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双月镇及赤水河畔那炼狱般的景象相比,位于整个救援兵团右翼的第四兵团指挥部,气氛却显得异乎寻常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悠闲。
第四兵团,主要由豺狼人和狗头人组成,这些种族天性狡黠、悍勇,在复杂地形和夜战中颇有优势,算得上是一支不容小觑的精锐力量。其司令官莫卡德,是一位身材精悍、目光锐利如刀的老豺狼人,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诉说着他并非浪得虚名。然而,此刻他并没有像尼格霍尔那样在前线浴血搏杀,也没有像西达洛那样在绝境中焦头烂额,而是好整以暇地坐在他那相对稳固的后方指挥所里。
指挥所内点着明亮的兽脂灯,甚至驱散了一丝秋夜的寒意。莫卡德面前摆着的不是军用地图,而是一瓶产自人类旧庄园、如今已被联军高层享用的上等烈酒。他缓缓斟满一杯琥珀色的液体,凑到鼻尖嗅了嗅,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神情,与外面隐约传来的、象征着友军苦战的沉闷炮火声格格不入。
“报告司令!”一名豺狼人通讯兵急匆匆地闯入,打破了这份刻意营造的宁静,声音带着前线传来的慌乱,“我方中军第十八军和左翼第七兵团同时遭遇叛军主力猛攻,第十八军已被合围于双月镇,第七兵团也在赤水河畔陷入苦战,形势万分危急!我们是否立即出兵营救?”
通讯兵的话语如同石子投入死水,却只在莫卡德心中激起了细微的涟漪。他甚至连酒杯都没有放下,只是抬起那双透着精明与冷酷的黄色眼眸,瞥了通讯兵一眼,语气平淡得令人心寒:
“急什么?再探。搞清楚叛军在我们正面到底部署了多少兵力,有没有设伏的迹象。”
“是……是!”通讯兵愣了一下,显然对司令的反应感到意外,但不敢多言,连忙退了出去。
指挥所内暂时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酒精在杯中轻轻晃荡的声音。一直侍立在旁的狗头人参谋长,脸上带着挥之不去的忧虑,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
“将军,第十八军毕竟是总司令部的王牌,第七兵团也与我们是友邻……若是我们见死不救,万一……万一上头那只蠢猪怪罪下来,恐怕……”他在私下里,毫不掩饰对特罗格的蔑视,直接用“蠢猪”代称。
莫卡德闻言,嗤笑一声,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让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他放下酒杯,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声音里充满了算计和毫不掩饰的鄙夷:
“救?拿什么去救?我的参谋长,你还没看明白吗?”他指向外面,尽管隔着帐篷什么也看不到,“精灵大王子这次是下了血本,攻势如此凶猛,布局如此周密,摆明了就是要一口吃掉我们整个救援兵团!第十八军那个西米达,是个什么货色你我都清楚,第七兵团的西达洛,也是个优柔寡断的蜥蜴脑袋!他们被围,是迟早的事!”
他身体微微前倾,黄色的瞳孔中闪烁着冰冷而务实的光芒:
“我们现在冲上去,能救得了他们吗?不过是把我们自己这四万多人,也一起填进那个无底洞罢了!到时候,整个战区主力全军覆没,谁来支撑战局?难道靠特罗格那头蠢猪亲自上阵吗?”
莫卡德的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的冷笑:
“传我的命令,前沿部队做出积极营救的姿态,多派小股部队进行骚扰性攻击,火炮也可以零星打几发,摆出尽力了的样子。但主力,给我按兵不动,牢牢守住我们自己的阵地!”
他看着参谋长,语气斩钉截铁:
“等到这场仗打完,第十八军和第七兵团被打残甚至吃掉,整个特鲁多前线,还能保持相对完整建制和战斗力的,就只有我们第四兵团!到时候,那头蠢猪不仅不敢怪罪我,他还得反过来倚仗我,依靠我来稳定战线,抵挡叛军的兵锋!这,才是真正的生存之道!”
狗头人参谋长张了张嘴,最终化为一声无声的叹息。他明白,莫卡德说的是残酷的现实。这就是百族联军根深蒂固的顽疾:友军有难,不动如山。
种族与种族之间隔阂深重,从未真正同心。指挥系统混乱,各自为战是常态。保存自身实力,远比为友军牺牲来得重要。胜利是次要的,如何在失败中让自己损失最小,甚至借此攫取更多权力和资源,才是许多联军将领优先考虑的事情。
尼格霍尔那样的军官,反而成了异类。
于是,在第十八军和第七兵团于血火中苦苦挣扎、期盼援军之时,他们寄予厚望的右翼第四兵团,却在莫卡德的命令下,上演了一出积极救援的戏码。前沿枪声零星,炮火稀疏,看似在努力牵制,实则主力稳坐钓鱼台,冷眼旁观着友军的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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