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
刘轩起身，想要走到殿外仔细听听。
可是，被赵祯拦了下来。
“是登闻鼓。”
“登闻鼓？”
刘轩一脸茫然。
就在他想要问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殿外跑进来一个人。
“陛下，不好了，陛下！有人敲击登闻鼓！”
张茂则双手提着下摆，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难道这登闻鼓一响是有大事发生。
刘轩根本没有听说过这登闻鼓，就算他是考古专业的学生，对历史有些了解。
他不解地看向赵祯。
“兄长一会便知。来人啊！”
赵祯起身，一股难以言表的气势从他身上释放开来。
像是愤怒，又像无奈，总之在刘轩看来，赵祯好像是完全不想听到这鼓声一般，又好像是忌惮。
随着赵祯的大喊，几名侍卫跑了进来，就连曹丹淑都是跑了回来。
她跑到赵祯身边，挽起赵祯的手，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这使得刘轩更加好奇起来。
“陛下，这....”
曹丹淑双眉几乎被皱得连在了一起。
“无碍。”
赵祯看见曹丹淑回来，脸色立马变得缓和了许多，她拍了拍曹丹淑的手，接着说道：“你去陪母后，吾现在就去看看，是什么人敲响了登闻鼓。”
“不，我和你一起去。”
曹丹淑死死地挽着赵祯，无奈之下，赵祯只能答应。
一脸茫然的刘轩，跟着赵祯，一起往殿外走去。
跟着皇辇，朝着东边而去。
在路上，赵祯也是向刘轩解释了何为登闻鼓。
景德年间，真宗，也就是赵祯和刘轩的父皇，曾有过一道旨意，在东京阙门外，设置一处登闻鼓院。
这登闻鼓院，专是接受所有人的状子。
凡官吏士民有冤情者，皆可以来到登闻鼓院，敲响登闻鼓，提交状子。
状纸可以直接上达天听，转于官家手中。
但是一般人根本不会用这种方式起诉。
这登闻鼓，只接受官典犯赃，袄讹劫杀之类的诉状，而其他的案件，都需要从县级开始，一级一级往上告。
简单地来说，这登闻鼓是专门用于民高官的，而且这官员必须犯了罪大恶极的罪状才行。
但是这也属于越级上告，在北宋，是不被认可的。
在北宋，不只是越级，民高官，都得先受杖刑。
其杖刑之严厉，可以将人活活打死。
久而久之，根本没有人愿意用这条路上告诉状。
所以登闻鼓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人敲响了。
赵祯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自己在位的时候，能够听到登闻鼓，这其实也算是在打赵祯的脸面。
在他的治理之下，居然还有大到要用登闻鼓的冤事。
也难怪刚才听到登闻鼓响时，赵祯的脸色会如此难堪。
“先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吧。”
刘轩心中有些复杂，在古代，检举官员的罪事居然如此的复杂，不禁摇起了头。
一路上，鼓声并没有停止，而随着离登闻鼓院越来越近，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皇撵自是畅通无阻，所过之处，百姓们纷纷拜倒在地，高呼万岁。
可听到车外百姓的高呼，赵祯并没有喜悦的心情。
很快便到了位于皇宫东阙的登闻鼓院。
此时的登闻鼓院外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人头攒动。
无奈之下，只能绕道而行，花费了更多的时间。
跟着侍卫，刘轩三人从后门进到了院内。
进入院内，眼睛所过之处尽是荒凉，足以见得，这登闻鼓院已经许久没有人气，致使根本无人打理。
这让得赵祯一阵火大。
“这帮吃饭不干事的家伙，吾又没有撤销这制式！”
他转身朝着张茂则问道：“现在的院使是谁！”
“回陛下，是欧阳钦。”
赵祯皱了皱眉头，完全没有印象，但心中的怒火根本难以消除，他冷哼一声。
“哼，吾即使从皇宫出发，都已致院内，这欧阳钦居然还不见人影！”
在此处，院外的鼓声更加的清楚响亮，一下下击在赵祯的心里，很是难受，就连一旁的曹丹淑都被这压抑的气氛弄得愁眉不展，满是担忧。
过了几分钟，一名身着红色官袍的人一边扶着官帽，一边冲着这边跑来。
嘴上还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怎么会响呢，明明已经将大门锁住了才是。”
欧阳钦完全没有意识，此时赵祯已然在院内公堂上等候了。
原本赵祯是不用来此处的，只要等着院使将状子初审之后，自然会转交到他的手里。
可赵祯受惊于登闻鼓，他也想看看，到底有什么冤案能够在他的治理之下发生。
欧阳钦丝毫没有官容，就连官帽都被扶得歪了一些。
正跑着，感觉到前头好像有人。
“大胆刁民，居然敢敲登闻鼓！”
欧阳钦以为前头的是告状的百姓，直接大骂起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响起了刀身出鞘的声音。
“大胆！陛下亲至，居然口出狂言！”
张茂则快步走到欧阳钦面前，狠狠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懵逼之余，欧阳钦好像听到了陛下两个字，慌忙抬头。
不抬头还好，这一抬头，看着眼前的人，欧阳钦已经吓得两腿直打颤，没有继续站立的力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陛陛陛陛陛下，臣....”
欧阳钦双目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赵祯，心如死灰。
“欧阳钦，你真是好啊！真是太好了！来人，扒了他的官服！”
赵祯大手一挥，禁军侍卫快速跑到欧阳钦面前，将他扶了起来，又快速地将他的衣服拔下。
结果众人好像闻到了一股骚味。
朝着欧阳钦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这欧阳钦居然尿裤子了！
刘轩看着眼前的一切，叹了口气。
这都是些什么官员啊。
“拖出去！再行论罪！”
赵祯转身来到公堂之下，坐了下来，明显是要亲自接见敲鼓之人。
“开公堂，让伸冤之人进来。”
登闻鼓的副手，也就是登闻鼓院主簿，顾阳秀立马躬身行礼，然后匆忙跑到公堂之外，打开了大门。
“何人敲鼓！”
顾阳秀看着那敲鼓之人大声问道。
随着顾阳秀的声音落下，鼓声也随之停止。
“草民范小郎有冤诉！”
“草民范大锤有冤诉！”
“草民范清有冤诉！”
“草民范离远有冤诉！”
.....
没成想这公堂之外居然近乎有二十人，见到顾阳秀，齐齐跪下，大呼有冤情。
这场面，顾阳秀哪里见过，仅仅只有二十人高呼，声音也能直冲云霄。
坐在高堂之上的赵祯还有后堂的刘轩和曹丹淑内心都深受震撼。
到底是有何等的冤情才会如此啊。
公堂外，顾阳秀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你等派两个代表随本官进去。”
那群人没有过多纠结，跪在最前头的两人起身，跟着顾阳秀走进了公堂之上。
他们躬身而行，没有左顾右盼，估计是怕冲撞了大官。
一直到公堂中央，这才又是跪下，其中一人手中高举诉状，大声喊道：“大人，草民有冤要诉！”
另一人跪伏在一侧，也是如是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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