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王的势力愈发猖獗，在纯血家族的宴会厅里，食死徒们举杯高呼，而麻瓜出身的巫师们则开始夜不能寐。
卢修斯·马尔福和纳西莎·布莱克的婚礼如期盛大举行，黑魔王亲自光临，赐予他们“荣耀”。
西弗勒斯没有去，只是让一只灰林鸮送去了礼物——马尔福家族收藏中缺失的那几件12世纪的纯银魔药器具，附上一张简洁的贺卡，字迹锋利如刀：
“致卢修斯与纳西莎，愿你们的联盟比我的魔药更稳固——S.S.”
因为他知道，这样的场合不适合他。
他不是卢修斯那样的贵族，不会在觥筹交错间游刃有余，更不愿在黑魔王面前扮演谄媚的追随者，他宁愿独自熬煮药剂，至少在坩埚前，他还能掌控一切。
还有莉莉·伊万斯和詹姆·波特在一起了。
这个消息像一阵风一样席卷了霍格沃茨，格兰芬多们欢呼雀跃，斯莱特林们嗤之以鼻，而西弗勒斯只是沉默地听着，他并不意外，波特虽然傲慢自大，但他确实爱莉莉，而且会拼了命保护她，西弗勒斯虽然不喜欢他，但他不得不承认，莉莉和波特在一起，以后会很幸福。
然后只是继续低头熬制他的狼毒药剂。
多琳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翻着一本厚重的典籍，偶尔抬头看他一眼。她没问他的感受，因为她知道——西弗勒斯对莉莉的感情是一种遥远的、平静的祝福。
“波特会好好待她。”西弗勒斯突然开口，声音低沉，但很平静。
多琳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他放下搅拌棒，黑眸望向窗外，雨丝斜斜地打在玻璃上，模糊了远处的魁地奇球场。
他低声说，像是自言自语，“莉莉值得幸福，而波特……虽然是个傲慢的混蛋，但他爱她。”
多琳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书页边缘，没有抬头。
“那你呢？”她最终轻声问。
西弗勒斯侧过头看她，目光深邃而安静，他没有回答，但多琳知道答案。
——他早已习惯了她的存在。
狼毒药剂的研制进入了最后阶段。
西弗勒斯几乎住在了魔药教室里，熬到深夜，甚至直接睡在实验台旁，多琳每晚都会来，带着热茶和食物，有时候只是安静地看书，有时候帮他记录数据。
他们很少交谈，但沉默从不令人不适。
风裹挟着山毛榉的花粉穿过霍格沃茨的长廊，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头发上沾满了细小的金色颗粒，像是撒了一层碎金粉，他浑然不觉，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水晶瓶，里面荡漾着银蓝色的液体——狼毒药剂最终改良版，经过四个月不眠不休的研制，终于在今天清晨完成了最后测试。
成功了？多琳的声音从魔药教室门口传来，伴随着一阵栀子花的香气。
西弗勒斯没有抬头，但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显而易见。他将水晶瓶举到阳光下，液体折射出奇异的光彩，昨晚满月时在禁林边缘做了测试，那只被咬伤的狐狸完全保持了清醒意识。
多琳轻快地走到他身边，裙摆扫过散落一地的羊皮纸。
她今天罕见地扎起了头发，露出纤细的脖颈，发间别着一朵小小的蓝色勿忘我。西弗勒斯注意到她的指甲染成了淡紫色，这是她庆祝重要日子时的小习惯——期末考试结束的标志。
“邓布利多校长会很高兴，”多琳接过水晶瓶，指尖在西弗勒斯掌心短暂停留，“尤其是知道这能让莱姆斯·卢平不再那么痛苦。”
西弗勒斯轻哼一声，开始收拾实验台：“别把我想得太高尚，这只是为了证明我的价值，好让邓布利多给我提供保护。”
“当然，”多琳狡黠地眨眨眼，“全霍格沃茨都知道西弗勒斯·斯内普做任何事都只出于功利目的。”
莱姆斯·卢平感不感激，他做这些不是为了任何人——除了他自己，或许……还有她。
多琳伸手，轻轻拂去他袖口沾上的药渍。她的指尖温暖，触碰短暂却清晰。
西弗勒斯低头看着她，黑眸深沉。
她没有收回手，他也没有退开。
有些话，不必说出口。
当夜幕降临，禁林边缘的草地上铺着多琳带来的格子毛毯，保温瓶里是她特制的薄荷热可可。
西弗勒斯架起铜制望远镜，调整着观测角度，远处传来狼人变身的嚎叫，但比往常少了几分痛苦，多了几分人性化的呜咽。
“药效很好。”西弗勒斯低声说，望远镜镜片上反射着月光，“卢平今晚不会伤害自己或别人了。”
多琳裹紧披肩，仰头望着满天繁星：“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伏地魔没有崛起，我们现在会在做什么？”
“我会在魔药协会做研究，”西弗勒斯不假思索地回答，“你会...在某个遥远的地方，养一花园的栀子花，写没人看的诗。”
多琳轻笑出声：“这么确定我会写诗？”
“你魔药笔记的边角全是押韵的胡话。”西弗勒斯放下望远镜，转头看她，“月长石闪，缬草蓝，顺时针搅七圈...”
“那是记忆诀窍！”多琳假装恼怒地用披肩打他，却被他突然抓住了手腕。
星光下，西弗勒斯的眼睛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墨水，倒映着多琳微微惊讶的脸。他慢慢松开她的手腕，转而握住她的手，动作轻柔却坚定。
“谢谢。”他低声说，声音几乎被夜风吹散。
多琳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回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他手背上那道魔药灼伤的疤痕。远处，禁林里的狼嚎渐渐平息，化作人类般的啜泣与安慰声。
满月高悬，见证着两个年轻人在动荡时代中找到的宁静时刻。
他们肩并肩坐着，手牵着手，不需要言语来表达那些太过珍贵、太过脆弱的情感。在这个黑暗逐渐笼罩魔法世界的夜晚，至少这一小片草地被星光温柔照亮，而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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