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镜司的庭院里,暗卫的血迹在青石板上洇开,像朵凝固的妖异红花。苏镜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那半块刻有莲花纹的鎏金牌,牌身冰凉,纹路与三年前父亲书房里失踪的那枚禁军令牌一模一样 —— 当年父亲追查 “通敌旧案” 时,曾说过 “莲花纹令牌为先帝亲赐,仅魏公公与禁军统领持有”,如今这半块令牌的出现,无疑证实了魏公公与禁军的勾结,也印证了李广供词的真实性。
“姑娘,暗卫的伤口是‘透骨针’所致,针尖还藏在他体内,是魏公公的独门暗器。” 林墨拿着刚从暗卫体内取出的细针,语气凝重,“这说明魏公公早就发现我们在查他,还派人跟踪暗卫,杀人灭口。静心庵那边,恐怕已经有了防备。”
苏镜站起身,眼神冷得像冰。暗卫没说完的话里,“墙根暗渠直通兵部武库” 是关键 —— 武库里存放着天启城的大半兵器,若是被魏公公控制,中元节的兵变计划就多了几分胜算。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魏公公想借武库兵器发动兵变,必然会让李广的旧部从暗渠接应。我们现在就去尚书府前设伏,堵住暗渠入口,同时派人守住武库,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她立刻让人将暗卫的尸体妥善安置,然后对林墨吩咐:“带二十名精锐卫兵,伪装成商贩,在尚书府周围的茶馆、酒肆埋伏,密切观察暗渠入口的动静 —— 暗渠入口定在尚书府后院,毕竟李广是兵部尚书,对府中地形最熟悉。另外,让人去通知萧王爷,让他带锦衣卫守住兵部武库,防止魏公公的人偷袭。”
林墨点头应下,刚要转身,王伯匆匆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封密信:“姑娘,萧王爷派人送来的密信,说他已经在武库周围布置了卫兵,还查到魏公公的余党会在今夜三更,从尚书府暗渠进入武库,搬运兵器!”
“今夜三更?” 苏镜接过密信,快速浏览,眼底闪过一丝厉色,“太好了!这是我们抓住魏公公余党,截断他兵变兵器来源的最好时机!林墨,我们现在就去尚书府,提前布置埋伏!”
林墨立刻召集卫兵,换上商贩的服装,带着苏镜,悄悄往尚书府赶去。
尚书府位于天启城的中心地段,朱漆大门前挂着 “兵部尚书府” 的金字牌匾,门口站着四名卫兵,手里拿着长枪,眼神警惕地看着来往的行人。苏镜和林墨带着卫兵,伪装成商贩,在尚书府对面的茶馆里坐下,密切观察着尚书府的动静。
茶馆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苏镜一边假装喝茶,一边用余光观察着尚书府后院的方向 —— 那里有棵老槐树,树干粗壮,枝叶茂密,暗渠入口很可能就藏在树下。
“姑娘,你看那棵老槐树。” 林墨低声说,“树干上有个细微的树洞,洞口还盖着块石板,与周围的地面颜色不同,暗渠入口肯定在那里!”
苏镜顺着林墨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老槐树下有块颜色较深的石板,石板边缘还有细微的缝隙。她点点头,对身边的卫兵吩咐:“你去对面的酒肆,让埋伏在那里的兄弟注意老槐树的动静,一旦有人靠近,立刻发出信号。”
卫兵领命而去。苏镜继续观察着尚书府的动静,心里却有些不安 —— 魏公公的余党既然敢在今夜三更行动,肯定会有周密的计划,说不定还会在周围设埋伏,防止有人偷袭。
夜幕渐渐降临,尚书府周围的行人越来越少,只有几盏灯笼在夜色中摇曳。苏镜让人将茶馆里的其他客人都 “请” 了出去,只留下自己人和伪装成店小二的卫兵,以便更好地观察和行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三更的鼓声终于响起。尚书府后院的老槐树下,突然出现了两个黑影,他们穿着黑色夜行衣,手里拿着撬棍,小心翼翼地撬开石板,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 —— 正是暗渠入口!
