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弋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是他以前常听的一首流行歌,调子轻快得像山间的溪流。他断断续续哼着 “今天天气好呀,适合去郊游”,尾音还带着点不自觉的上扬,透着股莫名的喜庆。
霍去病跟在旁边,耳朵竖得直直的,听着新鲜。他从没听过这样的调子,也跟着哼了起来,只是把 “郊游” 唱成了 “打猎”,跑调跑得没边,像破锣敲在石头上。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跑调的旋律在山林里回荡,连枝头的鸟儿都扑棱着翅膀飞近了些,像是在凑热闹。
“任兄,你这唱的是啥?‘今天天气好,下山打老虎’?” 霍去病一边哼一边皱着眉,手指还在大腿上跟着打节拍,“打老虎哪有这么高兴的?咱们漠北那边,猎户见了老虎都得绕着走,遇上一次能吹半辈子,哪敢这么轻松地唱出来。”
任弋忍不住笑了,弯腰捡起一片落在脚边的枫叶,捏在手里转了转:“这是我家乡的小调,瞎编的词,图个乐呵。真遇到老虎,我跑得比谁都快,哪会这么唱。” 他顿了顿,故意凑近霍去病,压低声音逗他,“不过要是霍兄在,别说打老虎,就算是打匈奴,都能编成歌~‘霍将军,真英勇,一箭射穿匈奴营,漠北草原都闻名’,你说好不好听?”
霍去病被逗得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任弋肩膀上,力道大得让任弋踉跄了半步:“任兄你这嘴,比说书先生还会说!要是咱们以后能在长安开个茶馆,你说书,我护场,保管天天满座,赚的钱能堆成山!”
“那可不行。” 任弋揉着被拍疼的肩膀,摆了摆手,“我怕我说‘霍将军赤手空拳打老虎’,人家以为我编瞎话,把我赶出去不说,还得扔我烂菜叶。”
两人说说笑笑,脚步也轻快了不少。脚下的山路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踩上去沙沙响,像踩在软垫子上。两侧的草丛长得半人高,开着零星的白色小野花,风一吹,花穗晃悠悠的,还带着点草木的清香。偶尔有几只蚂蚱从草丛里跳出来,又飞快地钻进另一边的草叶下,不见了踪影。
任弋下意识扫了一眼右侧的草丛,只看到草叶晃动,没发现异常,便放下心来,继续跟霍去病聊起长安的趣事。
霍去病说长安西市的糖葫芦最好吃,山楂裹着的糖壳子又薄又脆,咬一口能甜到心里,冬天吃的时候还会粘嘴唇;任弋听了,咂咂嘴说他家乡的糖葫芦花样更多,有夹核桃的、夹豆沙的,还有裹着芝麻的,比纯山楂的还香,说得霍去病直流口水,一个劲追问什么时候能尝尝,还说 “要是能带到漠北,让兄弟们也尝尝就好了”。
任弋正想跟他说 “以后有机会带你去尝尝”,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响,带着急促的警报音,像拉响了紧急哨子:
【警报!警报!宿主小心!距离你三十米外的那片草丛里,藏着一只雄性华南虎!头尾长约 2.5 米,体重差不多 150 千克,看它的姿态,肚子瘪得很,应该是饿了好几天,正盯着你们俩当猎物呢!】
“华南虎?” 任弋的笑声瞬间停住,脚步也下意识顿住,手指紧紧攥住了手里的枫叶,“这是什么品种?我只听过白虎、东北虎,没听过华南虎啊。是比东北虎还厉害吗?东北虎可是能一巴掌拍碎野猪骨头的。”
【哎……】系统的电子音里带着点无奈,还有丝明显的 “鄙视”,像老师看着上课走神的学生,【宿主你平时都看些啥啊?连这都不知道,亏你还自称博览群书。中国常见的虎类品种有四种:东北虎、华南虎、孟加拉虎、印支虎。这华南虎是咱们中国特有的,跟大熊猫似的金贵,可惜现在是古代,数量还不少。】
