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夜晚，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丽景花园。肖珂云裹着一件单薄的旧棉衣，站在袁一凡家楼下，冻得浑身发抖。她的手上布满了红肿的冻疮，有些已经溃破流脓，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刺眼。
这个月工资刚发下来就所剩无几，付完房租后连买件厚衣服的钱都没有。在餐馆打工的收入勉强够维持生计，却永远填不满她心里的空洞。望着那扇熟悉的窗户透出的温暖灯光，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袁一凡！我知道错了！”她突然朝着楼上大喊，声音在寂静的小区里显得格外凄厉，“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几个晚归的邻居被这动静吸引，纷纷驻足围观。有人认出了肖珂云，开始交头接耳：
“这不是袁总的前妻吗？怎么又来了？” “看她那样子，过得挺惨的啊。” “听说在餐馆打工，手都冻成那样了。”
肖珂云完全不顾旁人的目光，继续声嘶力竭地哭喊：“一凡，求求你下来见见我！思语需要妈妈啊！你不能这么狠心！”
她的哭声在寒风中飘散，带着绝望的颤抖。冻疮破裂的手在冰冷空气中阵阵刺痛，却远不及心里的疼痛。
楼上，袁一凡正陪着思语读睡前故事。听到楼下的哭闹声，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但手上的动作依然轻柔。
“爸爸，外面是什么声音？”思语抬起头，好奇地问。
“没什么，有人在找东西。”袁一凡平静地翻过一页故事书，“我们继续读小王子的故事好不好？”
他走到窗边，轻轻拉上窗帘，将楼下的喧嚣隔绝在外。透过窗帘的缝隙，他能看见肖珂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身影，但眼神里没有一丝波动。
拿出手机，他拨通了小区保安室的电话：“我是三栋的袁一凡，楼下有人扰民，麻烦你们处理一下。”
挂断电话后，他回到床边，继续用温柔的声音给女儿讲故事。窗外的哭闹声仿佛与他无关，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这个需要他保护的小生命身上。
楼下，肖珂云的哭喊已经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泣。她的嗓子哑了，浑身冻得发麻，却依然不肯离开。几个保安匆匆赶来，试图劝她离开。
“肖女士，请您冷静一点。”保安队长认得她，语气还算客气，“这样会影响其他业主休息的。”
“我要见袁一凡！他不能这样对我！”肖珂云抓住保安的衣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求求你们，让他下来见我一面！”
保安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队长开口：“袁先生说了不想见您。您这样闹下去，我们只能报警处理了。”
“报警？”肖珂云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疯狂，“好啊，报警啊！让所有人都来看看，袁一凡是怎么对待前妻的！”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那扇紧闭的窗户，期待着能看到一丝动静。可是窗帘纹丝不动，就像袁一凡的心，早已对她紧闭。
“肖女士，天这么冷，您先回去吧。”一个年轻的保安看不下去，小声劝道，“这样冻着会生病的。”
肖珂云仿佛没有听见，她缓缓跪倒在地，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围观的邻居们摇头叹息，有人掏出手机想要拍摄，被保安及时制止了。
“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保安队长对围观的人群说，然后弯腰想要扶起肖珂云，“我们先送您回去，好吗？”
肖珂云猛地甩开他的手，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满是绝望：“回去？回哪里去？那个冰冷的出租屋吗？那也能算家吗？”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喃喃自语：“我曾经也有过一个家，一个温暖的家......是我自己把它毁了......”
保安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只好半扶半架地把肖珂云带离了小区。她没有反抗，只是机械地迈着步子，时不时回头望向那扇再也没有为她打开的窗。
楼上，袁一凡轻轻合上故事书，看着已经入睡的女儿。思语的小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容，完全不知道楼下发生过什么。他为女儿掖好被角，关掉了床头灯。
走到客厅，他站在窗前，掀开窗帘一角。楼下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寒风吹过空荡的小路。他的眼神平静如水，没有愤怒，没有怜悯，只有彻底的释然。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去了。这个道理，他早就明白，而肖珂云却始终不懂。
窗外，夜色深沉。袁一凡拉上窗帘，将寒冷和过往都隔绝在外。明天，还有新的工作，新的生活等待着他。而那些不该再留恋的，就让它随风散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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