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共生之源的新约定
星舰驶入共生之源的大气层时，舷窗外的景象熟悉又陌生。共生树比记忆中粗壮了数倍，枝桠已经延伸到云层里，主干上的刻痕“我们在等你们回来”被新的年轮包裹，却依然清晰。树下的空地上，搭起了许多新的木屋，炊烟袅袅，像一幅流动的画。
“是阿木他们！”星络指着树下的身影，阿木正指挥着几个年轻人往树干上挂星灯，那些星灯是用不同星球的晶石做的，闪烁着七彩的光，像把我们走过的星空都挂在了树上。
星舰刚停稳，阿木就带着孩子们围了上来。孩子们手里捧着各色的果实，有雾影星系的思乡果，有鸣沙屿的金沙枣，还有星语林的光浆果，争先恐后地往我们手里塞。“星络姐姐，星羽姐姐，还有你！”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仰着脸，“阿木爷爷说你们今天回来，我们等了好久！”
阿木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手掌比以前更粗糙，却带着熟悉的温度：“可算把你们盼回来了。树结了新的共生果，说要等你们回来一起分。”
我们跟着阿木往树屋走，沿途的木屋里传来各族的声音——有眠族的歌谣，有星语林的共鸣声，还有石族的敲击声，混在一起，像首热闹的合唱。星羽忍不住拨动琴弦，琴声刚起，周围的歌声突然都停了，随即响起更响亮的附和，连共生树的叶子都跟着轻轻摇晃，像在打节拍。
树屋的平台上，摆着张巨大的木桌，上面铺满了星图——不是我们补全的那张，而是各族新绘制的，标注着他们发现的宜居星球、未被记录的星轨，甚至还有几处“宇宙温柔地”，像镜月湖、鸣沙屿这样能传递牵挂的地方。
“这是我们的‘共生星图’。”阿木指着星图中央，那里用金线绣着颗发光的星，“各族商量好了，要一起把宇宙里的温暖地方都记下来，再把需要帮助的星球标出来，像你们当年做的那样，带着种子和善意去走走。”
星络看着星图上密密麻麻的标注，眼睛发亮：“这比我补全的星图厉害多了！它不是冰冷的坐标，是带着温度的故事。”
星羽从琴盒里拿出那片月鳞，对着阳光举起，月鳞里映出的眠族谷地画面突然投射在星图上，与其中一处标注重合。“你看，这里能对上！”她惊喜地说，“我们走过的路，和他们新发现的地方，连起来了！”
我想起镜月湖底的字“往共生之源去吧，那里有新的约定在等你们”，突然明白这约定是什么。不是某个人的使命，是所有心怀共生的人，要一起把这份温暖织成更大的网，让宇宙的每个角落，都能感受到彼此的牵挂。
当晚，共生树下燃起了篝火，各族的人围着树唱歌跳舞。阿木切开新结的共生果，果肉里竟嵌着许多细小的光粒，像把星星包在了里面。“这果核能长出会指路的树，”阿木分给我们每人一颗，“种在新发现的星球上，它就会朝着共生之源的方向生长，像个活的路标。”
星络把果核握在掌心，精神波与果核产生共鸣，果核立刻亮起柔和的光：“我要把它种在雾影星系，让那里的牵绊藤和共生树做邻居。”
星羽的果核系在了琴头：“我走到哪弹到哪，让果核跟着琴声找地方扎根，说不定能长出会唱歌的树。”
我摩挲着手里的果核，突然想起归星崖的少年、碎星带的流浪者、雾影星系的老婆婆……他们的样子在脑海中闪过，像串珍珠。“我想把它种在那些还在流浪的人可能经过的地方，”我说，“让他们看到树，就知道有个叫共生之源的地方在等他们。”
篝火越烧越旺，映得共生树的叶片发亮。阿木举起酒杯，对着星空喊道：“为了新的约定，为了让宇宙更暖些，干杯！”
各族的人跟着欢呼，声音在夜空里回荡，惊起一群发光的飞虫，它们围着共生树盘旋，像给树戴了串闪亮的项链。
我望着树上的星灯，望着周围欢笑的面孔，突然明白：我们走过的一万步，不及此刻所有人并肩迈出的一步。所谓“共生”，从来不是孤独的跋涉，是无数双手握在一起，把各自的光聚成更大的火焰，照亮更多的路。
这新的约定，才刚刚开始。而我们知道，只要这棵树还在，只要这些人还在，这火焰就永远不会灭，这脚步就永远不会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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