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头,“北平王”的旗帜在料峭春寒中猎猎作响。城内,军民一心,备战正酣,呈现出一派蓬勃气象。然而,千里之外的东京汴梁,深宫高墙之内,却是另一番光景。林冲在北方势如破竹的崛起,非但没有让宋廷君臣感到欣慰,反而像一根越来越深的刺,扎在他们心头,尤其是那些曾与林冲有过节或秉持“强干弱枝”祖训的权贵们。
垂拱殿后的一间暖阁内,炭火烘得人昏昏欲睡。太师蔡京、枢密使童贯、殿帅高俅,这三位掌握宋廷权柄的核心人物,正围坐密议。案几上,散落着几份来自北方的密报,内容无外乎是“林冲广纳流亡,兵精粮足”、“幽州城防日固,兵甲犀利”、“百姓只知有北平王,不知有朝廷”等等。
高俅面色铁青,将一份密报狠狠拍在案上,咬牙切齿道:“二位都看到了吧?那林冲小儿,如今是越发骄横了!开府建牙,擅置官吏,收买人心,这幽云之地,快成了他林家的独立王国了!什么‘北平王’?我看他下一步,就要黄袍加身了!”
蔡京耷拉着眼皮,慢悠悠地拨弄着茶盏:“高太尉稍安勿躁。林冲势大,已是不争之实。然,其目下毕竟还在抗金,于朝廷,算是一道屏障。若逼之太甚,恐生变故啊。” 他话虽如此,眼中却闪过一丝忌惮。林冲的崛起,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这是他绝不能容忍的。
童贯冷哼一声,他手握西军,对林冲这支“异军”更是充满警惕:“屏障?怕是养虎为患!如今他借抗金之名,坐拥强兵,广积钱粮,一旦羽翼丰满,金虏北退之日,便是他挥师南下之时!届时,你我皆成阶下之囚!”
高俅急道:“童枢密所言极是!必须早做打算!绝不能让他如此顺风顺水地壮大下去!”
蔡京抬起眼皮,扫了二人一眼,缓缓道:“那……以二位之见,该当如何?发兵征剿?眼下西线吃紧,京畿空虚,拿什么去剿?逼反了他,与金虏前后夹击,朝廷顷刻间便有倾覆之危!”
童贯沉吟道:“硬剿自然不行。但,可软刀子割肉,慢慢放血。朝廷明面上仍示以恩宠,暗地里,断其粮饷补给!他林冲不是有本事吗?让他自己想办法养他那几万大军去!幽云残破,看他能支撑几时!”
高俅眼睛一亮:“对!还有军械!命军器监,严格管控弓弩甲胄、火药硝石流出,一粒粮食,一尺布帛,也不得北上!看他拿什么跟金虏打!”
蔡京微微颔首,露出一丝老谋深算的笑意:“此计甚妙。还可命河北、河东诸路转运使,严查边境,以‘防资敌’为名,阻挠商旅往幽州贩运粮秣、铁器、布匹等物。再……派些得力人手,潜入北地,散播些流言,就说林冲有割据称帝之心,或与金虏暗通款曲……总之,要让他内外交困,疲于应付。”
“妙啊!”高俅抚掌,“还要以枢密院名义,行文斥责他擅专之罪,责令其将兵权、财权交还地方有司,看他如何应对!若其抗命,便是谋逆,天下共讨之!”
“嗯……”童贯补充道,“还可密令真定、河间等尚在朝廷手中的北疆重镇守将,严加戒备,对幽州方向,只言防金,实则防林。再许以西军种师道等人一些好处,令其按兵不动,坐观成败。”
三人相视而笑,计议已定。
数日之后,坏消息开始接二连三地传到幽州北平王府。
先是裴宣愁眉苦脸地来报:“王爷,朝廷今春的粮饷、犒赏,至今未见分文。去岁承诺的军械,也以‘库府空虚,工匠不足’为由,拒绝拨付。派往真定府采买粮草军需的官员,也被当地守军以‘恐资敌’为名,阻于城外。”
接着,朱贵带来更坏的消息:“王爷,据各地眼线报,河北、河东各州府,已奉密令,严查前往我境的商队,特别是运载粮食、生铁、硫磺、布匹的,动辄扣留罚没。许多原本与我交好的商号,如今都畏缩不前。更可气的是,市面上开始流传谣言,说王爷您……您有称帝之心,或与金国暗中有约,欲划江而治……”
张贞娘也来禀报:“府库中钱粮虽丰,然坐吃山空,绝非长久之计。尤其大军每日消耗巨大,若外援彻底断绝,至多支撑到夏末。”
消息传开,王府内众将义愤填膺。晁盖怒发冲冠:“直娘贼!这班狗官,金虏来时缩头如龟,对付自己人倒是一套一套!洒家带兵去真定,看看哪个敢拦俺的粮车!”
