带回队里‘审讯’一下，看看是不是敌特分子。其他人，每人罚款一万战功，抗法者当场击毙！”
“是！”
几个如狼似虎的队员立刻冲了上来，伸手就要去抓柳清瑶和柜台上的战功卡。
“我看谁敢动！”
锵——！
夜泽皓眼神一冷，无锋重剑虽然没出鞘，但那一瞬间爆发出的煞气，直接把那几个队员震得倒退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卫磐更是直接把雷音禅杖往地上一顿，轰的一声，地面龟裂：
“想抢钱？还要抓人？老子在东域横着走的时候，你们还在穿开裆裤呢！来！让俺看看你们这帮‘市管’抗不抗揍！”
“反了！反了！”
横肉队长吓了一跳，随即恼羞成怒，按下了肩头的警报器：
“暴力抗法！呼叫支援！这里有暴徒！！”
眼看局面就要失控，一场**“城管大战小贩”**的流血冲突一触即发。
“慢着。”
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按住了夜泽皓正要拔剑的手腕。
秦衡推了推眼镜，从后面走了出来。
相比于夜泽皓等人的愤怒和不解，秦衡的脸上带着一种早就看透了一切的淡定，甚至还有一丝……优雅的无奈。
“夜兄，收起来。”
秦衡低声道：
“这里不是东域。你今天要是打了他们，明天我们就会上通缉令，连战区的大门都出不去。到时候别说救人，连饭都吃不上。”
“那怎么办？让他们抢？”卫磐气得鼻孔冒烟。
“看着。”
秦衡轻声对身后的兄弟们说了一句，然后整理了一下衣领，脸上挂起了一副无可挑剔的、带着三分歉意七分世故的笑容，大步走向那个满脸横肉的队长。
“误会，都是误会。”
秦衡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自然地挡在了柳清瑶面前，顺势握住了队长那只拿着警棍的手。
“你是谁？”
队长警惕地看着这个看起来有点贵气的年轻人，试图把手抽回来，却发现手里多了一张硬邦邦的、温热的卡片。
他低头一瞥。
那是一张【匿名战功储值卡】。上面的数字虽然被遮住了，但那淡淡的紫色光晕显示，这至少是一万点起步。
队长的动作瞬间僵住了，原本凶神恶煞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松动，像是卡了壳的齿轮。
秦衡趁热打铁，凑到队长耳边，声音压低，神秘兮兮地说道：
“长官，借一步说话。”
“实不相瞒，我们不是普通的摊贩。我们是……第七特战司 · 凌尘长官亲自批准的**‘战地实验小组’**。”
“凌尘？那个杀神？”
队长手一抖，脸色变了。凌尘的大名在第七战区谁人不知？那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杀人不眨眼。
“这……你有凭证吗？”队长虽然贪，但也怕死，声音有些发虚。
“凭证？”
秦衡推了推眼镜，并没有拿出什么文件（因为根本没有），而是指了指身后夜泽皓等人那一身令人胆寒的煞气，又指了指柜台上那些虽然粗糙但威力恐怖的违禁品：
“长官您是行家，您看看这帮人的眼神，看看这些还在流血的装备。”
“如果是普通的走私犯，敢在这个位置、这么明目张胆地卖这种只有疯子才用的东西吗？”
秦衡顿了顿，语气变得意味深长：
“这可是机密任务。我们在测试一种针对虚空的新型战术。因为涉及到……咳咳，一些不太合规的手段，所以不能走正规渠道。”
“您要是把这摊子砸了，耽误了凌长官的‘实验数据’……”
秦衡没有把话说完，只是轻轻拍了拍队长的手背，那张储值卡顺滑地滑进了队长的袖口：
“当然，兄弟们巡逻辛苦，我也懂规矩。”
“这点茶水费，给兄弟们润润喉。至于那些证件嘛……正在补办，正在补办。”
队长握着那张卡，感受着里面沉甸甸的分量，又看了看夜泽皓那群人确实不像善茬的样子，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
一万战功啊！这可是他半年的工资！
而且对方搬出了凌尘，真假难辨，万一是真的，自己这身皮还要不要了？
“咳咳！”
队长猛地咳嗽两声，脸色瞬间多云转晴，变脸之快堪比翻书。
他收起警棍，对着身后的队员挥了挥手：
“都退下！退下！一场误会！”
他转过头，对着秦衡露出一个那满是褶子的笑容，甚至还带着几分讨好：
“原来是特战司的秘密任务啊！早说嘛！我就说这几位兄弟骨骼惊奇，一看就是国家的栋梁！”
“证件正在办是吧？理解，理解！特事特办嘛！”
队长拍了拍秦衡的肩膀，一副“自己人”的模样：
“那你们忙，以后这片街区，我让兄弟们多照应着点。谁敢来找麻烦，报我**‘黑虎’**的名字！”
“多谢黑虎队长。”秦衡笑眯眯地拱手。
“好说好说！收队！”
队长带着那一队巡逻兵，像来时一样呼啦啦地走了，甚至还顺手帮他们赶走了几个想看热闹的小混混。
……
“这……这就完了？”
卫磐看着那队远去的背影，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他刚才甚至已经做好了血溅五步的准备，结果秦衡上去说了几句悄悄话，塞了个东西，对方就叫上兄弟了？
“这就叫‘规矩’。”
秦衡转过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变回了那个精明的商人。他有些肉疼地揉了揉眉心：
“刚才那一握手，没了一万战功。那是我们刚才卖了一上午的总收入。”
“一万？！”柳清瑶尖叫，“你疯了？给那个混蛋那么多钱？”
“这叫**‘保护费’，也是‘入场券’**。”
秦衡看着众人，认真地给这群东域的大佬们上了一课：
“在中域，法律是给守法的人定的。而在黑市，利益才是唯一的法律。”
“这一万战功，买的不仅仅是不被抓，更是这片街区的独家经营权。”
秦衡指了指周围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甚至想使坏的其他摊主。此刻，那些人看到连巡逻队都对他们客客气气，眼神里充满了忌惮，纷纷低下了头。
“看到了吗？”
秦衡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
“从现在起，在这条街上，我们就是‘有背景’的人了。”
“哪怕这个背景是买来的，也是背景。”
夜泽皓看着秦衡，又看了看这光怪陆离的黑市，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受教了。”
他握紧了拳头，虽然不喜欢这种弯弯绕绕，但他必须承认，秦衡是对的。
“既然路铺平了。”
夜泽皓眼中精光一闪：
“那就别浪费秦兄的一万战功。”
“把招牌挂高点！”
“把喇叭声音调大点！”
“告诉所有人——东域的货，量大，管饱，不怕死的……尽管来！”
这一天，第七战区的黑市里，流传起了一个传说。
有一群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疯子，背景通天（据说直通特战司），卖的东西虽然副作用大得吓人，但真能在关键时刻救命。
他们的店铺名叫——【拼命杂货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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