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舔舐着落霞山窖的岩壁,将通道内的空气烤得灼热。傅红雪抱着苏晚卿刚冲出仓库缺口,身后就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 —— 仓库的横梁不堪烈火灼烧,轰然坍塌,碎石与火星飞溅,若再慢一步,两人定会被埋在火海之中。苏晚卿趴在他怀中,剧烈地咳嗽着,脸上的烟灰被泪水冲开,留下两道清晰的泪痕,她紧紧抓着傅红雪的衣襟,声音带着后怕:“红雪…… 后面还有弟子没出来……”
傅红雪回头望去,火海之中,几个烟雨楼弟子正被火焰困住,挥舞着武器试图突围,却被不断掉落的碎石逼得节节后退。他刚要转身回去救援,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 是玉玲珑!她不知何时出现在缺口旁,猩红的长裙已被火星烧得残破,手臂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却仍死死抓着傅红雪的手腕,语气带着急切:“别回去!横梁还会坍塌,进去就是送死!”
“放开我!” 傅红雪怒喝一声,想要挣脱她的手,“里面还有我的弟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送死!” 他运转内力,手腕猛地发力,却没料到玉玲珑竟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将身体挡在他身前,朝着火海方向望去。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阵刺耳的 “嘎吱” 声 —— 另一根横梁正从岩壁上松动,带着滚滚火星,朝着傅红雪的头顶砸来!“小心!” 玉玲珑惊呼一声,想也没想就扑向傅红雪,将他与怀中的苏晚卿一起推向一旁。傅红雪只觉得后背被一股力量撞得一沉,紧接着就听到 “咔嚓” 一声脆响,伴随着玉玲珑的闷哼声 —— 横梁重重砸在她的右腿上,将她死死压在碎石之下!
“玉玲珑!” 傅红雪瞳孔骤缩,顾不上多想,立刻放下苏晚卿,伸手去搬横梁。横梁重达数百斤,又被烈火灼烧得滚烫,他的手掌刚触到木头,就被烫得通红,却丝毫不敢松手,运转《天衍诀》的内力,将真气凝聚在双臂,嘶吼着将横梁掀翻在地。
玉玲珑蜷缩在地上,右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骨折了。她咬着嘴唇,额头上布满冷汗,却仍强忍着疼痛,对着傅红雪喊道:“别管我…… 快带苏晚卿走…… 赵虎的人很快就会追来……”
苏晚卿扶着岩壁站起身,走到玉玲珑身边,眼中满是复杂 —— 这个曾多次设计陷害他们的女人,此刻却为了救傅红雪重伤,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红雪,先把她扶起来,我们一起走!” 苏晚卿咬了咬牙,终究还是不忍心将她留在火场,“她的腿不能再耽误,必须尽快处理。”
傅红雪点头,弯腰想要将玉玲珑扶起,却被她推开:“我的腿…… 走不了路…… 只会拖累你们……”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仍强撑着倔强,目光扫过傅红雪被烫伤的手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别废话!” 傅红雪打断她,不由分说地蹲下身,背对她,“上来!我背你走!” 他知道,此刻不是纠结恩怨的时候,若是留下玉玲珑,她要么被赵虎的人抓住,要么葬身火海,而她手中或许还握着关于毒蝎教与当年围剿的关键线索,绝不能就此放弃。
玉玲珑愣在原地,看着傅红雪宽阔的后背 —— 他的劲装已被鲜血与火星染得残破,后背的伤口在刚才的突围中再次撕裂,鲜血透过布料渗出,形成深色的印记。她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咬着牙,伸手搭在他的肩上,缓缓爬上他的后背。
傅红雪站起身,感受到后背传来的重量 —— 玉玲珑的身体很轻,呼吸温热地拂过他的耳畔,带着一丝淡淡的兰花香气,与火场的焦糊味形成鲜明对比。他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情愫,却很快被理智压下,伸手握住苏晚卿的手,对着她点了点头:“我们走!从后山密道突围!”
三人沿着通道快速前进,火焰在身后紧追不舍,岩壁上的碎石不断掉落,每一步都走得惊心动魄。玉玲珑趴在傅红雪的背上,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右腿的疼痛让她额头冷汗直流,却仍强忍着没有发出一声呻吟。她的脸颊贴着傅红雪的脖颈,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与有力的心跳,还有他因疼痛而微微颤抖的肩膀 —— 她知道,他的后背伤得很重,却仍在为了保护她们而拼命。
“前面就是密道入口!” 苏晚卿突然喊道,指着前方一处被藤蔓掩盖的洞口。洞口很小,仅容一人通过,周围的岩壁上还残留着苏轻晚暗桩留下的标记 —— 是之前约定的接应地点。
傅红雪心中一松,加快脚步朝着洞口走去。刚走到洞口旁,身后就传来赵虎的喊杀声:“傅红雪!你们跑不了了!把玉玲珑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傅红雪回头望去,赵虎带着十几个黑风堂弟子和毒蝎教的人追了上来,手中的武器泛着冷光,火焰映照在他们脸上,显得格外狰狞。“想抓我们,先过我这关!” 傅红雪将玉玲珑放在苏晚卿身边,让她先进入密道,自己则拔出腰间的黑刀,挡在洞口前,眼中闪过一丝冷厉。
“红雪,小心!” 苏晚卿扶着玉玲珑,在洞口焦急地喊道,“我们在密道里等你,你一定要过来!”
