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北部,达尔文港。
昔日的荒凉早已被蓬勃的生机取代。
高耸的钢结构起重机如同钢铁巨人,高效地装卸着货物。
整齐划一的仓库群在阳光下反射着浅灰色的光泽。
港口管理中心大楼顶部,那面蓝底镶嵌着南十字星的旗帜迎风招展,无声地宣告着这片土地的主权与新生。
然而,在这片井然有序的现代化图景中,一艘船的闯入,带来了不和谐的杂音。
这是一艘船体斑驳、油漆剥落、悬挂着一面模糊不清商船旗(仔细辨认,能看出带有东印度公司徽记的某种变体)的货轮,“旧日号”。
它吃水颇深,航行姿态透着一股与周围船只格格不入的陈旧与迟缓,仿佛从某个被时光遗忘的角落里钻出,悄然滑入了这片充满活力的水域。
海关负责人科密斯,一位在“大平安保”经历过严格历练、眼神锐利如搜寻猎物的鹰隼的中年人,立刻嗅到了异常的气息。
他没有任何犹豫,亲自带领一队训练有素、表情冷峻的关员,踏着坚实的步伐登上了“旧日号”的甲板。
例行公事的文件查验环节,对方提供的单据看似齐全,却经不起推敲,几个关键日期和货物品类存在模糊之处。
那位自称船长的男人,眼神闪烁不定,脸上堆砌着过于热情的笑容,在科密斯检查货舱时,刻意凑近,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压低声音说道:
“尊敬的长官,远航枯燥,我们船上备有一些……嗯,特别的‘商品’,提神效果极佳,能让疲惫一扫而空。价格嘛,绝对公道。”
他搓着手,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海上生活漫长,兄弟们都需要这个解解乏,您和您这些辛苦的弟兄们,不妨也试试?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说着,他不动声色地示意旁边一名船员撬开了一个密封严实的木箱。
里面是层层防潮油纸包裹的、一种呈不规则块状的灰白色膏状物,刚一暴露在空气中,一股甜腻中带着酸涩的怪异气味便弥漫开来。
科密斯的瞳孔在千分之一秒内猛地收缩了一下,但他脸上肌肉控制得极好,非但没有露出异色,反而恰到好处地显露出一丝被勾起的兴趣,甚至还带着点商人的精明:
“哦?提神的好东西?看起来倒是稀罕。诸位远道而来,想必也辛苦了。这样,我们先按规矩取样,查验一下成分是否符合我国的卫生和安全标准。”
他转头,对身后一名心腹关员语气如常地吩咐:“来人,带船长和诸位船员先生们去港口休息室,用好茶点招待,按最高规格,务必让贵客感受到我们澳洲的热情!”
他语气热情洋溢,手下关员心领神会,立刻上前,“殷勤”而不容置疑地将那些眼神各异的船员们“请”下了船。
在无人注意的转角,科密斯一把拉过那名心腹,语速极快、声音压得极低:“取样,立刻用特制容器密封,派最快的气垫船,专人护送,送往‘沿海第四生物医学研究中心’,标明最高优先级!告诉他们,疑似……‘枯萎药剂’!”
样品被以最快的速度送走。
科密斯则转身回到休息室,脸上重新挂起笑容,亲自作陪,与那船长天南海北地闲聊,桌上甚至适时地摆出了几锭用于“验货”和“谈价”的黄金和一小叠英镑,极力营造出一种“此事可为、有利可图”的宽松氛围,目的就是稳住这群行踪诡秘的不速之客。
…………
沿海第四生物医学研究中心。
年轻的研究员卡尔(他曾是以瓦迪颇为看好的学徒,但因内心对生命科学的强烈召唤而转投巴斯德门下)正准备结束一天的工作。
当他接过海关紧急送来的、标注着“最高优先级”的密封样本时,起初并未太过在意,以为是某种新发现的奇特矿物或香料,需要做成分分析。
但当他按照实验室最严格的流程,在高效的通风橱内,使用精密的化学检测仪器进行初步分析时,屏幕上跳出的分子结构数据和生物碱特征反应谱,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些数据,与他曾在一次绝密级培训中,接触到的、由蒋宸亲自编写签发的《高危物质管制清单》绝密附录里,某种代号“枯萎药剂”的描述高度吻合!
“高纯度鸦片提取物,经过特殊的乙酰化工艺处理……物理性状……化学特性……极易通过人体黏膜吸收,强烈作用于中枢神经系统,产生短暂的强烈欣快感,随后是深度的神经抑制和难以忍受的生理、心理戒断反应……具有极强精神依赖性和躯体破坏性,可快速导致个体崩溃,社会结构瓦解……”
卡尔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股无法遏制的、冰冷的愤怒!
“这东西……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从试图入境的货船上查获的?!”
卡尔猛地冲出实验室,一把抓住护送样本前来、仍在待命的海关官员的胳膊,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有些嘶哑:
“来源!这东西从哪里来的?!立刻!启动最高安全警报!通知内务部和总规划师办公室!这不是普通走私,这是最高等级的、蓄意的生化攻击与文明破坏行为!”
通讯室内, 卡尔的手指因愤怒和急切而微微颤抖,但他凭借强大的意志力,精准而迅速地拨通了一个极少动用、线路经过多重加密、直通国家最高决策层的保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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