“信号!” 苏镜低声下令。
埋伏在酒肆里的卫兵立刻发出信号,一枚红色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格外醒目。
黑影听到烟花声,明显愣了一下,刚要转身逃跑,埋伏在周围的卫兵们立刻冲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不许动!” 林墨大喊道,手里的长剑直指黑影,“你们是魏公公的余党吧?乖乖束手就擒,否则格杀勿论!”
黑影们对视一眼,拔出腰间的短刀,想要反抗。卫兵们立刻迎上去,与他们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苏镜也冲了上去,手里拿着淬了毒的银针,专挑黑影的要害攻击。黑影们的武功不算太高,很快就被卫兵们制服了,只剩下一个领头的黑影,还在顽强抵抗。
“你是谁?魏公公让你们来武库搬运兵器,是为了中元节的兵变吧?” 苏镜冷声问道。
领头的黑影冷笑一声,不肯开口。苏镜见状,立刻扔出一枚银针,正中他的肩膀。黑影疼得大叫一声,脸色瞬间惨白。
“说!魏公公现在在哪里?他的兵变计划具体是什么?” 苏镜语气更冷。
领头的黑影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魏公公在静心庵!他计划在中元节夜里三更,让我们带着武库的兵器,在皇宫外发动进攻,他则带着禁军,趁乱冲进皇宫,绑架陛下和太后,逼迫百官臣服!”
“静心庵?” 苏镜心里一惊,“静心庵里还有多少人?有没有其他密道?”
“静心庵里还有五十名余党,庵后的密道直通皇宫西角门。” 领头的黑影回答,声音发颤,“我知道的就这些了,求你们饶了我吧!”
苏镜点点头,对卫兵说:“把他们都绑起来,带回昭镜司严加审讯,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关于魏公公的线索!另外,派人去静心庵探查,确认里面的情况,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卫兵们立刻行动,押着黑影往昭镜司赶去。苏镜则带着林墨,快步往静心庵赶去 —— 她要亲自确认静心庵的情况,制定抓捕魏公公的计划。
静心庵位于天启城的郊外,是座废弃的寺庙,周围荒无人烟,只有几棵枯树在夜色中摇曳。苏镜和林墨悄悄靠近静心庵,透过门缝,看到庵里亮着几盏灯笼,十几个黑影在庵里来回走动,手里拿着兵器,显然是魏公公的余党。
“里面至少有五十人,还有不少兵器。” 林墨低声说,“我们现在人手不够,硬闯肯定会吃亏。不如先回去调集兵力,明天再过来抓捕?”
苏镜摇摇头:“不行!魏公公计划在中元节夜里发动兵变,我们没有时间了!我们现在就回去调集兵力,今夜就行动,务必在他们准备好之前,抓住魏公公,粉碎他的兵变计划!”
林墨点头,两人悄悄退了回去,快马加鞭往昭镜司赶去。
回到昭镜司,苏镜立刻让人去通知萧玦,让他带着锦衣卫来昭镜司汇合。萧玦接到消息时,正在武库巡查,他立刻带人赶来,与苏镜汇合。
“魏公公在静心庵,里面有五十名余党,庵后还有密道直通皇宫西角门。” 苏镜将情况告诉萧玦,“他们计划在中元节夜里三更,带着武库的兵器,在皇宫外发动进攻,魏公公则带着禁军冲进皇宫,绑架陛下和太后。我们必须今夜就行动,抓住魏公公,粉碎他的计划!”
萧玦皱了皱眉头:“今夜行动?可是我们现在只有一百名卫兵和五十名锦衣卫,对方有五十人,还有兵器,硬闯恐怕会有伤亡。不如我们先派人去皇宫,让陛下加强西角门的守卫,然后再制定周密的计划,明天再行动?”
“不行!” 苏镜语气坚定,“魏公公肯定会在明天加强防备,我们必须今夜行动!我们可以兵分两路 —— 一路从正门进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另一路从庵后的密道进去,偷袭他们的后方,前后夹击,一举将他们抓获!”
萧玦沉吟片刻,觉得苏镜的计划可行:“好!就按你说的办!我带五十名锦衣卫从正门进攻,你带五十名卫兵从密道进去,林墨则带五十名卫兵在庵外埋伏,防止他们逃跑!”