傅红雪点头,没有回头,黑刀在手中翻转,朝着赵虎的方向冲去。刀光如闪电,瞬间砍倒两个黑风堂弟子,却架不住敌人数量众多,很快就被包围在中间。赵虎挥舞着开山斧,朝着傅红雪的胸口劈来,斧风凌厉,带着灼热的温度:“傅红雪,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傅红雪快速侧身避开,黑刀趁机划过赵虎的大腿,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赵虎惨叫一声,后退两步,对着身边的毒蝎教弟子喊道:“用毒!别让他跑了!”
毒蝎教弟子立刻从怀中取出毒粉,朝着傅红雪撒去。毒粉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带着刺鼻的气味,傅红雪屏住呼吸,快速后退,却还是吸入了少量毒粉,只觉得头晕目眩,内力运转也变得滞涩起来。
“红雪!快进密道!” 苏晚卿的声音从洞口传来,她扶着玉玲珑,手中拿着一枚烟雾弹,对着敌人的方向扔去。淡紫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阻碍了敌人的视线,为傅红雪争取了突围的时间。
傅红雪趁机转身,朝着密道入口冲去。赵虎见状,愤怒地大喊:“追!别让他们跑了!” 黑风堂弟子和毒蝎教的人立刻朝着密道追来,却被烟雾挡住了去路,只能在外面气急败坏地怒骂。
傅红雪钻进密道,苏晚卿立刻用石块将洞口堵住,防止敌人追来。密道内漆黑一片,只有手中的火折子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前方狭窄的通道。傅红雪靠在岩壁上,剧烈地咳嗽着,吸入的毒粉让他喉咙灼痛,头晕目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你怎么样?是不是中了毒?” 苏晚卿连忙上前,从袖中取出解毒丹,递到他手中,“快吃下这个,能缓解毒性。”
傅红雪接过解毒丹,吞了下去,过了片刻,头晕的感觉才渐渐缓解。他看着身边的玉玲珑,她正靠在岩壁上,脸色苍白,右腿的伤口仍在流血,却仍强撑着看着他,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谢谢你…… 刚才救了我。”
傅红雪没有说话,只是从袖中取出金疮药,递给苏晚卿:“先帮她处理伤口,她的腿不能再耽误了。” 他转过身,背对着她们,望着密道深处,心中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 玉玲珑的舍身相救,让他对这个女人的看法产生了动摇,她到底是敌是友?她接近自己,到底是为了利用,还是真的有别的目的?
苏晚卿接过金疮药,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为玉玲珑处理右腿的伤口。她解开玉玲珑的裙摆,露出肿胀变形的小腿,骨折处的皮肤已呈现出青紫色,伤口周围还沾着碎石与灰尘。“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苏晚卿轻声说道,用干净的布条擦拭着伤口,动作轻柔却坚定。
玉玲珑咬着嘴唇,没有说话,目光却始终落在傅红雪的背影上。她知道,自己之前设计陷害他们,如今却被他们所救,这份恩情,让她心中充满了愧疚与矛盾。她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嘱托,想起前朝遗孤的使命,想起玉玲珑楼的未来,只觉得心乱如麻。
“密道通往哪里?” 傅红雪突然开口,打破了密道内的沉默。他转过身,看着玉玲珑,眼中带着探究,“你对落霞山窖这么熟悉,应该知道这条密道的出口在哪里。”
玉玲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带着一丝疲惫:“这条密道通往落霞山的后山,那里有一个废弃的猎户小屋,我们可以在那里暂时躲避,赵虎的人不会找到那里。另外,我还知道一条小路,能直达江南的边界,我们可以从那里去江南找苏轻晚。”
傅红雪点头,没有再多问,扶着岩壁站起身:“我们走吧,在这里待久了,恐有变数。” 他走到玉玲珑身边,再次蹲下身,“我背你走,密道狭窄,你走不了路。”
玉玲珑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搭在他的肩上,爬上他的后背。这一次,她的动作比之前更轻,生怕触动他后背的伤口。她的脸颊贴着傅红雪的脖颈,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畔,带着一丝淡淡的兰花香气,让傅红雪心中再次泛起异样的情愫。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扶着苏晚卿的手,朝着密道深处走去。
