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室的镜面映出林溪轻盈的身影，编舞老师抱着手臂站在一旁，脸上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很好！这个wave（波浪）动作做得比昨天流畅十倍，转体时的定点也稳了，”她抬手鼓掌，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许，“林溪，你这进步速度简直让人惊讶，看来是下了苦功的。”
林溪扶着膝盖喘着气，额角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微微发痒。听到夸奖时，她下意识地看向门口——那里空荡荡的，哥哥们今天有杂志拍摄，没能像往常一样守着她练舞。但心里还是暖融融的，仿佛能看到他们若在此时，定会笑着冲她比大拇指的模样。
“不过别骄傲。”编舞老师话锋一转，语气又严肃起来，“你的身体协调性还有提升空间，这个侧翻动作要是能再舒展些，舞台效果会更惊艳。以你的悟性，完全可以做到更好，千万别松懈。”
林溪用力点头，鼻尖却忽然有些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只当是练舞时出汗吹了空调，没太在意，继续跟着音乐重复练习那个被点名的侧翻动作。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地板上，拉出细长的光斑，她的影子随着动作跳跃，像只努力振翅的蝴蝶。
傍晚回到别墅时，林溪觉得头有些沉。推开家门，迎接她的不是往常热闹的说话声，而是客厅里散落的外套和剧本——哥哥们还没回来。她踢掉鞋子，把自己摔进沙发里，只想蜷一会儿，却没料到眼皮越来越沉，意识像被浓雾裹住，渐渐模糊下去。
再次睁开眼时，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她动了动手指，触到一片温热的皮肤，转头才发现，顾衍正坐在床边，掌心贴着她的额头，眉头拧成了川字。
“醒了？”他的声音带着些微沙哑，眼底泛着明显的青黑，眼下的乌青像被墨笔晕染过，“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林溪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疼，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顾衍立刻倒了杯温水，用棉签沾湿了递到她唇边：“慢点喝，你发烧了，39度2。”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手心烫得像揣了个小火炉，浑身却又透着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让张医生过来看看。”顾衍拿起手机要拨号，林溪却轻轻抓住他的手腕——他的手很凉，大概是守了她很久。
“哥……”她声音发颤，“他们呢？”
“子轩去给你买粥了，江野和皓辰在厨房找退烧药，沐沐在给你收拾房间，纪泽在煮姜茶。”顾衍掰开她的手指，把手机塞回口袋，转而拿起旁边的电子体温计，“再测一次体温，这已经是第十次了，看看有没有降下来。”
冰凉的探头夹在腋下，林溪盯着顾衍的脸看。他今天穿了件灰色的羊绒衫，领口有些皱，平时一丝不苟的头发垂下来几缕，遮住了眉骨。这个总是带着矜贵疏离感的哥哥，此刻眼里只有掩不住的担忧，连说话时的语气都放得格外柔，像怕惊扰了易碎的琉璃。
“38度9，降了点。”顾衍看着体温计上的数字，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柔和了些，“张医生半小时后到，他是我们家的私人医生，医术很好，别怕。”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砰”地推开，江野拎着个保温桶冲进来，额头上还带着汗，手指在桶沿上飞快地搓着，嘴里嚷嚷着：“粥买回来了！跑遍了全城才找到那家你上次说好吃的海鲜粥，老板都快收摊了，我好说歹说才让他重新做的。”
他把保温桶往床头柜上一放，掌心被烫得发红，却满不在乎地往裤子上擦了擦，伸手想去探林溪的额头，又猛地缩回手——大概是怕自己手太凉。“怎么样？烧退了没？”
“刚测38度9。”顾衍替她回答，顺手把江野擦过手的裤子往旁边拢了拢，免得蹭到床单。
江野这才松了口气，打开保温桶的盖子，鲜香的气味立刻弥漫开来：“快趁热喝点，里面有你爱吃的虾仁和瑶柱，我让老板多放了点姜丝，驱寒。”
他刚要盛粥，苏沐抱着一堆玩偶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宋纪泽。“别让她马上吃东西，”苏沐把毛绒兔子、小熊、猫咪玩偶在床头摆成一圈，像个小小的守护阵，“医生说发烧时肠胃弱，先喝点水。”他拿起顾衍刚才倒的温水，用小勺舀了喂到林溪嘴边，“你看，这些都是我从小抱到大的玩偶，它们会治病的，晚上陪着你，就不难受了。”
宋纪泽手里端着个陶瓷碗，碗里是深褐色的姜茶，还冒着热气。“我煮了红糖姜茶，”他把碗放在床头柜的另一侧，声音轻轻的，“有点辣，但退烧快，等会儿让苏沐哥喂你喝一点。”他走到窗边，拿起靠在那里的吉他，“我给你弹首曲子吧，上次你说想听的《月光曲》。”