鲁智深也哇呀呀暴叫:“气煞我也!朝廷无道,尽使这般下作手段!不如反了他娘的!”
徐宁、杨志等原军官出身者,则面色复杂,既愤懑于朝廷的背信弃义,又对前景感到忧虑。
吴用、朱武、耶律大石等人则相对冷静。吴用摇扇道:“朝廷此计,正在意料之中。其意便是要困死、拖垮我军。然,我辈起事,本就不寄望于朝廷。如今之势,正可断了我军中对宋廷的最后一丝幻想,逼得我等必须完全自立!”
朱武点头:“军师所言极是。当务之急,是开辟新的财源、粮道,绝不能受制于人。”
耶律大石道:“王爷,塞外诸部,与金虏有血海深仇,且需茶盐布帛。可遣使秘密联络,以物易物,换取牛羊马匹、皮货药材。东海之外,高丽、倭国,甚至更远,亦有海商往来,可尝试通商。”
林冲面沉似水,目光扫过群情激愤的众将,最终缓缓开口:“朝廷猜忌,断我粮饷,早在预料之中。我林冲与诸位兄弟聚义梁山,本就不是为赵宋一家一姓卖命!所为者,乃是这天下苍生,华夏衣冠!今日朝廷自断臂膀,是其无道,非我之过!”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北地舆图前,手指划过山川河流,海洋大漠:“他们想困死我们?痴心妄想!陆路不通,我们走海路!宋境封锁,我们通塞外!中原不供,我们自产自足!传令!”
“裴宣!”
“在!”
“清点府库所有金银、绸缎、瓷器、茶叶,组织商队!朱贵兄弟,你负责打通北上草原的商道,用我们的茶盐布帛,换回战马、皮毛、肉干!戴宗兄弟,你持我手书,寻访熟悉海路的豪商,探索通往高丽、倭国乃至更远之地的海上贸易线,用我们的物产,换回粮食、硫磺、以及我们所需的一切!”
“得令!” 裴宣、朱贵、戴新凛然领命。
“汤隆!”
“小弟在!”
“天工院除军械外,增设民器坊,招募工匠,利用幽州资源,发展冶铁、织布、制陶等业,我们要逐步做到自给自足!”
“汤隆明白!”
“贞娘!”
“妾身在!”
“内务营协助裴宣,清点田亩,组织流民、军属屯田垦荒,兴修水利,今春必须种下粮种!同时,鼓励百姓发展畜牧、桑麻。”
“贞娘领命!”
“另外,”林冲目光锐利,“对朝廷的‘小动作’,我们也不能一味忍让。朱贵,将朝廷断饷、阻粮、散播谣言的证据,巧妙散播出去,让天下人看看,是谁在抗金,又是谁在背后捅刀!至于真定等地的守将……哼,先礼后兵。若其执迷不悟,待金虏退后,再与他们算总账!”
一道道命令下达,条理清晰,应对有力。众将见林冲处变不惊,谋定后动,心中大定,愤懑之情化为昂扬斗志。
“王爷英明!”众人齐声应诺。
林冲环视众人:“诸位兄弟!朝廷无道,正显我辈‘替天行道’之正确!从今日起,我北平王府,便要走一条完全自立自强之路!让那昏君佞臣看看,没有他们,我们一样能抗金虏,保境安民,一样能在这北地,打出一片新天地!”
“愿随王爷,共图大业!” 山呼海啸般的誓言,在王府大殿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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