密道内潮湿阴暗,脚下的碎石硌得脚生疼,每走一步,傅红雪后背的伤口都会传来钻心的疼痛,汗水顺着额头滴落,浸湿了他的衣襟。玉玲珑趴在他的背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颤抖,却没有开口,只是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 —— 是密道的出口!傅红雪心中一松,加快脚步朝着出口走去。走出密道,外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不远处,果然有一座废弃的猎户小屋,屋顶虽然残破,却能遮挡风雨。
“我们去那里休息片刻。” 傅红雪指着小屋,扶着苏晚卿的手,背着玉玲珑朝着小屋走去。走进小屋,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破旧的木床和一个灶台,墙角堆着一些干枯的柴火。
傅红雪将玉玲珑放在木床上,自己则靠在灶台旁,剧烈地喘息着。后背的伤口传来阵阵剧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苏晚卿连忙上前,扶着他坐在地上,从袖中取出金疮药,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后背的伤口:“你的伤口又撕裂了,还被烫伤了,必须好好处理,否则会感染的。”
傅红雪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任由苏晚卿为他处理伤口。玉玲珑靠在木床上,看着苏晚卿小心翼翼的动作,看着傅红雪因疼痛而紧绷的侧脸,心中满是复杂。她知道,自己欠他们一条命,这份恩情,她必须偿还。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 玉玲珑突然开口,打破了小屋内的沉默。她看着傅红雪,眼中带着一丝坚定,“赵虎转移的火器,藏在江南的‘烟雨码头’,那里是黑风堂与西域商人交易的秘密据点。另外,毒蝎教的教主与魏忠贤约定,三日后在烟雨码头会面,商议如何利用火器围剿江南的正道门派。”
傅红雪猛地睁开眼睛,眼中满是震惊:“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在玲珑楼的药库中,无意中看到了毒蝎教与黑风堂的密函。” 玉玲珑语气带着一丝疲惫,“之前我设计陷害你们,是因为父亲临终前嘱托我,要完成前朝的复国大业,必须利用黑风堂与毒蝎教的势力。可现在我才明白,他们不过是在利用我,他们的目标是整个江湖,甚至是朝廷。”
苏晚卿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玉玲珑,眼中带着探究:“你现在告诉我们这些,是想与我们合作?”
玉玲珑点头,眼中带着一丝愧疚:“我知道,我之前做了很多伤害你们的事,你们可能不会相信我。但我可以用玉玲珑楼的未来发誓,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想帮你们毁掉火器,阻止毒蝎教与魏忠贤的阴谋,也算是偿还你们的救命之恩。”
傅红雪沉默片刻,看着玉玲珑眼中的坚定,心中做出了决定:“好,我相信你。但你必须答应我,在合作期间,不得擅自行动,必须完全听从我的安排。若是你敢耍花样,我定不会饶你。”
玉玲珑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我答应你,绝不擅自行动。另外,我还知道烟雨码头的布防图,我可以画给你们,帮助你们制定突袭计划。”
苏晚卿看着两人达成合作,心中松了口气。她扶着傅红雪站起身,语气带着疲惫却坚定:“我们先在小屋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出发去江南。三日后的烟雨码头,将是我们与赵虎、毒蝎教、魏忠贤的终极较量,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傅红雪点头,走到木床旁,看着玉玲珑右腿的伤口,语气带着一丝关切:“你的腿需要固定,否则会留下后遗症。苏晚卿,你有绷带吗?我们用树枝为她固定一下。”
苏晚卿点头,从袖中取出绷带,与傅红雪一起,用树枝为玉玲珑固定好右腿。小屋内,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户洒在地上,三人坐在灶台旁,火光映着他们的身影,虽然疲惫,却都带着坚定的信念。
傅红雪看着身边的苏晚卿,她的脸上满是灰尘,却仍带着温柔的笑容;看着玉玲珑,她靠在木床上,眼中带着对未来的期许。他知道,这场江湖纷争即将迎来终结,三日后的烟雨码头,将决定江湖的命运,也将决定他们每个人的未来。他深吸一口气,心中满是坚定 —— 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他都要带着苏晚卿、玉玲珑,还有所有支持他的人,战胜所有敌人,为父亲,为烟雨楼的亡魂,为牺牲的弟子,讨回公道,让江湖重归平静。
夜色渐深,小屋内的火光渐渐微弱,三人靠在灶台旁,渐渐睡去。梦中,傅红雪仿佛看到了江南的烟雨,看到了苏轻晚的笑容,看到了父亲的身影,他知道,只要坚持下去,这些梦想终将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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