温柔的旋律从指尖流淌出来，像月光漫过湖面，轻轻拍打着心岸。林溪躺在柔软的被褥里，看着床头围成圈的玩偶，闻着海鲜粥的香气和姜茶的辛辣味，听着舒缓的琴声，浑身的不适感仿佛被抚平了许多。
“让让让，气氛担当来了！”夏皓辰挤开江野，手里拿着颗橘子糖，脸上挂着夸张的笑容，“我给你讲个冷笑话啊：为什么数学书总是很忧郁？因为它有太多的问题！”
林溪烧得晕乎乎的，没反应过来，只是皱了皱眉。
“哎？有反应了！”夏皓辰眼睛一亮，凑到她面前笑得更欢，“总算有精神瞪我了，说明烧退得差不多了，奖励你一颗糖。”他剥开糖纸，把橘子糖轻轻放在她嘴边，“含着，有点甜，能舒服点。”
林子轩是最后回来的，手里拿着个药箱，进门就喊：“我找药店老板要了最好的退烧药，还有退热贴！”看到满屋子的人，他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看来我来晚了，你们都把活儿抢了啊。”
他走到床边，把退热贴敷在林溪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让她舒服地眯起了眼。“白天在摄影棚就听说你练舞练到很晚，肯定是累着了，”他语气里带着点心疼，“以后不许这么拼了，身体垮了怎么唱歌？”
私人医生来的时候，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宋纪泽的琴声。张医生给林溪做了检查，说是疲劳引起的病毒性感冒，开了药又叮嘱了注意事项，临走时笑着对顾衍说：“顾少，你们这阵仗可真够大的，小姑娘被你们照顾得这么仔细，肯定好得快。”
顾衍送医生出门时，林溪迷迷糊糊地看着围在床边的五个哥哥。江野正小心翼翼地给她掖被角，苏沐在调整玩偶的位置，夏皓辰举着橘子糖在她眼前晃，林子轩在研究退烧药的说明书，宋纪泽的琴声里加了几个轻快的音符，像在哼着童谣。
不知过了多久，她又沉沉睡去。梦里没有发烧的灼痛，只有温暖的怀抱和温柔的歌声，像小时候奶奶抱着她坐在摇椅上，轻轻拍着她的背唱童谣。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被子上投下一道金线。床头的玩偶还在，保温桶空了一半，吉他靠在窗边，上面搭着条干净的毛巾。
林溪动了动，发现自己身上换了干净的睡衣，额头上的退热贴也换成了新的。她撑起身子想下床，却看到顾衍趴在床边睡着了，一只手还搭在她的被子上，像是怕她踢被。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平日里挺直的肩背此刻微微佝偻着，显然睡得并不舒服。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是苏沐的字迹：“溪溪醒了先别下床，粥在厨房温着，我们去公司了，中午就回来陪你。顾队说他请假在家守着你，有事叫他就行。”
林溪拿起纸条，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字迹，眼眶忽然有些发热。她低头看着趴在床边的顾衍，他的头发被晨风吹得有些乱，嘴角微微抿着，像是在梦里还在操心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挪到床边，想给他盖件外套，手刚伸过去，顾衍就醒了。他猛地抬起头，眼里还有些迷蒙，看到她醒着，瞬间清醒过来，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醒了？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水？”
“我没事了，哥。”林溪看着他眼底的青黑，心里又酸又暖，“你去床上睡会儿吧，在这里睡不舒服。”
顾衍摇摇头，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又拿起体温计测了一次，确认体温降到37度5，才彻底松了口气。“我不困，”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轻微的声响，“你饿不饿？我去把粥热一下。”
看着他转身走向厨房的背影，林溪忽然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发烧，像是一场被温柔包裹的“集体作战”。六个哥哥像六颗守护星，用各自的方式围着她转，有人跑遍全城买一碗粥，有人用玩偶搭起守护阵，有人弹着琴驱散病痛，有人用冷笑话逗她开心，还有人守在床边一夜未眠。
阳光越发明媚，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暖洋洋的。林溪靠在床头，听着厨房里传来的轻响，嘴角忍不住扬起。原来被人这样放在心尖上宠着，是这样幸福的感觉。
她拿起手机，给哥哥们发了条信息：“谢谢哥哥们，我好多啦，等你们回来。”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窗外的鸟儿正好落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唱着歌，像在为这个充满暖意的清晨伴奏。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带着越来越浓的牵挂，在时光里慢慢酿成最甜的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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