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山口大捷,联军大破金兵、阵斩悍将、迫走完颜宗望的消息,以惊人的速度,沿着驿道、商路、江河,向着四面八方辐射开去。这一次,再也无人能够封锁或轻视这来自北地的雷霆之音。
最先接到飞马急报的,是近在咫尺的燕云故地。真定府、中山府、河间府等尚未陷落的州县城池,守臣们捧着盖有“平虏大将军林”和“大辽林牙耶律”双印的露布捷文,双手颤抖,热泪盈眶。城头迅速换上了“林”字帅旗和“抗金联军”的号旗,幸存的百姓走上街头,敲锣打鼓,焚香祝祷,仿佛在漫漫长夜中看到了第一缕曙光。“梁山泊林大将军”的名号,炸响在饱受蹂躏的河北大地,无数流离失所的百姓、溃散的军汉、啸聚山林的义士,纷纷打听着投奔联军的方向。
消息继而越过黄河,传入风雨飘摇的东京汴梁。
垂拱殿内,气氛诡异。龙椅上的宋徽宗赵佶,握着那份由宿元景八百里加急送入的捷报,手指微微颤抖,脸上说不出是喜是忧。捷报上,林冲详细陈述了联军连战连捷、斩将夺旗、迫退完颜宗望主力的辉煌战绩,言辞恭谨,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悍。
“众……众卿家,此事……尔等如何看待?”徽宗的声音干涩,目光扫向阶下神色各异的群臣。
太师蔡京老脸抽搐,出列奏道:“陛下!此虽为喜讯,然……然那林冲,终究是草寇出身,如今挟大胜之威,坐拥强兵,更与辽国残部勾结,其志恐不在小!老臣恐其……养虎为患啊!” 他绝口不提自己当初主张迁都的狼狈。
高俅脸色铁青,更是出言恶毒:“陛下!林冲此贼,狼子野心!此番胜金,必使其更加骄狂!依臣之见,当趁其与金虏两败俱伤,速调西军精锐,北上收渔翁之利,一举剿灭梁山贼寇与辽国余孽,永绝后患!”
“荒谬!”宿元景须发戟张,厉声驳斥,“高太尉!如今金虏大军压境,社稷危如累卵,林冲率义师血战破敌,解京师之围,此乃擎天保驾之功!尔等不思褒奖功臣,激励士气,反欲行那亲者痛、仇者快的龌龊勾当,是何居心?莫非欲逼反林冲,使朝廷腹背受敌不成?!” 他转向徽宗,痛心疾首,“陛下!林冲虽出身草泽,然其抗金护国之志,天地可鉴!当此用人之际,正当示以皇恩,牢络其心,使其为朝廷所用,共御外辱!老臣恳请陛下,明发诏书,嘉奖林冲及联军将士,正式册封其官职,供给粮饷,使其能为国藩屏!”
童贯眯着眼,心中盘算:林冲势大,已难武力剿灭,不如顺势笼络,亦可分高俅之权。于是出列道:“陛下,宿太尉所言有理。然,林冲所部,终需制约。臣以为,可重赏林冲,令其继续抗金,同时派重臣监军,并令其与西军种师道部协同作战,分其兵权,徐徐图之。”
朝堂之上,剿抚两派争论不休。徽宗头大如斗,最终采取了和稀泥的鸵鸟政策:下旨嘉奖林冲“忠勇可嘉,破敌有功”,加封“河北节度使,总摄抗金军事”(虚衔),赏赐金银绢帛,却对最关键的粮饷、授职、协同等事含糊其辞,只令“相机处置,以图恢复”。
这封不痛不痒、充满猜忌的诏书发出,不仅未能安抚林冲,反而让天下有识之士看清了朝廷的昏聩与虚伪。
与宋廷的暧昧猜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消息在广袤的江湖绿林、市井乡野间引起的山呼海啸。
酒肆茶楼,说书人将“林冲枪挑赤盏虎”、“神机营雷震断魂峪”、“猛火油柜焚金兵”的故事编得活灵活现,听者如痴如醉,拍案叫绝。
“好个林冲!真乃豪杰!”
“梁山好汉,替天行道,名不虚传!”
“要是多几个林大将军,何愁金虏不灭!”
田间地头,农夫歇晌时,也在议论:
“听说了吗?梁山泊的林大王,把金兵打得屁滚尿流!”
“要是林大王能打到咱这来就好了,咱就不用受官府和金狗的气了!”
通往山东、江南的各处水陆要道,前往梁山泊投奔的好汉络绎不绝。许多对朝廷失望透顶的军中悍卒、落魄侠客、乃至怀才不遇的文士,都将梁山泊视为乱世中的希望所在。“冲霄寨”和“林冲”的名号,真正达到了“天下谁人不识君”的地步。
与此同时,消息也如同冰冷的箭矢,射向了北方的黄龙府和远在西北的夏、辽残部。
金国上京,金太宗吴乞买闻报,又惊又怒,摔碎了心爱的玉碗。完颜宗望乃国之柱石,竟败于一群“南蛮草寇”之手,损兵数万,实乃开国以来未有之耻辱!朝堂之上,主和派气势受挫,主战派叫嚣报复。金太宗急召群臣,商讨增兵南下,誓要雪此奇耻大辱。
西夏、流亡的耶律延禧等势力,也纷纷收到消息,态度复杂。既乐见金国受挫,又对这支突然崛起的“联军”充满警惕与好奇,各自派出密使,试图接触、摸底。
而在郓城县的押司房内,宋江看着心腹戴宗带回的详细战报,沉默了整整一个时辰。他推开窗户,望着北方星空,脸上再无平日的温和笑容,只有一片深沉的凝重,以及眼底深处那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与强烈的紧迫感。他喃喃自语:“林冲……想不到,你竟真能做到如此地步……这天下,越来越有意思了。我宋江,也该加快脚步了……”
一纸捷报,搅动天下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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