系统顿了顿,又切换成科普小老师的语气,说得更详细了些:【它跟东北虎不一样,不喜欢待在冷地方,专挑南方的热带雨林、常绿阔叶林待,也爱往山脊、矮林灌丛里钻,岩石多的地方更是它的地盘。它性格孤僻得很,喜欢单独行动,不成群,晚上最活跃,跟夜猫子似的。嗅觉比狗还灵,几里地外的猎物都能闻到,跑起来快得能追上鹿,还会游泳,就是爬树不太行,算是个旱鸭子里的游泳健将。】
【而且它吃肉特别狠,专挑野猪、鹿这些草食动物下手,一口能咬断猎物的脖子。”】系统补充道,语气里还带了点紧张,【长得也有特点,头圆滚滚的,耳朵短得像没长开,四肢粗得跟小树干似的,尾巴长,胸口肚子上有乳白色的毛,全身是橙黄色,布满黑色横纹,条纹又短又窄,体侧还常出菱形纹,看着就凶,是这山林里的霸主,比你之前想的 “山君” 还厉害三分!】
“嘶!” 任弋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压低声音,连呼吸都放轻了,“这么危险?三十米的距离,它要是扑过来,咱们俩能躲得开吗?我这小身板,怕是不够它塞牙缝的。”
一旁的霍去病见他突然停住,还把声音压得这么低,也跟着警惕起来。他手按在腰间,那里本该挂着他的佩剑,此刻却空空如也。脚步轻轻向后退了半步,凑到任弋身边,小声问:“啥?啥危险?是不是有野兽?是野猪还是熊瞎子?”
任弋没敢大声说,只是用下巴指了指三十米外的那片草丛。那片草丛比周围的更密,草叶微微晃动,却没看到风动,显然是里面藏了东西。他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得像蚊子叫:“那里埋伏着一只猛虎,看样子是饿坏了,眼睛都快冒绿光了,正盯着咱们俩,准备偷袭呢。”
“!” 霍去病的眼睛瞬间亮了,不是害怕,而是像看到猎物的雄鹰,眼里满是兴奋。他下意识握紧拳头,指节泛白,身体微微前倾,肌肉都绷得紧紧的,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真的?太好了!说起来,李广那老贼就是因为射虎出的名,长安城里的人都夸他飞将军,连陛下都赏了他黄金百两。我早就想跟老虎较量较量了,可惜一直没机会!”
他顿了顿,又有点可惜地咂咂嘴:“就是现在手里没武器,不然今日我也搏杀一回山君,让那老贼知道,谁才是真本事!他射虎靠运气,我射虎靠的是真功夫!”
任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跟飞将军李广有仇?我记得他是跟你同时期的名将,打匈奴也很厉害,你怎么叫他老贼?”
“怎么没仇!” 霍去病一听,语气瞬间愤慨起来,眉头都拧成了疙瘩:“他儿子李敢,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找了个不着调的理由,说我叔叔卫青故意让他父亲在漠北迷路,没赶上大战。当众就把我叔叔给打了!我叔叔脾气好,觉得都是军中同僚,不跟他计较,可我不行!”
他攥着拳头,指节都泛白了,语气里还带着点委屈:“我后来找了个机会,在皇家猎场里报复回去。本来就是想教训他一下,瞄准的是他的腿,想让他瘸上几天,吃点苦头就行。结果他自己乱闪,刚好撞在箭上,就这么死了。后面姨夫(汉武帝)还把我臭骂了好几天,说我冲动,差点把我贬去守边关,你说我冤不冤?”
“呃……” 任弋听得目瞪口呆,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霍去病和李广家族的这段恩怨。他张了张嘴,想安慰两句,又不知道说啥,只能干笑两声,把话题拉回来,“先不说这个,当前最要紧的是那只老虎。三十米的距离,以华南虎的爆发速度,三到五秒就能扑到咱们面前,得赶紧想办法。”
霍去病也收起了愤慨,重新聚焦在打虎上。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眼睛里的兴奋又冒了出来:“任兄,你刚才问我想不想搏杀山君,我当然想!就是缺一把趁手的武器,要是有我那把大弓在,今天定要让你开开眼界,看看我怎么一箭射穿老虎的头骨!”