“好!” 苏镜和林墨齐声应道。
部署好任务后,三人立刻带着兵力,快马加鞭往静心庵赶去。
深夜的静心庵一片寂静,只有几盏灯笼在庵里摇曳。萧玦带着锦衣卫,悄悄靠近正门,突然大喊一声:“冲!”
锦衣卫们立刻冲了上去,踹开正门,与里面的余党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庵里的余党没想到会有人偷袭,顿时乱了阵脚,纷纷拿起兵器反抗。
苏镜则带着卫兵,绕到庵后,找到密道入口,用撬棍撬开洞口,悄悄钻了进去。密道里漆黑一片,弥漫着一股霉味,苏镜让人点亮火把,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
密道很长,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看到前面有光亮。苏镜让人熄灭火把,悄悄靠近 —— 前面是个石室,魏公公正坐在石室中央的椅子上,手里拿着先帝的遗诏,周围站着十几名余党,手里拿着兵器,显然是在等待消息。
“魏公公!你的死期到了!” 苏镜大喊一声,带着卫兵冲了进去。
魏公公和余党们都是一愣,随即拔出刀,想要反抗。苏镜和卫兵们立刻迎上去,与他们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魏公公的武功很高,几招下来,就有两名卫兵被他刺伤。苏镜见状,立刻上前,与魏公公交手。她的剑法轻盈灵活,招招直指魏公公的要害,魏公公渐渐有些招架不住,脸上露出了慌乱的神色。
石室外面,萧玦已经带领锦衣卫,解决了大部分余党,也冲了进来。魏公公见大势已去,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火把,想要点燃石室里的炸药,与苏镜等人同归于尽。
“不好!” 苏镜心里一惊,立刻扔出一枚银针,正中魏公公的手腕。魏公公手里的火把掉在地上,被萧玦一脚踩灭。
“把他抓起来!” 苏镜下令道。
卫兵们立刻上前,将魏公公死死按住,绑了起来。苏镜走到石室中央,拿起魏公公手里的先帝遗诏,打开一看 —— 里面果然是魏公公伪造的遗诏,上面写着 “传位于楚珩”,落款是先帝的签名,却没有玉玺,显然是假的。
“魏公公,你伪造遗诏,勾结楚珩,想要夺取皇位,罪行累累!现在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苏镜语气冷得像冰。
魏公公被押在地上,脸色惨白,眼神里满是绝望,却还是不肯认罪:“我没有伪造遗诏!这是先帝的亲笔遗诏!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竟敢以下犯上,我定要让你们不得好死!”
“死到临头还敢狡辩!” 萧玦冷笑一声,“先帝驾崩前,曾召我入宫,亲口说过要传位于当今陛下,还赐给我一枚玉玺,作为凭证!你这伪造的遗诏,连玉玺都没有,谁会相信?”
魏公公的脸色更白了,再也说不出话来。苏镜让人将魏公公和剩余的余党都绑起来,然后开始搜查石室 —— 里面除了炸药,还有大量的兵器和 “醉魂香”,显然是为中元节的兵变准备的。
“太好了!我们抓住魏公公,粉碎了他的兵变计划!” 苏镜激动地说,“天启城的百姓,终于可以安全了!”
萧玦也很激动,拍了拍苏镜的肩膀:“是啊!这都是你的功劳!要是没有你,我们还不知道魏公公的阴谋,天启城早就陷入混乱了!”
林墨也带着卫兵走进石室,见魏公公被抓,松了口气:“姑娘,萧王爷,你们没事吧?外面的余党都已经被解决了,没有一人逃脱!”
“我们没事。” 苏镜摇摇头,“我们现在就把魏公公和余党带回昭镜司,严加审讯,看看他们还有没有其他同党,以及楚珩的下落!”
