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芒凭借一纸假令和绑架户曹的“雷霆手段”,将数千流民强行驱赶到了荒芜的“望海小镇”。
当这些本就奄奄一息的流民,看到眼前这片除了咸腥海风、硌脚碎石和稀疏杂草外一无所有的土地时,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们最后一点希望。
这哪里是安身立命之所?分明是乱葬岗!刘备刘太守是不是觉得他们这些流民麻烦?要直接就地处决他们?
此时,刘芒手头可用的力量,除了他那二十四名签了“卖身契”的死忠亲卫,还有从各安置点“整编”来的三百余名郡兵。这些郡兵原本只是维持秩序,如今被刘芒强行捏合在一起,虽然心下惴惴,但慑于刘芒“代表”的太守权威和亲卫们的彪悍,也只能硬着头皮听令
“都给本公子听好了!” 刘芒的声音通过亲卫的吼叫,尖锐地刺破空气,“到了我这望海小镇,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一切,按我的规矩来!”
“第一项!分营!男丁归男营,妇人归女营,老弱病残另设‘辅营’,八岁以下崽子统统集中到‘童营’!即刻执行,不得延误!”
流民们顿时炸了锅,哭喊声、哀求声响成一片。“大人!开恩啊!我们一家子死也要死在一起啊!” 一个老汉抱着小孙子,老泪纵横。
刘芒眉头一皱,指着那老汉对身边亲卫队长十三喝道:“聒噪!把那老东西和他孙子分开!老的分去辅营,小的扔进童营!再敢嚎哭,鞭子伺候!”
如狼似虎的亲卫冲下土台,粗暴地从老汉怀中夺过孩子,孩子吓得哇哇大哭,老汉瘫倒在地,死死抱住亲卫的腿,被一脚踹开,接着便是劈头盖脸的几鞭子,抽得他皮开肉绽,哀嚎不止。
血腥味和哭喊声让其他流民噤若寒蝉,只能眼睁睁看着骨肉被强行分离,夫妻、父母、子女被推搡着走向不同的区域,场面凄惨如同生离死别。
“第二项!缴粮!所有粮食、种子,哪怕是一粒米,一颗谷,全部上缴!私藏者,视同盗匪,重打三十鞭,饿饭三天!”
流民们赖以活命的最后一点口粮和来年希望的种子被搜刮一空。有人跪地磕头,额头磕出血来:“大人!这是命根子啊!缴了我们就活不成了!”
“活不成?” 刘芒冷笑,“跟着我,饿不死你们!但谁敢藏私,现在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真的活不成!”
郡兵们如鹰犬般挨个搜查,发现一个藏了半块麸饼的妇人,当即被拖出来,当众鞭打,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绝望中的反抗,几个青壮红着眼睛冲出来:“狗官!你夺我粮食,还要抢我爹娘孩子!我跟你拼了!”
刘芒勃然大怒:“反了天了!给我拿下!扔进那边粪坑里,腌足两个时辰!让他们好好清醒清醒!”
亲卫们狞笑着,将挣扎哭喊的几人强行拖到营地边缘一个臭气熏天、蛆虫蠕动的粪肥坑旁,不顾其拼命反抗,像扔垃圾一样将他们踹了下去!污秽没顶,挣扎扑腾,恶臭弥漫,这地狱般的场景……
原本激愤的人群瞬间死寂,那场面……有人忍不住干呕起来,顿时好似引起连锁反应,人群中呕、呕的干呕此起彼伏,这么残忍的吗??扔粪坑??谁特么还敢反抗??
那些原本情绪悲伤、恐惧、愤怒,在好似在那粪坑面前,瞬间不算什么了,别把我扔粪坑就好。
孩子们被强行抱走时,刘芒甚至还“灵机一动”,吩咐道:“拿墨汁来,给这些小崽子胳膊上画个记号,免得以后弄混了!本公子想得周到吧?”
父母看着孩子细嫩胳膊上那洗不掉的丑陋墨痕,心如刀绞,却连哭都不敢大声。
剩下的青壮年,无论男女,只要还能喘气,就被编入“劳役营”。刘芒骑在一匹驽马上,挥舞着马鞭,在工地上来回“巡视”。
“干活!都给我干活!挖渠的挖渠,和泥的和泥,打坯的打坯!谁敢偷懒,粪坑伺候!”
流民们饿着肚子,在皮鞭和棍棒的驱赶下,如同行尸走肉般机械地劳作。
动作稍慢,监工的郡兵就是一鞭子抽过去,留下血痕。有人体力不支晕倒,立刻被冷水泼醒,继续干活。
所谓的“盖房”,就是在监工的呵斥下,拼命挖土、担水、踩泥、脱坯,强度之大,堪比酷刑。
夜晚,大部分人只能露宿在冰冷的土地上,相互依偎着取暖,饥寒交迫,呻吟声、哭泣声不绝于耳。整个望海小镇,俨然一座没有围墙的集中营,空气中弥漫着汗臭、血污和绝望的气息。
有流民商议好,想连夜逃离,第二日便被泡在了粪坑里,那震慑效果杠杠的。
然而,在这种极端压榨下,建设的速度确实快得惊人。恐惧和生存的本能驱使着人们拼命。七八天后,一片排列整齐、虽然粗糙但规模可观的土坯房群落,竟然真的在这片荒滩上拔地而起。
当流民们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看到这片由自己血汗和泪水筑成的、能勉强遮风避雨的房屋时,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刘芒再次登上土台,他无视下面那些形容枯槁、眼神空洞的流民,开始了他的表演:
“看见了吗?!这房子!这路!是谁建的?是你们!是你们这群废物在本公子的鞭策下建起来的!”
“等死?在本公子这里,想死都没那么容易!跟着我,你们才能像个人样!跟着我,你们才能吃饱饭!”
(他绝口不提粮食和种子都是抢来的,俨然以救世主自居)
“这破土房只是开始!以后,瓦房!顿顿有肉!跟着我,有你们享福的时候!”
这空洞的许诺,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苍白可笑。但极度困顿中的人,哪怕是一根稻草也会抓住,一丝微弱的火苗在部分人死寂的眼中闪过。
画完大饼,刘芒立刻换上阎王脸:
“但是!别以为有房子住就能偷懒了!从明天起,开盐田,开荒地、学手艺!谁敢偷奸耍滑,鞭子、饿饭、粪坑,随便选!”
“在本公子这里,只有一条规矩:往死里干!干不死,就接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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