他说这话时,身体已经做好了准备。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像在战场上扎稳了马步,双手微微握拳,手臂上的肌肉线条都清晰起来,随时能应对老虎的突袭。
任弋见状,笑了笑,右手轻轻一挥。淡蓝色的光点闪过,像小烟花似的在掌心炸开,一把造型奇特的长弓瞬间出现在他手中。
弓身是银灰色的,带着齿轮状的纹路,阳光照在上面,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一看就知道是用钨金打造的,既轻便又结实;弓弦是黑色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绷得紧紧的,像拉满的弹簧,泛着细腻的光泽。同时出现的还有五根箭矢,箭杆同样是钨金材质,比普通箭矢细一些,却更沉,箭头磨得锋利,还带着倒刺,一看就知道穿透力极强。
这是逆战枪械库出品的超级复合弓,威力远超古代的弓箭,拉弓省力还射程远。
“喏,这个给你。” 任弋把复合弓和箭矢递到霍去病手中,“试试这个,保管比你平时用的弓好用。这弓看着轻,力道可不小。”
霍去病接过弓,入手轻飘飘的,比他平时用的一石弓轻了不止一倍。他皱着眉,把弓在手里上下抛了抛,又用手指敲了敲弓身,发出 “当当” 的清脆声响。他语气里带着点怀疑:“任兄,你莫不是被人骗了?这弓看着奇形怪状的,连个雕花装饰都没有,跟个铁疙瘩似的。这么轻,怕是拉满了也没力气,射出去都未必能命中目标,更别说打虎了。”
“你试试就知道了,别以貌取弓。” 任弋笑着摆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小树,“你平时拉一石弓要费多少劲?试试这个,看能不能拉满,能不能射中那棵树的树干。”
霍去病将信将疑地拿起弓箭,搭箭拉弓。让他惊讶的是,这看似轻便的弓,拉起来却异常轻松。他平时拉一石弓要用上七分力,可这把弓,只用了三分力,就将弓拉得如同满月!弓弦紧绷,发出轻微的 “嗡” 鸣,箭尖稳稳对准不远处的小树,他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力道蓄在弓身里,仿佛随时能爆发出来,将箭头射进树干深处。
“这……” 霍去病眼睛瞪得溜圆,嘴巴都微微张开了,“这弓居然这么省力?而且力道还这么足?比我那把两石大弓还厉害!这要是在战场上,我能连续射上百箭都不费劲!”
他正想再试试射程,突然感觉到背后传来一股寒意。不是风的冷,而是野兽盯着猎物的那种冰冷,带着股血腥气。是老虎的气息!
霍去病反应极快,几乎是本能地猛地一个下腰转身。他的动作快得像一阵风,汉服的下摆都被带得飞了起来,头发也散乱了些,却丝毫没影响动作。
背后三十米外的草丛里,一只橙黄色的华南虎正高高弓起身子,像一张拉满的弓。它的前爪按在地上,爪子深深陷进泥土里,尾巴微微翘起,末端还在轻轻晃动,喉咙里发出低吼,像闷雷在滚动。它的眼睛是琥珀色的,死死盯着两人,里面满是饥饿和凶光,嘴角还挂着涎水,显然是准备扑击了!
或许是被霍去病突然的转身吓了一跳,华南虎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身体又压低了些,像是在调整扑击的角度。
就是现在!
霍去病没有丝毫犹豫,手指一松,箭矢如离弦之箭,带着 “咻” 的破空声,像一道银色的闪电,直奔华南虎的眉心!
“中!” 任弋在旁边忍不住喊了一声,心脏都跟着提了起来。
箭矢精准命中华南虎的眉心!箭头深深扎了进去,只留下半截箭杆露在外面,鲜血瞬间从伤口流出来,染红了它橙黄色的皮毛。
华南虎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声音尖锐得像破了的铜锣,震得人耳朵发疼。它的身体踉跄了一下,却没有立刻倒下,反而变得更加狂暴。它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牙齿,爪子也伸了出来,带着寒光,就要朝着两人扑来!
霍去病眼疾手快,根本没给华南虎扑来的机会。他迅速从箭囊里抽出第二支箭,搭箭拉弓,动作一气呵成,“嗖!” 的一声,箭矢射中华南虎的左眼!紧接着,第三支箭也射了出去,“嗖!” 的一声,命中了华南虎的前腿!