众人点头,押着魏公公和余党,往昭镜司赶去。
回到昭镜司,苏镜立刻让人将魏公公关进天牢,然后开始审讯他。天牢里的寒气很重,魏公公被绑在石柱上,脸色惨白,却还是不肯开口。
“魏公公,你要是再不说出楚珩的下落和其他同党的名字,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苏镜语气冷得像冰,手里拿着从石室里找到的 “透骨针”,“这是你的独门暗器,只要我把它插进你的穴位,你就会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魏公公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里满是恐惧。他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楚珩…… 楚珩藏在城西的破庙里!他手里还有一批‘醉魂香’和人皮灯笼,想在中元节夜里,偷偷点燃,制造混乱,配合我的兵变计划!另外,禁军统领赵虎也是我的同党,他手里控制着部分禁军,会在中元节夜里,打开皇宫的西角门,放我们进去!”
“赵虎?” 苏镜心里一惊,“赵虎是禁军统领,怎么会是你的同党?”
“赵虎欠我一条命,他不得不帮我。” 魏公公回答,声音发颤,“我已经让他在中元节夜里三更,打开西角门,接应我们进去。现在我被抓了,他肯定会改变计划,带着禁军逃跑,或者继续执行兵变计划!”
苏镜的心跳骤然加速 —— 赵虎控制着部分禁军,要是他继续执行兵变计划,天启城还是会有危险!她立刻对卫兵说:“快!去皇宫通知陛下,让陛下立刻解除赵虎的禁军统领职务,控制住他!另外,加强皇宫西角门的守卫,防止有人偷袭!”
卫兵们立刻行动,往皇宫赶去。苏镜则继续审讯魏公公,想从他嘴里问出更多关于赵虎和楚珩的线索。可无论苏镜怎么问,魏公公都不肯再开口,显然是怕赵虎和楚珩报复他的家人。
苏镜知道,再审讯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只能寄希望于皇宫的卫兵能尽快控制住赵虎,以及搜查楚珩下落的卫兵能尽快传来好消息。她走出天牢,看着外面渐渐亮起来的天色,心里满是欣慰 —— 虽然还有些小麻烦,但魏公公的兵变计划已经被粉碎,人皮灯笼案和 “通敌旧案” 的关键罪犯也都被抓,父亲的冤屈,很快就能彻底昭雪了。
萧玦也赶来昭镜司,见苏镜脸色轻松,问道:“是不是审讯出什么了?”
苏镜将魏公公的供词和赵虎、楚珩的情况告诉了萧玦。萧玦的脸色也轻松了些:“太好了!只要控制住赵虎,抓住楚珩,人皮灯笼案和‘通敌旧案’就能彻底结案了!我现在就去皇宫,协助陛下控制赵虎,你则留在昭镜司,继续审讯魏公公,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好!” 苏镜点头应道。
萧玦立刻往皇宫赶去。苏镜则回到书房,看着手里的先帝遗诏和从石室里找到的兵器、“醉魂香”,心里满是感慨 —— 父亲的冤屈,百姓的苦难,终于要结束了。她拿起笔,在纸上写下 “人皮灯笼案,真相大白” 几个字,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林墨匆匆进来,脸上满是喜色:“姑娘,好消息!皇宫传来消息,赵虎已经被控制住了,他招认了所有罪行,还供出了楚珩在城西破庙的具体位置!另外,搜查楚珩的卫兵也传来消息,已经在破庙周围设下埋伏,只要楚珩出现,就能立刻将他抓获!”
“太好了!” 苏镜激动地站起来,眼泪掉得更凶了,“父亲,您看到了吗?害您的人都被抓了,您的冤屈,终于要洗清了!”
她立刻让人备马,带着林墨和卫兵,快马加鞭往城西破庙赶去 —— 她要亲自抓住楚珩,为父亲,为所有被冤枉的人,讨回公道!
城西破庙笼罩在死寂之中,暮色将残垣断壁染成青灰色。枯树枝桠间栖着几羽乌鸦,嘶哑的啼叫划破凝滞的空气,惊起几片腐叶打着旋儿坠地。苏镜抬手示意卫兵噤声,众人猫着腰贴着墙根挪动,靴底碾过碎石的声响都被刻意放轻。她屏息凑近窗棂,透过糊窗纸的破洞望去,只见楚珩端坐在霉斑遍布的蒲团上,苍白指尖轻叩人皮灯笼,幽绿烛火在他脸上明灭,将眉骨处的伤疤映得宛如蜈蚣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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