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右边！它们来了！！”
“快打那个怪物！”
“啊啊啊啊——！我的肩膀！！”
“要炸...呃！”
“嗡——！噗呲呲呲——！”
......
监视器屏幕上的画面定格。
正中央，是那个如同杀戮机器般的身影，甩动着两条复关节机械臂，冷酷地切割着血肉。
远端的另一边，机械臂的末端，甚至还挂着一团难以名状的扭曲怪物残骸。
录像的光线散射出来，映照出齐萨姆那张同样开始扭曲的脸。
房间内死寂无声，只有各种电子设备运行发出的微弱嗡鸣。
哐当一声，齐萨姆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瘫坐回他的椅子上。
他颤抖着手扶住额头，指尖冰凉。
“看来这个机器人，并不是报告里提到的那个能用重炮轰碎机械野兽的型号。”德米浑厚的声音响起。
一旁，德米如同铁塔般站在监视器旁，反复观看着顾际作战的录像片段。
“但它的近战破坏力和战术协同能力，显然更为突出。”德米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齐萨姆听着他那仿佛事不关己的点评，牙缝里挤出浊气。
“这他妈是机器人的问题吗？！”
德米按下暂停键，转过头，平静地看向齐萨姆。
两人对视着，齐萨姆见德米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自己，似乎在等待他的下文。
“你看我做什么？？”齐萨姆双眼圆睁，尽管他有一只眼睛并不需要“睁”这个动作。
“那踏马是禁地生物！！”
他一把夺过监视器的控制权，快速回放录像，将画面调整到窥探之触最清晰的几个镜头上。
“你看看！你他妈好好看看！”齐萨姆几乎要把肺里的空气全都挤出来，才能宣泄内心的惊骇与愤怒。
“这踏马是禁地生物！我们拿什么跟这种东西打？！！”
德米缓缓将双手抱在胸前，“所以呢？”
闻言，齐萨姆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谬论，脖子僵硬地向前探去，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又猛地缩回头，双手无措地一会儿抓住扶手，一会儿又烦躁地挠着头皮。
“所以呢？所以呢？？？”他抱着脑袋，无法理解德米怎能如此平静，“你他妈怎么能轻飘飘地说出这三个字？
禁地生物入侵械行区，我们都得完蛋！就连机械尊者在这种情况下也是狗屁一团，懂吗？！！”
“呵。”德米满不在乎地轻笑一声，随即缓缓俯身，靠近慌乱失措的齐萨姆，几乎贴着他的脸，低声道：“你们械行区的人，胆子都这么小吗？”
显然，德米蛮记仇。
齐萨姆此刻脑子一团乱麻，根本没心思理会德米的嘲讽，整个人向后瘫倒在椅子里，眼神发直。
“你想太多了。”德米重新站直身体，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冷静，“如果真的是禁地生物大规模入侵，根本轮不到我们去找它们。
它们会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主动涌过来，把我们撕碎。”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那样的话，我们根本活不到今天。”
躺在椅子上的齐萨姆，呼吸逐渐变得平稳下来。
“对啊！”他的声调毫无征兆地拔高，依然刺耳，随后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闪烁起精明的光芒。
“对啊！如果是真正的禁地生物入侵，绝不可能只是这种小打小闹的规模！”
他的眼珠飞快地转动着，双手不自觉地相互摩挲，仿佛在搓揉着无形的财富一般。
“那这些‘禁地生物’的来源就非常值得探究了……它们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德米言简意赅地提议：“再派人出去找。”
“不行，不行。”齐萨姆立刻摇头，“我的奴隶已经折了四分之一了，还有好几支小队派出去后就音讯全无，估计也全交代了。”
德米瞥了齐萨姆一眼，他倒不认为齐萨姆是单纯的吝啬。
事实正如齐萨姆所说，财团对奴隶施加的控制手段极少出错。
任务超过一天没有返回，基本就可以判定为全军覆没。
毕竟，不是每个车队都有胡力奇那种“小机灵鬼”懂得如何“合理”地保全自己。
于是，德米提出了一个更符合当前利益的建设性意见：“先专注于眼前能捞到的好处吧。关于这些‘禁地生物’的踪迹，我们可以从长计议，慢慢调查。”
说完，他操作监视器，将画面快进到最后——顾际操控机械臂大杀四方的场景。
齐萨姆歪过头，视线再次落在屏幕上，眼神变得复杂而深沉，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
【每日简报：废弃历38日，异常天气：无，异常事件：无。】
顾际靠在基地舱门口，收到了指南的提示。
“异常事件的持续时间大概在4到5天……总算有了个大致的数据范围，以后也能做个参考了。”
他关闭提示，侧头看向舱室内。
胡力奇被结结实实地五花大绑着，身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但整个人却像是失了魂一样，眼神涣散，口中不时发出无意义的呓语。
这自然是顾际昨晚从战场上捡回来的俘虏。
他稍加审讯，只问出了这家伙的名字叫胡力奇，以及他们来自一个叫“淘金蟹”的移动据点。
但再深入一点的关键情报，胡力奇就完全无法正常回应了，问什么都只是胡言乱语。
到了白天，这家伙更是彻底无法沟通，只是一个劲地挣扎，想要摆脱束缚。
顾际不清楚胡力奇这是什么情况，看样子是问不出更多东西了，只好先把他扔在这里。
抛开这个意外获得的“人质”不谈，今天库才应该快到了，血机偶那边想必也已准备就绪。
但这些都不是眼下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在这个即将集结部队讨伐渗水种巢穴的关键时刻，世界频道爆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世界频道】
-天眼集团-：“我们已经和触发灵魂释放事件的玩家取得联系，并且获得了渗水种的初步应对方法。
虽然事件已结束，但这意味着残留的渗水种巢穴均已发展到相当危险的程度。
请广大玩家依据这份情报，尽力清除你们附近的每一处巢穴。”
（附件：渗水种全面情报.pdf）
“老天开眼啊！！！”
“感谢天眼集团！！！”
“太好了！终于有办法对付这些鬼东西了！”
“我他妈要把它们撕成碎肉再塞回它们自己的pY里去！！！”
————
单看世界频道的反应，简直像是在过大年。
渗水种事件期间，因此死亡的玩家数量接近一千万，这个数字相当于之前玩家总死亡数的五分之一，仅仅因为这一个事件。
而这还不包括废弃地本土势力的伤亡。
据说有一座人类堡垒被渗水种渗透，最终沦为死城。
还有的地区因为数个巢穴扎堆，整片区域都化为了生命禁区，无人敢靠近。
目前，已经有一些势力开始自发组织讨伐队，试图清剿这些怪物。
好在，渗水种虽然能力诡异，但本身的生命力并不算顽强，身体相对脆弱。
只要注意避免与“窥探之触”进行视线接触，击杀它们并不算太难。
顾际看着频道里一片欢腾和咬牙切齿的复仇宣言，内心毫无波澜。
顾际：很简单啊.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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