“嗷 ——” 华南虎的嚎叫变得短暂而凄厉,像是被打断了的哭嚎。它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静。只有胸口还在微弱起伏,显然是活不成了,只是还没彻底断气。
任弋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查看。华南虎已经昏迷了,眉心的箭杆还在微微晃动,鲜血顺着箭尾流出来,染红了周围的草叶和泥土,散发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抬头看向霍去病,笑着开玩笑:“霍兄,你这三箭够准的啊!不过在我家乡,老虎是保护动物,要是随便杀老虎,可得蹲十年以上的牢,还得罚不少钱,够买好几车糖葫芦的。”
霍去病也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那把超级复合弓,翻来覆去地看,一会儿摸一摸弓身的纹路,一会儿拉一拉弓弦,眼神里满是喜爱,像得了宝贝的孩子:“任兄,此弓当真是宝弓!发力不足一石,威力却直逼两石大弓,而且还这么轻便,骑马作战时带着也不费劲,不会影响动作!有了它,以后射杀猎物、在战场上杀敌,更是如虎添翼!”
“你喜欢就好。” 任弋摆了摆手,很大方地说,“这弓送你了,还有这捆箭矢,也一起给你。以后你要是想打猎、杀匈奴,都能用它。咱们兄弟俩,不用这么见外。”
“真的?” 霍去病眼睛瞬间亮了,像点亮了两盏灯,语气里满是惊喜,还有点感动。他攥着弓的手都微微颤抖了:“任兄,这可是宝弓啊!比陛下赏我的那把弓还好!你就这么送我了?”
“咱们兄弟俩,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任弋笑着说,又抬手从枪械库空间里拿出一把匕首递给他。这把匕首造型像兽爪,刀刃是钛锶钨钢混合材质,薄而锋利,泛着冷光,能清晰地映出人影;刀柄是皮质的,贴合手掌曲线,上面还有细小的防滑纹路,握在手里特别稳:“这个也送你,剥皮用的,比你用弓箭方便,也不会损坏虎皮。”
霍去病接过匕首,在手里挥舞了两下。刀刃划过空气,发出 “唰” 的轻响,像风吹过树叶。他忍不住赞叹:“这,这真是一把宝刀!刀刃锋利得能削断头发,握着手感也好,比我那把贴身匕首好用多了!任兄,你这份情,我记在心里了!以后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他也不再多说客气话,提着匕首走到华南虎身边,蹲下身开始剥皮。他的动作熟练得很,显然是在军营里练过。以前在漠北,猎杀了野猪、鹿,都是他亲手剥皮处理,手法又快又准。
他先在华南虎的腹部划了一道整齐的口子,避开内脏,然后小心地将皮与肉分开,手指动作灵活,像在拆解一件精密的器物。偶尔遇到粘连的地方,他会用匕首轻轻挑开,生怕损坏了虎皮。
任弋站在旁边,看着鲜血淋漓的场面,忍不住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两步。他还是有点怕这种血腥的场景,鼻尖萦绕着浓重的血腥味,让他有点反胃。他干脆别过头,看向远处的山林。远处的天边已经泛起了淡淡的炊烟,显然是快到山下的城镇了。
没过多久,霍去病就把虎皮完整地剥了下来。虎皮展开,足足有两米多长,橙黄色的皮毛上带着黑色的横纹,看着就很华贵。他又用匕首解剖出老虎的虎鞭、爪子和几颗完整的牙齿。这些都是值钱的东西,在城镇里能换不少钱。
他用任弋递过来的外套,把这些东西包好,提在手里。然后把虎皮搭在肩膀上,虽然虎皮沉得很,压得他肩膀微微下沉,他却笑得合不拢嘴,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走!任兄,咱们下山!” 霍去病拍了拍任弋的肩膀,语气里满是兴奋,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有这虎皮和虎骨,到了山下的城镇,肯定能换不少钱。到时候咱们先找个酒馆,点上两斤牛肉,再来一壶好酒,好好吃一顿!”
“好!” 任弋笑着点头,从空间里摸出一瓶可乐,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冰凉的可乐顺着喉咙滑下去,压下了刚才闻到血腥味的不适感。
两人重新上路。霍去病扛着虎皮,手里提着包好的虎鞭和爪子,偶尔会停下来调整一下虎皮的位置,避免滑落;任弋跟在旁边,手里拿着饮料,偶尔喝一口,两人一边走一边聊。
阳光透过树梢洒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万界:公路求生你让我王牌竞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